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姐夫……”
“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擔心你?”
所有人都在嗎?紀暖颯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面上依舊風輕雲淡,“我出來找朋友散散心,害你們擔心了,很抱歉。”
孔德明怔了怔,會道歉的紀暖颯,會說“害你們擔心”的紀暖颯……還是她嗎?“那你現在在哪兒?是去找哪個朋友?”
“我到月牙鎮來了,一個學醫的朋友在這邊實習。”
“叫王戀瑾,是嗎?”
“嗯?姐夫你怎麼知道?”
孔德明的聲音一下子疲憊起來,“你英子姐以前跟我提起過,你昏迷的時候她也來過,還因爲躲她媽媽把醫院鬧得雞飛狗跳。好了,既然是去找她,那我也放心了,別玩太久,早點回謝家,我先掛了。”
“嗯,知道了,拜拜。”
孔德明面容疲憊地看向辦公桌後的謝政遠,道:“她在月牙鎮,找朋友散心去了。”
謝政遠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拿起文件翻閱。
“好了,既然找到了,我就先回去。知道你忙,可這大週末的,你也放鬆放鬆,別整天待在辦公室裡。”
“知道了,快回去吧,祥祥還等着你呢。”
提起孩子,孔德明離去的步伐又止住,遲疑着問道:“政遠,你老實跟我說,對暖暖,你其實是不是恨透了她?”
謝政遠一怔,擡眼和孔德明對視,抿脣不語。
孔德明自嘲地笑了笑,“我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換做是我,也會恨害死自己妻子和孩子的人。好了,先走,你繼續忙。”
空蕩蕩的辦公室似乎變成了一個冰窖,寒氣從外而入,一寸寸把心也凍住。
謝政遠看着桌上的文件,寫的全是和紀家公司有關的內容,不禁彎出一抹嘲諷的笑,恨嗎?怎麼會恨?怎麼會不恨?!
正是煩惱時,手機屏幕一亮,“李唐越”三個字映入眼簾,謝政遠沒有一秒地遲疑就接聽了電話。
“怎麼有空給我電話?”
“我來明城了,接下來後半年都會在這邊,先出來見一面吧,我在吳彤這裡。”
隔了好一會兒,誰都沒掛電話,謝政遠點點頭,“好。”遂掛了電話。
十四年前,他們相識於部隊裡,兩年後,他們作爲新兵教官,認識了剛入部隊的吳彤,三人很合得來,即使離開了部隊,也從未斷過聯繫。
吳彤的死給李唐越的衝擊不小。
得知吳彤死訊的時候,開庭已過,五年的懲罰根本不足以澆滅李唐越的怒火,他甚至因爲謝政遠的不再深究而揮拳,謝政遠無力還擊也不想還擊,任他打了個鼻青臉腫。
那天的李唐越喪失了理智,氣過了頭,紅着眼指着他的鼻尖控問:“她嫁給你得到了什麼?你給了她什麼?現在人不在了,你竟然這麼輕易就罷手!如果我知道她嫁給你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當初死都要阻止你們結婚!”
李唐越對吳彤有感情,這一點,他們三人都心知肚明,可是吳彤對謝政遠情有獨鍾,從十八歲愛到了二十八歲,終於和他踏入婚姻的殿堂,本以爲到達了幸福終點站,轉眼卻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