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 破碎

當愛情化爲慾望的藉口,美好、幸福、溫馨一切都變成了泡沫。剩下的還有什麼?大概是……無奈和悲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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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黑暗,王俊凱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的那剎那,女孩熟睡的容顏映入他的視網膜。

蒼白的小臉上仍帶着淚痕,瘋狂了一整夜的後果便是她眉宇之間濃濃的疲憊,昨天他對她太狠心了。他伸手想要將她摟入懷中,卻哪知剛剛碰到她,她立馬發出如同小獸一般的嗚咽聲。

他究竟是有多可怕,纔會讓她即使在熟睡中,還那樣的防備着他?

王俊凱心抽搐的疼,他不想的,根本就不想用這種強迫的方式來佔有她,只是……只是……阮牧辰在舞會上的告白,徹底的摧毀了他的理智。原本應該放做壓軸的‘狂歡節’節目,卻被他臨時調到了前面,明明喝的不多的酒,但已經有了醉意。

他是瘋了,被這個現實逼瘋了,所以牽着她的那一刻瘋狂的奔跑,以至再也無法回頭了。說實話,他不後悔每次看到杜可可故作堅強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要擁抱她,這一次終於完成了他許久以來的心願了,雖然方式出現了很大的偏差,至少目的實現了。

杜可可,你們之間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在心底質問着自己,就像她每次思考的那樣。然而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因爲愛情本來就是無償的付出,誰付出的更多,誰就會更加重視,反之失去的時候更加的心痛。

他們兩個對彼此的愛太過於真摯,以至於分開時的撕心裂肺,以至於怎麼也做不到“只要你幸福,那就夠了”這樣冠冕堂皇的話。

因爲太愛太愛對方了,所以想着佔有她,所以想着將她圈在自己的世界裡,所以想着禁錮她,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她的美好。

這樣的想法或許太自私,但對兩個互相愛着的人兒來說,或許纔是真正的幸福,然而他們不是普通人,太多太多的爲難隔在他們中間,逼迫他們遠遠的望着對方,怎麼也無法伸出手緊握住對方的手。

這種難過心碎糾結複雜才導致了這一晚上的瘋狂……

王俊凱靜靜的看着杜可可,她睡的如此的安逸,突然間淚水模糊了眼眶,俗話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這一刻他怎麼也無法管制住自己的眼淚,淚水涌出打溼了枕頭,王俊凱大膽的伸出一隻手,放在杜可可的臉上。

有那麼一秒,僅僅只屬於他們兩個的一秒鐘,他小聲的低喃了一句,

“對不起,我愛你。”

愛這個字,他這輩子只對杜可可一個人說過,但他這輩子都無法向她承諾愛情了。這或許就是他的可悲,他奪得了衆人的目光,他取得了事業的成功,卻唯獨……失了她。

**

我的意識在四處遊離,彷彿間突然聽到耳邊傳來的一個聲音,他在說,

“我愛你……”

這聲音太熟悉太熟悉了,熟悉的讓我在腦海直接描繪出發聲者的模樣。

王俊凱……

我一愣,怎麼會,王俊凱怎麼會跟自己說這種話,如果他愛我,一開始他就不會和我分手,如果他愛我,昨天就不會對我做這種事情。

他的狠心,他的殘忍,他像是要將我捻碎一樣,瘋狂的掠奪。我們兩個的關係早已破碎,此時此刻還能談什麼愛與不愛?但這聲音又是如此的真實,就如同一陣風從耳邊吹過,悠揚又浪漫。

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曾今的美好,我們笑着鬧着如同天下間最普通不過的情侶,相愛着依戀着,把彼此都當作世界的唯一。

愛這個字,我們說的少,但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裡都能看出那份悸動,那份無法割捨的愛。

然而,事到如今一切都化爲灰燼,燎原之火無法阻擋。

愛情這種東西就是這樣,誰付出得多,誰就更加受傷。

我承認越將他推向陌雨潼,我就越發的心痛。但又能怎麼樣呢?轉機從來都是從危機裡誕生,我和他的轉機必定要等到兩個人有了各自的家庭,纔會產生……

我想着想着,暖風伴着陽光席捲而來,睜開眼……

卡其色的窗簾被拉開,他穿着昨晚的西裝,背對我站在窗前,彷彿是在凝望着什麼,又在思考着什麼。

渾身的痠痛感侵蝕我的神經,我強忍着直起身,看着散落一地的碎布,還有放在牀頭的浴袍,苦澀的笑了。

呵呵,這到底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

我在心底暗暗地嘲諷着,凌亂的房間五一不在詮釋昨晚的戰況到底有多麼的激烈。

“嘶——”

我抽出手的那個瞬間,強烈的疼痛襲來,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聲,並且引來了王俊凱的注意。

“怎麼了?”他的步子很大,三兩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看到我的姿勢,立馬拉開我的雙手,目光在手腕上打量着。

紅腫的手腕上一條極爲鮮明的血痕,他突然愣住了,愣坐在牀沿,表情很複雜的看着我,我們這一瞬間陷入了尷尬。

“王俊凱,這樣……”我低着頭,長長的頭髮遮擋住我的臉,昨天晚上幾乎是流盡了我這輩子的淚水一樣,我哭喊着,求助着,但他卻不管不顧,忽略我的感受,想機器一樣只爲達到他的目的而不擇手段。

“……”

他沉默不語,只是眸光深邃的看着我。抓着我手腕的手用力了許多,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說道,

“放開。”

“杜可可,我……”

“我要你放開。”

我完全忽略了他剩下的話,或者說我根本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

他一愣,手漸漸的鬆開了,我撇開頭拿起牀頭的浴袍穿上隨後再下了牀,直奔浴室。而他則是留在牀頭,背影蕭條……

**

鏡子裡的女人,凌亂的發微腫的脣,從脖頸一直延伸到下面的青紫,種種的一切就如同刻在心上的屈辱,沒有愛只有迸發的慾望,被慾望捆綁住得我和他,就是那蜘蛛網上的動物,尋找不到方向……

盡頭……到底是哪裡?慾望的深淵又延伸到了哪裡?

溫潤的水珠輕輕的灑在身上,浴室裡到處都瀰漫着氤氳,我蹲在花灑下面,希望能夠沖刷掉我身體上的痕跡,帶走我的心痛和受傷……

等到我再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王俊凱也回來了,他的手上還提着袋子,裡面裝着的是一件紅色的高領毛衣。

我冷漠的從他的手上奪下了衣服,也沒有避開他的意思,拉上窗簾,就在房間裡換了起來。是的,就像他說的那樣,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還用得着害怕什麼?

不過穿袖子的時候還有些麻煩,很容易牽扯上自己手上的傷痕,劇痛侵蝕全身。

呵呵,他自己做過的事情他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毛衣穿上身,剛剛好遮擋住脖頸處的痕跡,我看着此時正背對我裝成正人君子的王俊凱,輕蔑的笑了。

冷笑的將浴袍甩到一邊,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丟下了一句“虛僞。”

然後就打算大步離開,然而卻沒想到,剛走到門口,手臂被人拉住,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杜可可,我們談一下。”

談一下?嘴角的弧度上揚,嘲弄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談一下?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我盯着他,換我用冰冷的眸子看着他了。愧疚嗎?王俊凱,既然你還有一點良知,你昨天爲什麼要強迫我!!

“你聽我說,昨天我……我……”“別跟我提昨天,一想到昨天,我就覺得是侮辱。”

昨天簡直就是地獄,只有無盡冰涼的地獄。

他一怔,彷彿是驚於我的話,站在原地久久無法開口。我伸出手,強硬的將他抓着我手臂的手指掰開。

“……王俊凱,如果你不想我恨你,就請你放開。”他的手鬆開了。“還有,或許你猜對了,我的確不喜歡阮牧辰,但是……”

這是我想了很久很久的話,也是我最後的武器。

“……不喜歡也可以在一起,他對我很好,我願意接納他,感情是慢慢培養起來的,根本不用多慮。”

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完全不一樣,我已經完全不認識此時此刻的自己了,爲了達到目的的不擇手段,這簡直就是一個冰冷的機器。

“對了,我有件事情忘了。”

走到門前打算拉開房門離開之際,我突然頓住了,驀地回頭又向他走了過去,最後停在他的面前。

啪——

響亮的一巴掌迴盪在房間的上空,我收回自己已經泛紅的手掌,冷漠無比的看着他,然後說道,

“……這是我還給你的。”

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的大不離開了,我自然是知道王俊凱還在屋子裡站着,我自然是知道自己剛纔這巴掌到底有多重。

但是……

控制不住,忍耐不住,昨天的屈辱歷歷在目,任憑誰也承受不住這樣猛烈的打擊。

不過,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我,所有人都憎恨我,我還是要這樣做。

這巴掌只是爲了來祭奠我那最後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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