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昨日夜裡,墨墨被蕭江鴻自那個地道中救走以後,門口守着的二人很快就發現裡面的安靜不是因爲墨墨鬧累了,而是裡面根本就已經沒有人了。所以守衛的兩人趕快將這個消息報了上去,沙漠四虎令他們的死地黃斌帶了幾個兄弟去追,其他人則開始做準備撤走,因爲怕墨墨記下這個地方回頭領人來。
黃斌帶着三個兄弟在外面轉悠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墨墨的蹤跡於是就領着人回去了,他知道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墨墨,只是雪獒,他也知道兄弟們已經撤回了他們的另一個據點,所以匆匆往回趕。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爲他的大哥讓他出去找墨墨,他才能幸運的免一死。
黃斌回去他們的另一個據點時,發現門口守衛的兩個手下已經被人扭斷了脖子,他心知不好,但是這個一向莽撞的漢子卻沒有怒喊着衝進去,而是悄悄從一側摸到正屋,可是,眼前的畫面,卻令他怒氣大漲。
他親眼看到,院子裡,躺着幾具屍體,都是他們的手下兄弟的,而他的三個親哥哥,正在正廳裡,被高高吊起。
二哥和三個似乎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但是從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他們還沒有死,但是二位哥哥的臉上都被用刀子刻上了“賊寇”兩個字。
至於他的大哥,還在憑着一口氣謾罵那四個讓他們受辱的人,黃斌放眼望去,那四個對着他們的屍體狂笑着的人,兩男兩女,看起來皆是富貴尊榮之人。
“易逍遙,你有本事就放我下來和你大戰三百回合。”大哥嚎叫着。
可是那個易逍遙只是輕蔑的看着大哥,用手中的長劍在大哥裸露的胸膛上寫着什麼,嘴裡還說着“你們沙漠四狗還不配和我過招。”說着一劍貫穿三哥的胸口。
緊接着在無端的嘲笑中將二哥的性命也在手下長劍結束。而站在一邊的其他三個人只是吃吃的嘲笑着。
黃斌的大哥幾番暈厥過去,狠心想要咬舌自盡,卻被易逍遙攔住,還說什麼沒有他的允許你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黃斌再也剋制不住自己,拔出腰間長劍衝殺進來,但是這幾個人好像早就知道他會進來似的,尉遲娉婷出手很容易的就制住了他。
易逍遙當着黃斌的面將他的大哥放下,卻將其踩在腳下,讓黃斌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大哥死自己卻無能爲力。
他清楚的記得大哥臨死之前用盡最後裡口氣說讓他想辦法逃出去,再給他們報仇,而大哥,自嚥下最後一口氣,都沒能閉上眼睛,大哥死不瞑目,他又自知不是這幾個人的對手,最後拼了命的逃了出來。他只記得身後的惡人說無需再追,其他的好像還說了什麼,只是他已經聽不清楚了。
但是他一直沒有走遠,躲在遠處直到看着所有人都離開,他纔再次折返回去,但是他眼前的景象讓他幾欲暈倒。
原來,那夥惡人將他死去的三位哥哥的項上人頭割了下來,像破爛一樣被丟在一邊。
黃斌忍着萬分的悲痛將三位哥哥就地掩埋之後,便連夜趕來了墨齊洲埋伏好,只等這些人一到,便取其狗命,他深知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能殺一個是一個,他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了。
黃斌說完,向萬通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道:“萬老闆,如果君先生在的話他定會爲我做主的,我麼兄弟只是盜取他物,但是罪不至死啊。”
萬通扶起黃斌,好生安慰了一番,這才轉身看向尉遲娉婷,希望尉遲娉婷他們給個說法。
而人羣中早已開始竊竊私語,說什麼的都有。
尉遲娉婷微微笑了笑,說道:“萬兄以爲如何?”
“若果黃兄弟所言是真,那麼我萬通自然有我的立場,但是我還是希望世子妃能給個說法。”萬通嚴肅的說。
“哼,這不是擺明了是別人的圈套嘛。”風輕語不屑的說。
易逍遙也不悅的說:“不錯,我要是想殺你,你三個黃斌都不是對手,那麼我昨夜爲何要放了你,以至於你現在有機會來這裡做行刺之事?還在這裡說這麼多?”說着冷哼一聲。
黃斌先是一怔,但是緊接着又忿忿的說道:“哼,你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昨夜我已將你們的樣貌深深的印在腦海,就是你們四個人,任你百口也莫辯。你們就是化成灰我也忘不了。”
“萬兄,這下看來事情麻煩了。”南宮斐然笑着說:“這位黃兄一口咬定是我們殺了人,可是我們又不這麼認爲,哈哈,着實令人頭痛。”南宮斐然說的十分輕鬆。
“依我看,這件事情也許有什麼誤會之處。”六皇子拱手說道:“我相信南宮將軍不是那樣的人,所以還請這位黃兄弟不要做衝動魯莽之事。”六皇子說道。
“哼,你們是一夥的,我和你們可不是兄弟。”黃斌惡狠狠的說道:“我清清楚楚的看見他們就是四人了,這還有什麼誤會的地方?”
萬通也正在無措的時候,尉遲娉婷先朗聲說道:“我聽說西域醫道中有一項精妙的手法,便是易容術,既然你清清楚楚的看見是我們的樣貌,而我們又確實沒有做過你說的那些事情,那麼我想對方一定是用了這易容術。”尉遲娉婷說道。
“你們人多勢衆,現在既然不願意承認,當然是說什麼都行了。”黃斌當然不相信,易容術,他也確實聽聞過,但是都是類似於傳說一類的,昨夜他看的清楚,那幾個人和眼前這四個,真的是分毫不差,怎能讓他輕易相信此事不是眼前這四人所爲。
“這樣好了。”萬通開口道:“發生在自家門口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坐視不管,既然現在事情還沒有一個定論,我便不能隨便做決定,當務之急是先查清楚這件事情,待在下查清楚這件事情後,定給各位一個交代。”萬通抱拳道。
黃斌不服,還欲再說,南宮斐然卻搶先開口道:“這件事情,就算萬兄你不查,我也是要好好查個清楚的,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搗鬼。”
萬通仍然是抱拳,說道:“如此最好。”然後又轉身對身邊的黃斌說道:“既然如此,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黃兄弟,你不要輕舉妄動,切不可再做冒險行刺之事。你放心,萬大哥定會給你個說法,替你討回公道。”
黃斌沒有再說話,只是冷哼一聲,但是對於萬通的這番話,他還是願意相信的,這沙漠山莊雖然不大,人口雖然不多,可是在這裡生活的卻都是些曾在刀尖上舔命的人,而這些人甘願對君天行以及他的弟子服服帖帖那自然不僅僅是因爲武力不及的原因,既然萬通答應了他,他這才稍稍的放了心。
但是他仍然怕,怕這夥人人多勢衆,而且看起來萬通和他們交情也不錯,怕這件事情到最後不了了之,那麼一來他便不能給三位兄長報仇了。所以黃斌心中暗暗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事情這樣告一段落,一行人還是得繼續前進,而黃斌也隨着萬通前行,口口聲聲說是要盯着南宮斐然他們不讓他們趁機逃走。
南宮斐然和尉遲娉婷只是淡淡的笑笑,但是他們心中清楚,有人在背後暗算他們。
藍凝兒湊到易逍遙身邊,輕聲對他說:“逍遙哥哥,沙漠四虎可不是什麼善類,現在他看在我師兄的薄面上暫且不會再與你們爲難,但是暗地裡肯定不會老實的,你們要多加小心纔是。”
易逍遙隨意的笑笑,像是完全不把黃斌放在心上,隨口說道:“有勇無謀,不足爲懼。”
南宮斐然和尉遲娉婷對視一眼,眼神的交換之間已經彼此默契的明白了對方心中的想法,他們都知道,現在他們面對的這個暗中的力量極爲狡猾。
利用沙漠四虎在離間他們與君天行之間的關係,而在沙漠山莊,不管你有什麼行動,君天行是萬萬不會坐視不管的。
如今慕名前來鑑寶大會的人實在是太多,各路人馬都有,若想查出是誰在他們背後搗鬼,有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況且,現在他們要找雪獒已經更難了,因爲他們甚至不知道雪獒在什麼人手裡,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能找到雪獒,那麼背後陷害他們的人也就無處遁身了。
一行人隨着萬通在樹林中來來回回的轉了好幾圈,才似乎走到樹林中間,而就在這裡,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洞口,裡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楚什麼。
萬通告訴大家這是要去金雕玉砌幽暗場的必經之路,讓大家緊跟着他不要亂走,然後就當先策馬進去。
這個通道里似乎很潮溼,而且能明顯的感覺到越走越往下行。
侍衛們已經點上了火把,黑暗中這纔有了一絲光明。
尉遲娉婷想兩旁看去,兩邊只是一般的圍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走了沒多長時間,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湖水,湖面上泛着一片霧氣,朦朦朧朧的看不清遠處,但是卻沒有渡船。
萬通轉身對大家說道:“過了這個湖便是金雕玉砌幽暗場了,但是此間主人有規定,每一次過去的人,最多不超過五人,所以煩請各位耐心等待。”正說着就見霧氣之中逐漸有人影浮現。
慢慢的近了,原來是兩個女子搖着渡船過來了,都出落的十分標緻,到似江南水鄉的俊俏女子。
“萬大哥,我家主人料知此刻有人來,便讓我綠蘿姐姐來接各位。”其中一個穿着一身紫色羅裙的女子笑着說道,而另一個划槳的女子則穿着一身淺綠色長裙,靦腆的對衆人相視一笑。
沙漠的天氣,燥熱的很,而這一路已經在馬上顛簸了近兩個時辰,原本前來的漢子心中皆有些燥怨,但是此刻眼前突然出現這麼兩個清新的女子,實在是眼前一亮。
尉遲娉婷早已聽說金雕玉砌幽暗場中雖然都是各自閒散的人,但是也知道近幾年他們有了一個老闆,這個老闆應該是很有能耐的,能把金雕玉砌中這些野性的漢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但是這個老闆來了之後似乎並沒有毒霸所有的生意,還是讓他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他則只負責替大家維護該有的利益,據說此人還是很公正的。
“哈哈,那便有勞紫靈姑娘和綠蘿姑娘了。”萬通說道。
原來這個女子叫紫靈。尉遲娉婷心中不禁覺得好笑,難道穿什麼一副就叫什麼名字麼?還是叫什麼名字就只能穿什麼衣服呢?想來此間主人真是無趣。
“萬大哥,主人有令,每次只能載過去五個人,這你是知道的吧。”紫靈說道。
“紫靈姑娘不用多說,萬通自是知道規矩。”萬通客氣的說。然後看向衆人:“不知道誰願意先過去呢?”
“這位姑娘,我知道你家主子有令,可是你看看我們這麼多人,每次只能搭載五個,那不知要到猴年馬月啊。”八皇子上前說道。
“這位公子,我們的小船就這麼大,如果不想溺死的話就不要再多說,多說無益。”紫靈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姑娘你誤會了。”八皇子也不惱,而是客氣的說道:“我是想勞煩二位二位姑娘再派幾隻船來如何,這樣也可以快些,二位姑娘也可以不必過分勞累。”
“我們姐妹倒是不怕勞累,無奈主人有命,只能如此。”紫靈看八皇子語氣溫婉,說話也不再衝:“不過與其在這裡說這些沒營養的話,還不如快些上船。”
“哈哈,就算你們不載,只有水性好的人也是可以游過去的嘛。”十一皇子說道,面帶戲弄之色。
“這位公子,你要是想游過去儘管施展你的游水水平,我們絕不阻攔,但是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水中有劇毒,中毒之後三日內必亡。”紫靈說的很輕鬆。
聞言,衆人皆變色,紛紛說道,誰知你家主人是不是想在這裡謀害各路好漢。
紫靈俏皮的笑了笑,說道:“各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女子也也沒有辦法,再說了,我家主人又沒有強逼着你們來,想不想過去,你們自己看着辦吧。”說着似乎掉頭要走。
“紫靈姑娘且慢。”萬通忙喊住:“各位皆是第一次來此,還望二位姑娘不要太計較。”說着便對南宮斐然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讓他做個表率,先上船。
南宮斐然和柳清風相視交換眼色,然後便下馬挽着尉遲娉婷的手朝船上走去。
“這位公子不怕我們在湖中害死你們麼?”紫靈眨着眼睛調皮的問道。
“哈哈,那麼在下的生死,便全由姑娘處置了。”南宮斐然笑笑,全不放在心上。
“公子倒是真性情,你的馬一會會有我們的人來牽,妥善的帶過去的,公子不必擔心。”紫靈說道。
南宮斐然和尉遲娉婷剛剛在船上站穩,風輕語把墨墨遞給尉遲娉婷,自己也正要上船,卻突然被一個人影撞了過去。
再一看,已見紫萱郡主已經衝上了船。
“哥哥,我便坐這一趟過去。”南宮紫萱朝十一皇子南宮泉赫說道。
十一皇子正欲開口阻攔,卻見她已經穩穩當當的坐在了船上,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易逍遙和風輕語正欲上船,藍凝兒卻衝上來抱住易逍遙的胳膊說:“逍遙哥哥,我們坐下一趟吧,我要和你一起。”樣子就像一個纏人的小孩。
風輕語抿嘴笑了笑,上得船,說道:“還只能上來一個人,所以你就陪藍凝兒妹妹坐下一趟吧。”
“呵呵,那我也便先行一步了。”八皇子朝衆人抱拳道,接着也上了船。
紫靈和綠蘿朝萬通點了點頭,然後就划動船槳,朝霧氣深處去了。
尉遲娉婷看着岸上的其他人逐漸變小,萬全看不見的時候他們已經完全處在霧氣中了,霧很大,可見度很低,尉遲娉婷想,這個金雕玉砌幽暗場能不斷的吸引各路豪傑來此,看來真是有其獨特的魅力的。
八皇子坐在船尾,似乎有些暈船,風輕語正在替他捏頭上的兩個穴位,可以減輕難受。
而南宮紫萱,則擠在南宮斐然的右手邊,也有一種眩暈狀,伺機往南宮斐然的身上倒去。
尉遲娉婷看在眼裡,只是覺得好笑,不去理他,不斷的回答墨墨的疑問。
“姑娘,不知多久能到?”南宮斐然問道,他感覺到小船在不斷的轉圈,雖然他眼中也全是霧氣,看不到別的什麼,但是還是可以感覺到,而且他也很是奇怪,這麼大的霧氣,這兩位女子是靠着什麼前行的。
“公子別急,快到了,等繞出這霧氣,便到了。”這次開口說話的是綠蘿。
聽了此話,南宮斐然猜測這霧氣恐怕是人工爲之,爲的就是給金雕玉砌幽暗場多一道天然屏障,而湖水中又有毒,唯一的渡船每一次卻只載五個人,看來此間主人當真的非常的小心。
而就在這時,卻聽撲通一聲,緊接着傳來一聲救命,第二聲救命還沒來得及喊出來聲音就已經被涌上的湖水湮沒了。
紫萱郡主竟然落水了,南宮斐然和八皇子心中暗叫不好,忙朝船邊看去,但是霧太大,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
八皇子有心救人,但是自己已經暈船暈的難受,南宮斐然顧不上許多,忙縱身躍入水中,去救紫萱郡主,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看着他的尉遲娉婷眼中,多了幾分疏離之色。
不多時,南宮斐然託着已經眩暈過去的南宮紫萱的身子上了船,看着昏過去的紫萱郡主,南宮斐然不好意思的抱拳向風輕語說:“輕語姑娘,郡主如此,還勞煩你出手相救。”
風輕語輕蔑的看了一眼南宮紫萱,別過了臉,並不答話。
倒是撐船的二位姑娘有些不滿。
紫靈不服氣的對南宮斐然說:“這個女人心腸歹毒意欲害人,你爲什麼還要救她?這種人,死一個少一個,實在是萬幸之事。”
綠蘿制止紫靈再說,然後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藥丸遞給南宮斐然說道:“公子快服下這粒藥,水中真的有毒。”
南宮斐然謝過後服下藥。
綠蘿正欲給南宮紫萱喂一粒,卻被紫靈從手中搶過了藥瓶,憤憤不平的說:“主人的靈丹妙藥,可不是給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的。”
南宮斐然不明就裡,朝尉遲娉婷看去,卻發現尉遲娉婷的臉色冷淡了不少,想必是在責怪他會奮不顧身的去救紫萱郡主吧,可是他不得不救啊,他相信,這個船上,除了他不會再有人去救紫萱郡主的,而郡主可是皇上的女兒,怎能不救。
八皇子也抱拳對紫靈說:“這位姑娘,她是在下的妹妹,還望姑娘高擡貴手。”八皇子適才也看見了紫萱郡主的動作,心裡雖然不快,但是總不能不管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的死活吧。
“喂,她剛纔要謀害你的夫人,你說還救她麼?”紫靈朝南宮斐然說道。
聞言,南宮斐然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