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爲什麼,我變得很主動。若愛上一個人,什麼都會值得去做,我想大聲宣佈,對你依依不捨。連隔壁鄰居都猜到,我現在的感受。河邊的風,在吹着頭髮飄動,牽着你的手,一陣莫名感動……”
不知爲何,看着眼前俏生生的人兒,一首曾一度流行許久的簡單愛,迴盪在了耳邊。自己曾對這首歌一度癡迷許久。
恍惚間,配合上家中毫無變化的院落,陳暮的夕陽,眼前曾懵懂無知時深深喜歡過的女孩。傻乎乎的顯擺着自己過於旺盛的精力,只希望女孩的注意力,能夠多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
炎炎的夏日,知了在樹上不厭其煩的叫着,教室中破舊的桌椅。討厭的老師在講臺上,一雙威凌四射的虎目掃描着敢分神的學生,就待一黑板擦飛過去……而自己,眼神卻筆直的盯着前方,卻不知老師眼中的乖寶寶,眼睛盯着的不是黑板,而是前方不遠處…那道靚麗的風景線……
一切彷彿就在昨日般,江若塵分神並沒多久。頭也不回的一巴掌拍向旁邊王寧的腦袋“關掉。”
王寧翻翻白眼,悻悻的關上了手機中正在播放的簡單愛。
老媽在旁看着兩人打鬧,不由露出一道笑容。看着兩個長不大的小子笑鬧,宛如回到了兒子依舊在上學,老王家小子過來搗蛋的情形。
老媽回去廚房忙了,江若塵這纔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的人兒,卻已滿臉通紅了,有些嗔怪的瞪着江若塵。
江若塵這才發現,剛纔走神的時候,居然是一直盯着人家看,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尷尬的笑了笑,江若塵撓着頭踢了王寧一腳,罵道“你小子在玩幺蛾子,看哥不收拾你!”
王寧不屑的瞥了江若塵一眼,低聲道“剛纔還不是你一直盯着人家看,要把別人吃掉一樣,你就這樣傻站着不說話?”
江若塵乾咳兩聲,抓抓腦袋,滿臉的尷尬,暗罵王寧這小子太不講究了。叫人來也不知道跟自己說一聲,搞的現在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王寧在旁看得好笑,這傢伙現在這表現,就跟個初戀中的小男生一般。
“呵呵,怎麼了?不認識我了?見了老同學都不會說話了呀,要不要重新認識下呢?”江若塵還未說話,別人便大方的開口了。話語中帶着戲弄,這倒不是知道當年江若塵喜歡她。
“嘿嘿,哪能呢!我把王寧這小子忘了,也忘不了你啊!”
“哼哼,那你說我叫什麼?如果你說你忘了,你就完蛋了!”女孩雙手叉着小蠻腰,做兇狠小潑婦狀。
江若塵頓時樂了,趕忙說道“你叫何笑,當年初中當了三年班長和學習委員,以前我偷懶不寫作業,你還經常幫我隱瞞呢。嘿嘿,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啊!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您啊!”
江若塵的初戀叫何笑,人如其名,一個很愛笑的女孩子,有着兩個迷人的小酒窩。人不僅出落的水靈,性格更是活潑,從小就人緣好。
對於當年懵懂的年紀來說,或許江若塵就是深深迷戀上了那兩個漂亮的酒窩吧。
何笑莞爾,沒想到這些事情江若塵都記得。
三人敘舊了一番,不免提起過去許多往事。不知爲何,天不怕地不怕的江若塵,面對何笑,卻不由有些緊張。這緊張來的毫無緣由,卻讓**同志有些手足無措。
飯菜很快就好了,今天江若塵回家,家人很高興,加上有客人在,所以飯菜極爲豐盛,看着一桌子琳琅滿目的精美食物,不禁讓人食指打動。
坐上飯桌,何笑拘謹了起來,王寧反而放鬆之極。上學時就是江若塵家的常客,有事沒事就來蹭個飯,跟江若塵家人都很熟。出了江老爺子太過彪悍,有點嚇人,其他人王寧可都是混的很熟。
席間老爺子帶頭吃了起來,王寧吃了兩口,就開始馬屁如潮“阿姨,奶奶,你們這手藝真沒的說!我上次去的五星級酒店吃飯,那什麼大廚跟你們一比,都要回爐改造一下!”
老媽和奶奶被這馬屁拍的樂的合不攏嘴,直誇王寧嘴甜。
今天這頓飯吃的很開心,江老爺子今天心情大好,卻沒人知道原因。拉着江若塵推杯換盞,弄的江若塵都是受寵若驚,一向嚴厲的老爺子,可是打小到大第一次這般對自己。
人人都說老人最疼孫子輩,但江若塵可不這麼認爲,從小地獄般的訓練,雖然鑄就了一副鋼筋鐵骨,但那日子想想就讓人發毛。老爺子訓練起自己,那叫一個狠,彷彿江若塵不是自己的親孫子,而是外面撿來的野貓野狗一般。
………
一頓家宴在歡快的氣氛下結束了,除了江若塵,沒人知道老爺子爲什麼心情這麼好。老爺子一頓飯下來,沒跟江若塵說什麼,兩人心中都明白就好。
晚飯後,江若塵和王寧一起送了何笑回家。小鎮不大,很快就到了地方,江若塵一路默默無語,不知說些什麼好。
將人送到了地方,王寧今天喝的也有些大了,說是睡不着,拽着江若塵跑回家,將他封存已久的吉他找了出來。兩人又買了些酒和零食,跑到小鎮一片空地,而不是選擇去酒店,也不嫌地上髒,直接就坐了下來,這裡對他們兩人來說,有些特殊的意義。
“嘿嘿,還記得這嗎?”王寧打開了話匣子。
“這哪能忘?我們上初中的時候,你在家偷了瓶你老爺子的藏酒。半夜我們偷跑到這,喝的二暈二暈的,結果兩個人都醉到了這裡,在這睡了一夜。第二天被找到,逮回家,我就不用說了,被老爺子一頓好揍。嘿嘿…你那次好像也不好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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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呢,那酒我老爹可是藏了十多年,就被咱倆糟蹋了。我老爹那次氣的火冒三丈,我也捱了頓,還好我機靈,最後裝死…”
“哈哈…”兩人相視大笑,爲自己的青蔥歲月而笑,也爲了多年後的團聚而笑,加上酒精的刺激,笑着笑着,兩人都覺得眼眶有些發紅了。
“江子,你這次可是說了以後就在X市,可別忽悠我。你家老爺子油鹽不進不會幫你,你爹又是開武館的,幫不上你什麼忙。工作的事情,我幫你想辦法,你不用擔心!”王寧拍着胸脯大包大攬的說道。
江若塵一愣,沒想到王寧已經開始替自己打算了起來。看他眼神真摯,毫不作假,眼眶還猶有些許泛紅。
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江若塵知道,王寧說着話不是酒話,他很認真。他希望自己的兄弟在這,兄弟倆一起闖蕩,有兄弟,一切困難都將不再是問題。活在這爾虞我詐的社會,真兄弟能有幾人?
看着王寧認真的表情,江若塵不禁感覺心中流過一道暖流。雖然自己不再部隊了,但是,這裡也有自己的兄弟。
“謝了,兄弟!”這一次,江若塵收起了嬉笑,“別擔心我,我有工作。部隊給我安排了,以後就一直在X市,如果不出意外,一定就不會再走了。有什麼麻煩找我就行,哥哥罩着你!”
“你大爺的,你來X市才幾天?你還罩我,不過說起來,打架找你準沒錯,哈哈!咱江子就算打不過,這副皮囊也能捱揍挨很久!”一句玩笑話而已,王寧卻不知道,不久後,這玩笑話,居然成真了。
“對了,江子,我知道部隊下來後,安排的工作一般就那老三樣。按照你的條件,做個保鏢什麼的很輕鬆,但那也不是常事。雖然炎黃治安較好,但是做那行也危險。如果以後…想換下工作,記得提前聯繫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江若塵笑着點點頭,心中有些苦澀,自己這工作性質跟保鏢還真有點像。不過保護的人卻太多了,還不能辭職,生命危險更是隨時存在。
江若塵很瞭解王寧,雖然幾年未見,但從他的眼睛可以看出,他至少跟自己在一起,依舊是過去那個鼻涕蟲。王寧過去就有個怪癖,那就是能自己做的,絕對不靠別人,對於工作更是如此。
王寧的家中是有關係,但是王寧出了學校,卻根本不靠家人。自己一人打拼,當時一個親戚見他辛苦,悄悄幫了個忙,讓他朝上調動一下,王寧知曉後,憤怒的斥責了那人,事後直接辭職,做的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這些事江若塵都知道,他更知道王寧一路都是靠自己走來。根本沒有利用家中任何關係,別人也不知道他有什麼關係。而他僅僅從學校畢業兩年,剛入社會而已,卻能爲了兄弟的事,拍板說一切有我。
這一點,便是最讓江若塵感動的。回來前只以爲,就算過去穿一條褲子長大,現在進入社會後,也會變得虛僞,卻沒想王寧依舊是那個自己所熟識的王寧。
“得了,鼻涕蟲,我還不瞭解你?咱兄弟一起奮鬥吧!”
“擦,跟你講了不許叫我鼻涕蟲……”兩人笑鬧着,一杯杯的喝着,喝到最後,王寧舌頭都大了。江若塵也好不了多少,暈的看人都重影了。他並未用靈能驅散酒力,因爲這久違的感覺,讓他感覺很溫馨…
王寧抱起自己珍藏的吉他,靠在身後水泥管上,含糊不清的哼唧着“來,哥…們,咱…就在這獻歌一曲,明兒我還上班…下週繼續…”
“你…行不行啊?你丫…那架勢怎麼…那麼像彈棉花?”江若塵也大了,舌頭都縷不直了。
“彈…彈你妹!”王寧說完,直接就彈了起來,雖然生疏了。酒也喝多了,但至少能聽出是什麼歌。
隨着斷續的吉他聲,兩人仰天怪聲怪調的嚎叫起來,生怕人聽不到似的“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着的人吶,到底我該如何表達,她會接受我嗎?也許永遠都不會跟她說出那句話,註定我要Lang跡天涯,怎麼能有牽掛……”
兩人卯足了勁,在這沒有鮮花掌聲的舞臺上,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彷彿在發泄着多年來,心裡壓抑着的心酸與不快。
高亢的狼嚎聲沒持續多久,附近居民上的燈一盞盞的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