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報告出來了,不是遺傳心臟病,只是輕微的心臟病。因爲前幾年檢查的時候,你都很抗拒,所以診斷有誤。”夏以澤拿着病歷和檢查報告說道。
夏以陌正坐在病牀上看着桌上的百合花,聽着夏以澤的話,“所以呢?”
“保守治療。控制體重,戒菸,戒酒,合理飲食。”
“那前幾年我吃的藥呢?”
“倒沒問題,因爲比較草率的問題,我沒有開針對遺傳性心臟病的藥,只是普通的心臟病藥。”
夏以陌似懂非懂地點頭,“也就是說沒事了對不?”
“嗯。平時不劇烈運動,多注意,按時吃藥,病情應該可以控制。”夏以澤囑咐了幾句,便因爲忙而離開了病房。
房內,只剩下夏以陌。下了牀,寬大的病號服顯得她更爲嬌小,長袖下的手只露出了一小截芊芊玉指,淺棕色的長髮在兩肩耷拉着。
即使已經確診爲輕微心臟病,但病房裡的藥香依舊沒有飄散,鼻腔中充斥着淡淡地花香和不算難聞的藥香。
穿上鞋子,下樓出了住院部大樓,踩着大理石小路,穿過草叢,直達花園,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目光被不遠處的鞦韆吸引了,暖暖的陽光下樹藤纏繞的鞦韆,格外讓人舒服。
走過去,坐下,足尖輕輕踮着軟軟的草地,鞦韆慢慢地晃起來。擡頭迎着陽光,雙眼微眯,擡手遮住,穿過指縫的影子打在了她的臉上。
“I,wanna,be,so,many,things,I,wanna,fly,around,the,world......”world......”
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隨即鈴聲傳了出來。
.........
“在花園,馬上就回去。”
.........
“知道了。”
結束通話後,夏以陌盯着慢慢變黑的屏幕。
回過神,從鞦韆上下來,慢悠悠地走出花園。
拐角的時候卻遠遠地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蘇暖陽?”
垂眸思考間,再次想確認人已經不見了。
甩甩頭,穿過草叢,踏着大理石走上樓梯。
站在樓梯間,目光渙散地看着窗外生機勃勃的一切,思緒有些放空。徐徐的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
倚在牆上,一動也不動。
戴着口罩的女子就和她一牆之隔,就算只有那麼近的距離,她眼底的仇恨遮掩地恰到好處。
“別發愣了,回病房了。”樓梯間縈繞着王俊凱的聲音,夏以陌愣愣地擡頭,扯了扯嘴角,小跑着上了樓。
勾住他的手,“我剛剛好像看到蘇暖陽了。”
“蘇振天說蘇暖陽轉到法國來了,和你同一家醫院。好像在精神科406。”
“那現在去看看吧。”夏以陌巴眨着眼,其實她只是覺得蘇暖陽精神病這件事一定不簡單。
王俊凱怔了怔,揉揉她的長髮,“好,等出院以後吧,好嗎?”
“好。”
.........
一星期後,夏以陌出了院。換洗的衣服由夏以澤帶回去。她和王俊凱準備去精神科看蘇暖陽。
進病房的時候,是王俊凱先進去的。她站在房門外偷偷地看着蘇暖陽看見王俊凱時的笑容,心底不知作何感想。
“以陌,進來吧。”
夏以陌鬆開了攥緊的拳頭,強扯出微笑。
蘇暖陽眯了眯眼,不說話。
一襲荷葉袖網紗拼接白色蕾絲裙,再配上一雙普通的白色板鞋,淺棕色的長髮紮成了麻花辮披在右肩,一個白色的斜挎包更是襯出今天風格的小清新。
陽光不偏不倚地輕佻在她肩上,簡直就像一幅畫般美。
她走了過去,蘇暖陽眼底的仇恨越來越明顯。突然,蘇暖陽像是想到了什麼,抓住夏以陌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完全沒有防備地被咬,夏以陌倒吸了一口涼氣。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眼睛盯着被咬着的手臂,沒有任何的動作。
反應過來的王俊凱急忙讓蘇暖陽鬆開。
夏以陌看着被咬出血的手臂,咬着下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沒事吧?”王俊凱看着夏以陌的手臂。
“沒事。你說我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雖然疼的要命,但她還是打趣着他。
“笨蛋。”王俊凱揉了揉夏以陌的頭髮,輕笑出聲。
夏以陌看着精神有些失常的蘇暖陽,“我先走吧,你在這陪她,我外面等你。”
“......嗯。”遲疑了一會兒,點頭答應。
夏以陌剛想離開,就看見一個穿着華貴的女人和蘇振天走在一起進了病房。
“啪!”一個突如其來的巴掌重重地打在她的臉上,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格外響亮。
踉蹌地退了幾步,幸好有王俊凱扶住了她。
“爲什麼不是你?爲什麼偏偏是我的女兒?爲什麼?你這個女人真是惡毒!是不是要錢?是不是?!破壞了我女兒的婚禮,毀了她的幸福,你是不是很高興?”蘇媽看見夏以陌,就罵罵咧咧地奔過去。
尖銳且潑辣的聲音十分刺耳。
夏以陌反而笑得很燦爛,不置一詞。她不在乎蘇媽怎麼說她,她問心無愧就好了。現在的她,情緒這麼激動,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在一個人心中,你是錯的就永遠是錯的。你是對的,哪怕你錯了也是對的。
“啊?!你說啊!你這個女人心真是狠!”
“媽媽,你看紅旗!”所有人看過去,只見她用小刀一刀一刀地划向手臂,仰着蒼白的小臉看向蘇媽。
蘇媽奪過小刀,哭着抱住蘇暖陽。
夏以陌看着蘇暖陽,緊緊地握着王俊凱的手。
蘇暖陽還那麼年輕,可是卻已經無路可走。她的所有生命都埋葬在了那場婚禮,那個可怕的教堂......
她開始有些同情蘇暖陽了。
“你們走!媽媽......趕走她!讓這個壞女人走!”
夏以陌鬆開了手,朝他遞了個安心的眼神離開了病房。
找到病房的陽臺,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上,聽着裡面時不時傳出來的笑聲,苦澀地笑了。
王俊凱,你看,這就是現實。
我們都該面對的現實。
就算她現在患有精神病,但蘇振天依然能把你拴的死死的。
不管怎樣這件事有一半是因爲我。我不知道,我們的愛情到底會不會有結果......是否該不該忘記......
就像太多的刻骨銘心讓我只能沿途的風景,邊走邊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