趙跖與李大正在等候消息。
一個黑衣的七品巔峰快步上前,恭敬地向趙跖彙報:“少主,二爺已經傳信過來,神威堡退守大漠深處,在八荒中除名。”
趙跖聽到神威失勢後大笑一聲:“好,八荒已去其一,我們今晚務必拿下天香,斬斷武林中的這根紐帶,這樣才能將紛爭擴大到最大。”
面對天香,趙跖精英盡出,連帶李大一個八品中級,一個八品初級,七品巔峰十人全部出動,餘下的七品、六品合計也有三百之數,對天香谷勢在必得。
“不知傷亡怎樣?”
黑衣人回覆:“信中說,唐門的唐天豪陣亡,天香谷的容念和殷鬆雪兩位長老身受重傷,難以持劍,神威堡在此前與西夏一戰,中層弟子損傷過半,元氣大傷,此時被逼入大漠深處,與世隔絕,相信要不了多久,便會出現人才凋零的狀況。”
趙跖很滿意這個結果,昂胸闊步:“就讓他們先躲着,等忙完了這陣,我再將剩餘的人剿滅,寸草不生,一個不留。”
攻打天香的這幫高手都是李大、李二在曹夫人的幫助下幫趙跖網羅的。
前些日子趙跖剛剛接手這幫人,難以服衆,趙跖以自己七品高級的實力連敗十位七品巔峰,得到了這羣人的認可。只是看到趙跖的進度是如此之快,李大眼裡有一絲擔憂,甚至是恐懼。
趙跖很關心這次行動,向黑衣人問道:“這次進攻天香谷的計劃準備的怎麼樣了?”
“少主,一切都準備妥當。”
“那就好,丑時行動!去把賀追星叫過來。”
“是!”
黑衣人彎着腰退出房間。
很快,賀追星到場,自上次斬殺水木二人後,賀追星便突破了七品中級的障壁,達到了七品高級,不過賀追星不沒有急於在內氣上修煉,而是加強了自身對劍法的感悟,小有所成,整個人透着一股凌厲。
“趙跖,有事?”
賀追星並沒有稱呼趙跖爲少主,趙跖也不介意,畢竟他還是很看好此人的,將來或成大器,與他兄弟相稱無傷大雅。
趙跖英俊的笑容充滿着自信。“賀追星,今日之戰,咱倆去會會天香傳功長老盧文錦如何?”
“八品宗師嗎?”
賀追星有點猶豫,畢竟重陽真人還籠罩在心頭,那陰影除非真正打敗重陽,否則賀追星就會對八品有所恐懼。
“怎麼?怕了?陽光再小,依舊不是漫天黑夜所能框住的,你的追日劍法還有所欠缺啊!”
趙跖只是想試試大悲賦的威力,賀追星見識較淺,兩人合力與盧文錦想鬥不至於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怕?到時候別拖我後腿就行了!”
賀追星功力大進後,將自尊看得更重,不容許任何人質疑他,趙跖不行,八品不行,哪怕九品也不行。
賀追星走後,趙跖喃喃自語:“大悲賦啊大悲賦,你究竟又怎樣的威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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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谷
谷內終年花香四溢,月光下的花海別有一番亮麗,彷彿鍍上銀裝,花兒在微風中盡情搖擺,吐露芬芳,喧鬧在這靜謐的夜晚。
可這美景卻被殘忍打破。
一道火光沖天而起,花瓣開始彎曲,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
“不好了,花海失火了!花海失火了!”
巡邏弟子的呼喊打破了衆人的沉睡,盧文錦第一時間來到正堂,氣運丹田:“所有人,傳功大殿集合!”
盧文錦的聲音傳遍了天香谷大部分角落,原本黑漆漆的夜閃出了不少燭火。
很快,半數衆弟子趕至大堂,另外一半正在救火。
盧文錦左右踱着,思緒萬千:“不尋常,不尋常,雖然現在氣候炎熱,但是東越地帶雨水較多,不可能會有天乾物燥的現象,這不尋常,而且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文錦,可有什麼發現?”
說話之人是樑知音,樑知音已是八品中級的境界,此刻也來到傳功閣,看到盧文錦一臉愁容。
“谷主,現在容念和鬆雪不在谷內,谷中八品只有四人,我怕——”
“谷主,盧長老!”兩聲傳來。
商榷間,另外兩個長老也到了,一位是黎心児的師傅皇甫璇,一位是天香陣法大師黃玉袖,二人分別掌管天閣和相閣。
“你們來了,今晚的失火有蹊蹺,你們去看好弟子,不可輕舉妄動,連上前幾日死去的三波弟子,容念二人不在我們更得提起十二萬分小心。”
“谷主!”盧文錦對樑知音是畢恭畢敬,“今晚還煩老人家照拂,對方既然敢來鬧事,想必有所依仗。”
樑知音極力壓抑着憤怒:“我省得。”
樑知音已經很久沒有發怒了,今日對方既然公然挑釁天香谷,她必須要討個說道:“真當我天香是一羣女子好欺負不成?”
“玉袖,你先去帶人控制火勢,遇到敵人先傳信,皇甫,你帶衆弟子將療傷藥都拿出來,今晚恐會有惡戰。”盧文錦有條不紊地下達命令,“谷主,我們倆便去谷口迎接貴客。”
奔走間,樑知音問道:“文錦,你說會是使用翻龍掌的那羣人嗎?”
“我也不清楚,翻龍掌到不擔心,只怕對面的手段遠不止這些,一旦天香被破,門人弟子的下場怎樣?江湖又會怎樣?谷主,我不敢想。”
“唉。”
樑知音一聲輕嘆,盧文錦的話她豈會不知?一旦階下囚盡是女子的話,死亡便成了奢望,而天香雖與世無爭,多年來卻是不斷緩和着武林之中的紛爭,天香一滅,武林各派多年積壓的恩怨一併爆發,後果不堪設想。
盧文錦雖是女子,卻有着男兒一樣的氣概,深得大義:“所以我們要竭盡所能,阻止這場災難,也不知神威堡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容念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黃玉袖深知此事不同一般,控制火勢的同時,直接讓弟子以大陣之勢行動以防有什麼不測,皇甫璇那邊,很快就將所有的都準備好了,嚴陣以待。
另一邊,趙跖站在一處山崖上,看着頓時變得混亂的天香谷,右手一揮,一個前進的動作,身後便有十五位七品高手趁着夜色潛入谷內,個個都拿着短刀,他們的目的是斬殺儘可能多的六品。
七品高手取六品首級,還是偷襲,天時地利人和三位俱全,很快便有不少六品天香弟子被斬殺,屍體快速丟在火海之中。
隨着屍體變多,很快就被發現,黃玉袖拉起一道信號衝上夜空。
“嗤——嘭——”
衆天香弟子早有約定,一旦信號響起,至信號處集合,黑衣人見天香弟子開始聚攏沒有了太多的機會,將手上的天香弟子的屍體又補了幾刀之後飛速離去,此去偷襲,短短兩盞茶時間,天香之中六品弟子的死亡數竟然直接突破百位!
“啊——”
整隊之際,火海中竄出來一個人影,痛苦地哀嚎着,想要衝出來。或許還有少許意識,一個黑乎乎的人形奔跑到衆人面前,嚇得天香弟子一陣亂竄。
黃玉袖用內氣幫她把火吹散,不過爲時已晚,此人面目全非,只看得出來是一個女子。
“啊!她是?”其中一個女子驚呼,“她是我師妹!她身上的玉佩是我送給她的,她怎麼成這個樣子了?”說着這女子便哭了出來。
“她是你師妹!”黃玉袖頓時心中生出了一個不祥的預感,“滅火!快滅火!大家別用水了!用劍氣將這些花草全部斬斷堆到一起。”
衆人連忙照做,很快便清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上,零零散散全是女性被燒糊的屍體,不疑有他,這些全是天香弟子的屍體。
天香弟子一共也就六百之數,除去其他,黃玉袖一共帶了五百弟子來穩住局勢,此刻集合之後發現人數一下少了兩成,內心不由得焦躁起來。
“噗——”黃玉袖氣急攻心,承受不住,噴出一口心血,暈了過去。
此時天香谷口,早有李大帶着一位八品初級在此等候。
“樑谷主,年逾古稀,相貌卻和二八少女無異,今日一見,驚爲天人啊。”李大也不禁對樑知音的駐顏之術感到欽佩。
“不知閣下深夜造訪天香谷有何要事,天香谷有要事,不便接客。”
樑知音豈會對他好臉色?突逢大火,偏偏此刻又來一個八品中級的高手,在這深夜裡,到底是什麼目的?正所謂來者不善。
“樑谷主見笑了,我一直都渴望能見上一見谷主,想請教一下如何才能習得這凍齡妙術?”
李大隻管拖住就行了,至於其他人,交給趙跖就行了,只要這把火成功燒了起來,那麼天香谷今晚算是完了,估計現在天香谷已經死了不少精銳了。
“閣下深夜來訪,見主人卻並未透露姓名,有違做客之道。”盧文錦找了個話題,想探探這個傢伙的底。
李大佯對盧文錦不悅,想看看樑知音的態度:“哼——我與天香谷主說話,哪輪到你放肆!”
“文錦,既然貴客不喜我天香人,送客。”樑知音也不管李大是誰,直接讓人送他離開了。
這邊幾人正在爭執着,谷內一弟子奔走而來:“谷主,不好了,已經有一百多個姐妹被殺害了,而且死去的皆是六品,黃師叔已經暈了過去。”
“你說什麼?”樑知音聲音頓時提高,憤怒異常,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大,“今日不管你是誰,都給我留下來吧。”
“文錦,這三名七品巔峰留下,你回谷內掌控大局,記住,優先保證弟子的生命安全。”樑知音轉頭對盧文錦安排到。
“是。”盧文錦深明大局,毫不拖沓,直接回身谷內。
李大對身邊的八品初級使了一個眼色,那八品會意,起身欲攔住盧文錦,誰想那剩下的三位七品巔峰直接迎上來,八品高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盧文錦越走越遠。
其中一個七品巔峰說道:“你別不服氣,你是八品高手,我不清楚你是誰,但你一定不是盧長老的對手,你應該謝謝我們救了你一命。”
這位八品氣炸了,被一個七品鄙視:“好,原來天香谷的弟子都這麼目中無人嗎?七品而已也敢在老夫面前如此叫囂?”
“樑谷主,不知有何見教?”
李大見樑知音將氣息鎖定在他身上,也不好妄動,畢竟他倆的境界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了的,索性兩邊擱那兒耗着,李大一點不急,拖下去天香谷只會滅亡,他對趙跖充滿信心。
“有我在這兒你別想過去。”
“既然如此,我們就看看吧,這天香谷的景色倒還真不錯,明天我就把這兒送給夫人,她一定會喜歡。”
李大說着說着便坐在了地上,靠在樹幹上假寐。與之同來的八品見李大不動,也不便出手,陪李大一同坐着,假裝護法。
其中一個七品巔峰擔心谷內的情況:“谷主,我們?”
“我們就在這兒,陪客人看看月亮。”樑知音也擔心,可是她不能動,一旦她讓這個八品中級過去,後果不堪設想。
谷口六人平靜地對峙,谷內早已經翻了天。
皇甫璇將黃玉袖救醒後,帶着弟子與面前的黑衣人對峙。
皇甫璇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趙跖反言譏諷:“皇甫長老,您的徒弟害死了先帝,你說呢?”
“哼——我派爲先帝續命,你們竟然顛倒黑白說我們謀害先帝,你們肯定不是朝廷的人,朝廷要動我們,絕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皇甫璇依舊想把對方的底挖出來,二來也是在等,等盧文錦和樑知音的消息,她知道,谷主出去了未回,定然是遇到強敵,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不能貿然對敵,已經死了一百多個弟子,不能再有什麼損傷,否則天香谷只會敗亡,就算今晚能贏,衰落也會是必然之勢。
緊要關頭,盧文錦終於趕回:“皇甫,你那邊怎麼樣?”
“盧長老!谷主呢?”皇甫璇見樑知音不在,有點擔憂。
“這羣賊子還有一個八品中級的領頭人,谷主將他看住了。”
皇甫璇哭訴:“盧長老,剛剛這羣賊子趁着混亂砍殺了我們一百多個姑娘的性命,而且將屍體扔進了火海,被燒的面目全非,甚至屍骨無存。”
盧文錦內氣爆放,面目猙獰,厲聲質問:“可惡,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天香谷自問創派以來不曾與任何一方勢力有過生死大仇,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好好好!”趙跖鼓掌稱道,“盧長老,你可知你天香谷近年來犯了多少大罪?你可知道你天香谷早已是罪孽深重!”
“小子,你給我說清楚了,要不然今天你別想活着離開!”
盧文錦現在將自身的威勢完全炸開,無限逼近於八品中級,已經完全超過了尋常八品初級,八品中級以下第一人名不虛傳。
“盧大長老,你真的覺得你天香功勞很大嗎?”
趙跖自小家破人亡,對待世事的觀察角度與天香截然不同,他看的更加多。
“誠然,天香近年來因爲聯姻的關係,與江湖上不勢力都有着血肉相關的聯繫,江湖上更是有天香是整個江湖的孃家這個說法,可是,你們低估了人心的邪惡!”
趙跖的話是所有天香谷的人都不曾聽過的,她們都想知道趙跖接下來想說什麼,連兩個長老也豎着耳朵想聽聽天香在江湖上的地位。
“盧長老,你破壞了兩方面的利益。”
趙跖上前一步,他要從心理上打敗天香,面對如此多的鶯鶯燕燕,作爲一個男人,總是心再狠,也有惻隱之心,能不殺就不殺,只要她們服從自己就行了。
“第一,江湖勢力彼此爭鬥本就是因果循環,但是每次紛爭你們天香都擺出孃家人的架子來干預,你們問過當事人了嗎?你們清楚事情的經過嗎?其他不說,八年前,天火鏢局與巴蜀的正心門火拼,鬧起的風風雨雨,你們天香憑什麼橫加干預兩派之爭?
是,不錯,天火鏢局的三當家的弟妹是天香人,正心門的副門主是天香弟子的結拜大哥,但那又怎樣?你可知道那天火鏢局的的二當家將正心門的門主夫人凌辱致死!這是不共戴天之仇!你們天香盛氣凌人,以八荒的莫大身份強壓,你可知道因爲你們正心門副門主無顏面對自己的大哥而自斷經脈,你們告訴我,你們到底是在維護和平嗎?”
“你胡說,明明就是那兩派爲爭奪寶藏!”這是一個年紀稍大的女子站了出來跟趙跖對峙,“我就是當年正心門副門主的義妹,而我的結拜哥哥是在於天火鏢局爭鬥時才受傷的。”
“哈哈哈!爭鬥時受傷?是你的哥哥親口告訴你的嗎?”趙跖嘲諷道。
“此事江湖上人盡皆知!”
“哈哈哈,你們兄妹倒是情深義重啊,八年來,你可曾去探望過你那結拜哥哥?”趙跖絲毫不留餘地的斥責。
“我?”那名女子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根本就不懂兩派的仇怨,就算他們兩派跟天香算是扯上了關係,但是你們天香憑什麼以正義的身份出現?不論青紅皁白,只要兩派不聽勸,你們天香直接以雷霆手段鎮壓,你們倒是喜歡做好人啊,對外就宣佈又一次阻止了紛爭,你們天香是不是每次都這樣陶醉在自我幻想中?”
“再說我,跟你們說句實話,我的武功也有一半來自天香!”
趙跖又拋出一個炸彈,把整個天香雷的暈頭轉向。
趙跖依舊向盧文錦行了一禮:“盧長老,我應該稱你爲盧師伯!”
“你什麼意思?”
“我有一半的本事是來自與我師父秦白露!”
“轟——”盧文錦雙目直瞪:“你見過小師妹?她在哪兒?她在哪兒?”
聽到秦白露的名字,盧文錦發瘋一樣衝向趙跖,癲狂中帶着一絲顫抖:“我們找了她二十年,我們都以爲她死了,難道她還活着?”
“你們天香,一次一次,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自詡武林正義使者,不許武林紛爭,那你們有沒有想過爲何孫兆得死,孫兆滿門抄斬卻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敢出手相救,那怕就是救出一個丫鬟?因爲有太多的勢力都恨你們天香,要不是你們,恩怨了了,要不是你們,又怎麼會讓那麼多劊子手逍遙法外,而真正的受害者卻只能日夜哭訴,報仇無望!因爲你們,他們不敢報仇!”
“你胡說!那是因爲朝廷!”
皇甫璇是孫兆的師傅,對於這個俗家弟子的死亡,她也悲痛萬分。
趙跖語氣又重了幾分:“朝廷,對,你們得罪的第二個勢力就是朝廷!”
“安湖王韓師業爲何如此功勞,朝廷都不敢出言相救!因爲現在的武林勢力太大了,俠以武亂禁,一旦武林勢力太大,皇帝怎能安然興寐?自古以來朝廷與武林互不相干,武林有他自己的規矩,而且勢力有限,朝廷將之不會放在心上,可是你們一味地宣告和平,武林中的勢力越來越多,一旦你們天香控制不住,武林會爆發出一場空前的災難,會動搖國之根本!你們天香就是大宋的千古罪人!”
“你——”
趙跖的一陣言辭,將盧文錦說的啞口無言,心性不穩,氣血一陣亂竄。
“那你現在如此對我天香,豈不是讓災難提前?”皇甫璇仍舊辯駁。
趙跖仰天大笑:“哈哈哈,說得好,滅了你們天香之後,我要將天下不正之事通通趕盡殺絕,武林亂不起來,因爲我會將他們全部殺光!”
“你個瘋子!”盧文錦知道了趙跖的目的,“今日我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你斬殺,我不容許你活着出去玷污我師妹的聲譽!”
“衆弟子聽令,結羣芳大陣,給我將這些通通困死在此。”盧文錦今日要將趙跖等人全部斬殺,“黃玉袖,沒死就給我站起來,你來主持大陣,要是今天跑了一個,我就廢了你!”
“是,盧長老!”黃玉袖在皇甫璇的調理下將氣息緩了過來,也聽到了趙跖的言論,心有餘悸。
盧文錦很快便穩定心神:“衆弟子,不要相信此人的言辭,這麼些年來,我們可曾問心有愧?仇恨只會使人矇蔽雙眼,如果我們做錯了,爲何八荒其他教派不指出來?我們濟世行醫,救了多少無辜之人,又豈是這小子三言兩語就能否定的?”
有的時候人都是盲目的,需要尋找一個依靠。
天香弟子被盧文錦的話驚醒了,所有六品以上的弟子都靠近黃玉袖自覺結成羣芳大陣,這大陣是天香的第一殺陣,陣中蘊涵春夏秋冬四季,賦以百花之名,花瓣凋零的同時帶走生生性命。
趙跖也不藏着,從四周又鑽出了不少黑衣人,已經有近三百之數,而且最低都是六品,在明面上天香谷的戰力水平顯現出了劣勢,不過卻有盧文錦三位八品坐鎮,依舊可以一戰。
趙跖與賀追星兩人踏前一步,直面盧文錦,蓄勢待發:“盧師伯,我二人想挑戰你,不知師伯能否指教一番?”
“既然你不想活了,那可就別怪師伯心狠了!”盧文錦絲毫不將眼前兩個七品放在眼裡,“玉袖、皇甫,你二人結伴控制大陣,記住,優先保證好弟子的性命,天香不能再損失弟子了。”
黃玉袖率領六品以上的弟子,共計兩百,而趙跖帶領的那羣黑衣人有近三百,卻並沒有領頭人,而且不成陣法,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你是誰?”盧文錦並不認識趙跖身邊的賀追星。
“盧長老,小子追日劍教賀追星,特來請教。”
“哼,多說無益,今日犯我天香者,必須全部留下。”盧文錦這邊說着,卻引着趙跖而人離開此地,追日劍教的弟子可不能靠近人羣,那種破壞力必須要約束控制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盧文錦這邊剛走,黃玉袖、皇甫璇帶着弟子衝殺,黑衣人中的八名五名七品巔峰自覺上來纏鬥圍繞着兩位八品,這個時候天香弟子殺伐之力不足的弱點就顯現出來了。換做平時,至少要六位以上的七品巔峰才能跟兩位八品打平,而現在只需要五名就可以了。
剩餘天香弟子,以四個方位列陣,每個方位四十四人,剩餘之人在中間遊鬥,羣芳大陣是江湖上少有的百人大陣,此刻大陣正在一點一點的壓縮着。反觀黑衣人那邊倒也不是各自爲戰,他們的想法很簡單,主攻一面,佯攻兩面,利用人數的優勢將大陣衝開。
“起!”四個方向的領頭人大喝一聲,頓時天香弟子身上升騰起青綠黃白四種顏色的真氣,對應春夏秋冬四季。
真氣不斷地在黑衣人周圍旋繞着,速度越來越快,不一會兒竟形成了颶風,風勢之大撕扯着臉龐,連視力都有所受阻。颶風一起,周圍的一百多人不能動彈,只能打坐運氣來維持颶風,剩下的交給中間遊斗的幾十人即可。
“看來,你們今晚失敗了!”
盧文錦看到羣芳大陣的颶風已成,知道那邊是不用自己擔心,但是現在的羣芳大陣不能受到外力打擾,所以自己一定要看住這兩人,當然能擊殺是更好了,不過這兩人上來指明挑戰自己,保不清有什麼底牌,盧文錦很穩重,絲毫沒有輕視敵人。
“不,盧師伯今晚是我們贏了。”趙跖看到大陣已起,知道今晚拿下天香再無懸念。
“哼,你們現在還是先擔心一下你們自己吧。”盧文錦不再多話,提劍在手,攻向趙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