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組聽風小樓a籤,改名《天道競雄》,多謝大家捧場!
吳天仁被李渺華一聲喝問,心頭不停叫苦,當初自己卻是憑了真本事中第,卻因爲上頭無人看顧,被髮配到這鳥不生蛋的小城中來,本以爲出頭定是無望,忽而有一天,居然時來運轉。
原來是那宮中最受寵的妃子喜食荔枝,而由嶺南去往京城的必經之路又正是他所轄此城,他眼珠一轉,早有眼力見的想到,這一來一回千里遠的距離,送的不只有荔枝那麼簡單。
於是他吳天仁搜盡民財,不知扒了幾層地皮,總算是積累了些銀錢,偷偷買了個從某個漢朝王爺墓裡挖出來的玉如意,想送於那京中貴人。
他心頭滿打滿算,只以爲自己這一舉妙棋下過,不說出仕入京,也至少要連升三級,想想那貴妃身受皇上寵眷,不僅全家跟着雞犬升天,便是自己這種邊遠小城之中芝麻綠豆大點的小官,只要稍微動點心思,都能跟着沾光。
難怪世人哀嘆,可憐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本以爲修了幾世終於成了正果,卻不想橫裡殺出這麼一夥兒人來,吳天仁心道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不僅滿心的期望全部落空,現在還有那性命之憂。
他正不知說什麼好時,那愚癡卻又勸道:“吳施主既經此劫,應知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貪嗔癡妄,不過夢中之事,醒來只是一場空罷了,若再強求,只會又引來無妄之災。”
“啊,大師,你到底要下官怎麼辦?”吳天仁心中正在惶恐,聽了個稀裡糊塗,他瞧來瞧去,那仙子高不可攀,小道士又是一副怒氣衝衝的瞅着他,那個儒生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唯有這看上去粗壯的和尚,卻是慈眉善目。
他心頭打定主意,誓要抱緊這和尚的大腿,想來自己一線生機便全在此人身上了,故而惶急問道“只要能保住在下一條性命,讓我幹什麼也願意!”
“若要殺你,又何必費心救你?”李渺華白了他一眼。
“恩恩….道長說的對…..”吳天仁不敢與他對視,唯唯諾諾着把頭低下去。
“既然知道自己先前擾民甚深,何不開誠佈公像一衆百姓誠心道歉,從此之後,踏踏實實做個愛民如子的好官?”
“好好,就依大師所言。”吳天仁嘴上答應的快,心中卻是此間出瞭如此大事,送去京裡的東西都被人盜了,自己少不得受點牽連,此刻只盼着能言語敷衍過去,使自己儘早脫身,向那州府借調兵馬殺回來,再好好查查是否有那鄉民與盜匪勾結,若能抓住一絲線索最好,不然,也至少要找出幾個替罪羊來。
故而,他面子上對這愚癡和尚纔是言聽計從,然而這些心思騙得了別人,卻騙不到那心如明月的李渺華,只聽他反對道:“這和尚性子太迂,現在這狗官嘴裡答應的爽快,你又怎麼知道他事後會不會變卦?依我看,便將此人交給那鄉民發落,令其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好了。”
他心思單純,想的簡單,七妙心中卻是讚道:“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好爽直的性子。”
至於如何處置此人,依七妙的性子,最好是一刀殺了,然而現在卻不便如此來做,她輕笑向那周涵止道出心事:“若是一刀結果了此人,倒是顯得我們幾人殘忍好殺了,但若是輕易放過此人,卻又怕他接着禍害百姓,不知師兄可有萬全之策?”
周涵止當胸搖了搖紙扇,這之前他只是冷冷聽着,想來自己久歷世事,早就心中有了計較,聽的師妹問了,這纔不徐不疾的將手一招,只見一道青光探入後堂,不多時,便卷着一物回來。
衆人看時,只見這乃是一方官印,正是平時吳天仁發號施令,蓋印文書所用,只見周涵止將此物託在手上,略一發力,便聽嘭的一聲輕響,這一方官印正是碎成一了一灘粉末碎屑。
周涵止搖一搖手中扇子,微笑着對那吳天仁說道:“失印乃是重罪,必被追究,你這官算是做不成了,便卷着行李回家吧,想來州府判案馬虎,定會把你也算強盜擄掠,報失之列,從此你回家隱姓埋名做一個教書匠,一來贖罪,而來也可安身立命。”
“阿彌陀佛……”愚癡和尚點點頭,表示同意。
“卻是個好辦法。”李渺華也讚道。
“你以爲如何?”七妙注視着吳天仁的眼睛,當下問道。
“好…...就依了先生所言…….”吳天仁心中惱怒,只道自己十幾年寒窗苦讀,爲的就是一朝高中,從此飛黃騰達,過上那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卻被這裡四人區區幾句言語,斷送了自己一生前程。
然而此刻官印即毀,一切已成定局,他心頭怨怒,咬牙切齒卻不得發作,只好唯唯答應,對這四人憤恨之餘,突然靈機一動,這時心頭生出一個毒計來…..
只聽他忽做醒悟狀,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大聲道:“下官突然想起來,就在我昏迷之前,隱隱聽得那夥強人說出幾句話來……”
“哦?他們說了什麼?”七妙問道。
“好像說了要去那法楞寺……”吳天仁心道那法楞寺住着四個惡人,宛如龍潭虎穴,這夥人去了,定是有去無回,他心中打鼓,生怕心中算計被這些人看破。
雖然先前這些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不過卻是斷了自己仕途,要知道大丈夫寧可少活十年,休得一日無權,他心中所恨,竟是不顧一切。
“幸得提醒,那便多謝吳先生了。”周涵止略略作揖,扶着吳天仁起來,對他說:“此間事已了,吳先生也不便在此多留,這便收拾一下,離開此地回鄉去吧……”
“好好,我這就換件便服離開。”那吳天仁連連答應,這便像七妙四人告了個罪,轉身低着頭去了後堂,他卻不知,先前周涵止扶他那一下,早已用黃庭要術渡了一股真氣進他體內,不消一時半刻,他便要死在路上。
此間事情詭異莫辨,周涵止又怎會輕易放着吳天仁離開,給自己留下哪怕萬分之一的隱患呢,這人心隔肚皮,便是有通天徹底的本領,卻也瞧不出個分明究竟,可嘆這世人算計他人之餘,卻不知早落入他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