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這孫子是呀?也太他媽帥了吧?”姜明浩忍不住盯着鏡子,自顧自的臭美起來。
只見此時鏡子裡的姜明浩,粉嫩白皙的皮膚,彷彿是喝飽水的蘆薈一般,原本粗糙的臉也變得細膩了起來,那模樣,完全就是自己十七八歲時候的模樣。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姜明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就連下巴上那稀疏的胡茬也變得柔軟,彷彿是剛剛發育的年輕人,姜明浩忍不住低頭看向自己的全身,身上的皮膚也和臉一樣嫩滑,他疑惑的自語道:
“洗精伐髓?難道內家功夫到達一定境界之後,真的能夠洗精伐髓?”
當年姜建國教授姜明浩形意五行拳的時候,便跟他說過,內家功夫,到達一定境界之後,便能達到洗精伐髓的效果,而能達到這種效果的人,自然也是鳳毛麟角。
想到這兒,姜明浩突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因爲爺爺姜建國之前提到洗精伐髓的一個先決條件,就是‘涅槃重生’,就好比是浴火的鳳凰,在經歷痛苦、恐懼,甚至是死亡之後,浴火重生,但是很多人,卻只經歷了浴火,便從此在這個世間徹底消失了。
“呼·······”
是手臂揮舞時,和空氣摩擦的聲音,彷彿是一根粗壯木樁,被大力士抱在懷中瘋狂的揮舞着,那平穩如死水般的氣流和氣壓在這手臂觸及的瞬間,立即如潰敗之軍,四處躲閃。
姜明浩暗自運轉一絲勁氣,緩緩地揮舞着自己的右手,此刻,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手臂的每一處毛孔,都充斥着力量,隨着手臂的揮舞,彷彿經過這一次洗精伐髓之後,整個身體都輕巧了許多,就連身體本身的力量也跟着增強了許多。
姜明浩立即運轉自己的透視眼,對着丹田部位端詳起來,此刻,他發現,丹田中的勁氣就像被密密麻麻的繁星充斥一般,他清晰的記得當初自己的丹田處只是零星的星狀模樣,這就意味着自己已經達到了勁氣外放的高境,距離勁氣內斂只是一步之遙。
“嚯········”
姜明浩冷哼一聲,雙腿微微分開,保持最舒坦的姿勢站立,眼觀鼻,鼻觀心,暗自運轉勁氣,開始沖刷自己的經絡和血脈,一道道勁氣如同奔騰不息的洪流,在姜明浩全身各處經脈裡沖刷着。
而他渾身的血液也彷彿受到了勁氣的引力,由原本緩緩的流淌開始跟着在血管裡噴涌,但是姜明浩卻發現,自己的經脈和血管彷彿是年久失修的溝渠,不但狹窄閉塞,甚至還處處斷裂破損,身體的運轉彷彿也隨之受到影響。
姜明浩越是努力運轉勁氣,越是感覺吃力,甚至連勁氣和血液的流轉速度也跟着緩慢了下來,渾身上下的每一處細胞,每一寸經絡,都像是有千萬根細小的針在扎着,那種刺痛感,就像是整個人被扔進了蜂羣一般。
“啊·······”
姜明浩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牙齒,但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因爲他的勁氣和血液,就像是推着垃圾不斷往前運行的剷車,由於剛開始血管和經絡中的雜質較少,所以姜明浩運轉起來十分輕鬆自如,甚至還有足夠的時間去修復破損的經脈。
可是,隨着時間的累積,還有那血管和經絡中的雜質和堵塞物逐漸增多,姜明浩連運轉勁氣繼續沖刷都十分困難,更別說再去修復破損的經脈。
而且他的勁氣每每向前推動一寸,就感覺整個經絡和血管像是快要被撐破一般,讓他不得不立即停下。
“呼········”
姜明浩猛地睜開自己的雙眼,那明亮的眼珠就像是兩道電光突然照亮漆黑的世界,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盯着全身上下的經絡,姜明浩現在至少也是勁氣外放的高境,在如此強悍的勁氣之下,身體裡的經絡沖刷修復的量竟然還不到十分之一。 Wшw•ⓣⓣⓚⓐⓝ•℃o
“呼·····吸·······”
隨着鼻翼瘋狂的顫抖,一股股混着水汽的空氣衝進姜明浩的肺裡,他緩緩平復自己急促的呼吸,因爲此刻,姜明浩發現自己完全就是急功近利,他的身體可以算是千瘡百孔。
如果繼續以這種傳統的方式來沖刷和修復,即使現在已經有洗精伐髓的基礎,自己這千瘡百孔的身體,也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霸道的勁氣傷害,尤其是那堵在經絡和血脈中的雜質,隨時有可能在一瞬間將自己的經脈血管撐爆,那時,除了投胎轉世,估計也別無他法了。
因爲任何動物,都是在經脈和血管的基礎上,填充骨架和皮肉,可以說經脈就像是一座建築的結構,而血管則是一座建築的地基,骨骼和皮肉,則是這座建築的磚瓦,磚瓦毀了,可以修復替換。
可一旦地基和結構毀了,那麼這整座建築即使再完美,也只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哎······”姜明浩看着自己剛剛揮舞的右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彷彿看破了其中的玄機一般,他喃喃的自語道:
“難道我剛剛的洗精伐髓,洗伐的只是我身體的皮肉?除了增強身體的力量之外,對我的根基沒有任何幫助?還是說,這洗精伐髓也分等級?”
姜明浩越想越覺得難以理解,畢竟現在自己經歷的這一切,沒有任何過來人的言傳身教,除了自己摸索,別無他法,而在這摸索過程中,只要稍有一絲差錯,便會將自己徹底毀滅。
“算了,以後再慢慢思索吧!”姜明浩輕輕搖了搖頭,拿起了老嫗放在洗漱池旁的衣服,是一條男士平角內褲,還有一間黑色短袖和一條牛仔褲。
這些衣服也和老嫗身上的一樣,早已洗的泛白,但是卻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看來這是個很細緻的老太太。
姜明浩穿上短袖和牛仔褲,這身衣服彷彿是刻意爲他準備了似的,竟然出奇的合身,姜明浩便推開衛生間的門,走了出來。
但是當老嫗轉身看向他的一剎那,姜明浩竟然從這老嫗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絲悲涼,不過那滿是淚水的眼眶裡,竟然讓姜明浩感覺到了爺爺般的慈愛,讓他忍不住有衝上去抱住自己親人的衝動。
“······”姜明浩微微張了張嘴,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因爲此刻,他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彷彿那一刻,自己的內心空白如紙,就算他會鵝國語言,也無法描繪出此刻的心情。
“孩子·······”
就在這時,一聲熟悉的龍國語言傳進姜明浩的耳朵,讓他忍不住心頭一驚,這個鵝國老嫗竟然會龍國語言,而且那流利的吐字和準確的發音,完全就是地道的京城腔。
姜明浩忍不住問道:“奶奶,你怎麼知道·······知道我是龍國人?”
當姜明浩問出這句話時,老嫗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滾了下來,彷彿是兩個到了極限的堤壩,終於承受不住滾滾的洪流,傾瀉而下,那眼淚裡,有欣喜,也有悲傷。
只聽她用那近乎沙啞的嗓音唱道:
“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永永遠遠都是龍的傳人·······”
姜明浩聽着這嗓音,他能感覺得到,眼前的老嫗,已經將自己的情緒壓抑到了極限,所以纔會有如此沙啞的聲音,彷彿是在自己面前,表現的極其堅強。
他輕輕轉過頭去,偷偷拭去自己臉上的淚水,似乎並不想讓眼前這個孩子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只見老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彷彿是在刻意平息自己的情緒,只聽她繼續說道:
“我不但知道你是龍國人,而且還知道,你是龍國的軍人,因爲你的眼睛裡,有龍國軍人獨有的孤傲和熱血,就像我的外孫········”
老嫗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彷彿外孫這兩個字,讓她的心再次沉入谷底,那紅腫的眼睛再一次被淚水包裹,雖然姜明浩能夠猜到眼前這位老嫗的外孫怎麼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您的外孫,他也是龍國軍人?他在哪支部隊服役?沒準我認識呢!”
姜明浩明知道自己的問話,會對這個老嫗產生更大的刺激,但他還是問了,因爲所有的龍國軍人,有着一個無聲的約定,那就是:
“同一身軍裝,同一個家!”
如果哪一天,在戰場上與你一起背靠背,並肩作戰的兄弟戰友,不幸戰死沙場,那麼作爲兄弟,作爲在戰場上,能夠不顧自身安危,爲你擋子彈的兄弟,便會肩負起你所承擔的家庭責任,戰友的父母,即是自己的父母、戰友的子女,即是自己的子女。
這也是爲什麼陸紅風、龍志文,甚至是連付老,都對姜明浩心存慈愛的原因,當然,這些慈愛,在姜明浩的眼裡,只不過是施捨罷了。
而這些施捨,是用他父母的命,還有爺爺一輩子的孤獨和懊悔換來的,所以姜明浩不願意接受,也拒絕接受,因爲這份慈愛,太貴,貴到姜明浩需要用自己的父母,甚至是自己的家庭來換,如果有選擇的權利,他寧願選擇不要。
可是現在,當他面對眼前這個孤寡老人,面對這個自己不知名的戰友兄弟的家屬,他竟然忍不住有了自己一向反感和拒絕的施捨想法,甚至到現在,姜明浩才真正明白:
‘這不是施捨,這是對所有默默奉獻,甚至以自己生命爲代價,守護龍國家園和人民的戰友兄弟的無聲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