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權笑:“我瞭解,要不是他這怪脾氣,怎麼會和顏人傑鬧到這個地步呢?當初顏人傑喜歡他的女朋友,他明知道別人是棵大樹,卻還不退步。才鬧到他去坐三年牢,出來以後知道顏人傑已經是山城的大哥,卻仍然不知道讓步,針鋒相對,哪怕在數次命懸一線的情況下偷生出來,換一般人早遠走高飛了,他仍然選擇留下來,絕不示弱,可見他的脾氣確實很與衆不同。”
她很奇怪的看着父親問:“爸,你爲什麼對他這麼瞭解,這已經超出了你這個市委書記應該知道的吧。”
趙正權說:“市委書記也應該有些與政務無關自己好奇的事情吧,他們的事情鬧到轟動山城的地步,我自然也好奇是怎麼回事,只不過我想知道什麼事情比一般人更容易,因爲我可以派人去調查。”
她沒有懷疑什麼,其實她不知道他是有着他自己的目的,對於李志豪的調查瞭解,包括想見他,都是已經醞釀很久了的一個計劃,以前,他一直在觀望,等待,而現在,似乎這個機會來了。
她突然很好奇的問:“爸你說山城選票對白宮的總統選舉至關重要,而山城的選票很大程度上依賴黑道,那麼你們猛虎黨是靠什麼等上執政舞臺的呢?也是主要取勝于山城,依靠了山城黑道嗎?”
趙正權說:“那是當然,要不是的話,山城也不會成爲現在的選票必爭之地,黑道之爭風起雲涌了。”
她問:“那你們猛虎黨在山城依靠的誰?”
趙正權說:“你對黑道又不瞭解,除了僅僅知道那個李志豪,我和你說了你還不是不知道。”
她說:“我知不知道,你先說了看嘛。”
趙正權逗着她笑:“怎麼,就因爲那個李志豪,突然對山城的黑道這麼有興趣了啊。”
她也並不害羞的回答:“是又怎麼樣,不應該嗎?你還沒告訴我的問題呢?”
趙正權問:“這個問題對你重要嗎?除了瞭解你一定還有目的吧?”
她坦白:“是,我想知道山城黑道上誰有你們了不起能幫猛虎黨登上白宮的執政舞臺,我想,那麼這個人肯定能幫得上志豪。”
趙正權笑:“哈,我就知道你打的這個主意。”
她說:“那你說啊,是誰,我看有沒有聽說過,雖然我對黑道不了解,但是站到風口浪尖上的你幾個人我還是偶爾會聽說的。”
趙正權說:“李皇城,聽說過嗎?”
她吃了驚:“是他!當然聽說過,其實我也應該想到是他的。”
趙正權說:“是嗎?你對他也瞭解?”
她點頭:“我不是說過嗎,雖然我對黑道不熟悉,但是站在風口浪尖上的那幾個人我還是有所耳聞的。而李皇城,在山城黑道上也是個傳奇人物啊,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趙正權笑笑:“哦,你還知道得這麼清楚,倒說說他是個怎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她說:“不就是什麼“布鞋幫”的大哥,山城“黑道論賤”的創始人嗎?我聽說他當時提出的那個什麼“論賤說”,據說當時反響很大,引起了很大的爭議,甚至差點引起社會動盪了,是這樣的嗎?”
趙正權點頭:“是啊,提出的這個“論賤說”可謂精妙絕倫,轟動一時,也可以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是他開創了一個黑道的新未來,提出了緣於時代的進步社會的發展,一直爲人們所不恥的“賤”字我們應該有新的認識。“賤”一直爲人們所不恥,但是他覺得反而應該被欣賞被崇尚,因爲吃喝嫖賭要錢夠多,偷搶詐騙要膽大本事大,還不是一般人能賤得了。更絕而諷刺的是,他竟然還能把賤分爲上賤和下賤。說
有錢人與倫理道德背道而馳的無恥行爲稱作“上賤”,而窮人做的違背傳統的下流事則爲“下賤”。爲什麼呢,因爲有錢人他有資本,無論吃喝嫖賭還是偷搶詐騙他能玩出水平玩出氣勢還玩得理所當然,可以說純屬娛樂,有相當的檔次,所以謂之“上賤”;而窮人呢天生就該老實安分的爲那一碗飯奔波操勞,爲社會做牛做馬,不應該妄想風光妄想安樂,吃喝嫖賭是奢侈浪費,偷搶詐騙也只能搞點小兒科,還提心吊膽怕被逮着,不像有錢有勢的人犯罪犯得驚心動魄卻能泰然自若,因爲有背景有靠山,境界高低一眼便知,所以窮人之賤要爲“下賤”。上賤者光榮,下賤者可恥。至今爲止他的“論賤說”都被人津津樂道,尤其被黑道上的人奉爲信仰啊。所以從他之後,山城的黑道轟轟烈烈,如雨後春筍般,到處都是混黑道的人,還跟多小學生都開始拉幫結派腰間裡別斧頭課桌裡放菜刀。少管所裡的少年犯經常關不下啊。”
她奇怪問:“他在黑道上的影響那麼大,爲什麼現在竟然銷聲匿跡了呢?按照道理說沒人能超越他啊。”
趙正權說:“也就是因爲他的影響大,提出“論賤說”,創立了“黑道論賤”大會,成爲山城黑道的頂級教主,甚至爲猛虎黨在山城的競選得到了百分之九十的票數,使猛虎黨最終成爲山城的執政黨,他有不可磨滅的功勞。可就因爲他的“論賤說”,讓山城的黑道前所未有的猖獗,學生不想讀書,工人不想上班,女人都不守婦道,一時之間,社會秩序大亂。他被多黨強烈要求懲治,不然國將不國了,最終猛虎黨領導人爲他想了很多辦法讓他急流勇退。這社會就是這樣,無論多大的實力,多大的靠山,鬧出了大的社會影響,都是要被打擊的。政府的方向必須得顧及全民衆的意願。所以,他的風光也就曇花一現。不過在普通民衆的眼裡他是銷聲匿跡了,事實上他在黑道上仍然有着不可忽視的地位,說白了,政府的很多事情都只是做個表面給民衆看而已,其實民衆也不是傻子,但你明白又能怎樣呢,武器和權力沒在你手裡,也就只能心知肚明無法可想了。”
她問:“那,他既然是猛虎黨的功臣,你又是猛虎黨的,肯定和他有着聯繫吧,你去找他幫忙出面,找顏人傑與李志豪和解,怎麼樣?”
趙正權搖頭:“現在的李皇城,從黑道上隱退以後,已經根本不過問黑道之事,他與黑道井水不犯河水。”
她不明白問:“什麼叫他和山城黑道井水不犯河水?”
趙正權說:“因爲,他的場子都被劃爲黑道禁區,無論山城黑道的任何人,只要到他的場子裡鬧事,就等於是挑釁全山城黑道;就算是外地黑道的人到他那裡鬧事,也一樣會被全山城黑道所攻擊,這不但因爲他在山城黑道上是個標誌性人物,而且山城黑道有公約,很多大哥都在這份公約上簽字。”
她問:“公約?什麼公約?”
趙正權說:“就是山城黑道上的人都不準到他的場子裡鬧事,誰不遵守規定到他的場子鬧事,就是挑釁全山城黑道。”
她感到不可思議的說:“有這麼牛嗎?”
趙正權說:“那是當然,不但因爲李皇城開創了山城黑道的未來,而且他的“布鞋幫”曾經是山城第一大幫,裡面人才濟濟,雖然後來他被迫隱退,解散幫會。事實上他的身邊仍然有相當多的高手保護他,而且上一屆“黑道論賤”的盟主吳德龍,也就是“龍幫”的老大,原來也是他“布鞋幫”的幫徒,因爲吳德龍身爲李皇城的得力大將,可謂臂膀,卻在“布鞋幫”解散之際,選擇了單幹,創立“龍幫”,外界認爲吳德龍多少有點過河拆橋或是不知道感恩。爲了闢謠澄清自己,所以他極力的以自
己黑道盟主的身份爲李皇城爭取到了這份公約,表示自己並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她說:“這表示李皇城在山城黑道上仍然有相當的地位和實力啊,雖然他不管黑道上的事情,但是畢竟和你們猛虎黨的關係不一般,爸你出面找他幫忙他一定會不好推辭的吧。”
趙正權笑:“這你就錯了,現在的李皇城基本上不會幫誰來插手黑道,而且要是猛虎黨的人找他,那他就更不會答應了。”
她不解問:“爲什麼?他不是猛虎黨的功臣嗎?”
趙正權說:“正因爲他是猛虎黨的功臣,爲猛虎黨執政立下了不可磨滅的汗馬功勞,但是他覺得猛虎黨辜負了他,雖然在他風聲鶴唳的時候猛虎黨想盡一切辦法讓他急流勇退,免去了性命之憂牢獄之災,但是在後面沒有按照他理想的給他關照。他的本意爲猛虎黨做了這麼大的事情,不說封王稱侯的,起碼也得有點特殊待遇吧。其實猛虎黨也想給他點特殊待遇,但是不敢,執政前給的承諾,但是上臺以後很多對手黨派都盯着,而且因爲李皇城鬧出那麼大的事情,所以不敢過分出面維護他甚至提攜他,也因此李皇城認爲猛虎黨忘恩負義,彼此走向決裂,對我們猛虎黨的人尤其憎恨。所以,你指望我出面找他那是完全不可能,你別擔心,到時候你帶李志豪來了,如果令我滿意,我會想辦法幫他的。”
既然是這樣,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點頭答應了。
而嫣然離去以後,他當即打了個電話給人民醫院所轄的北城區公安分局局長袁光明說:“你現在,馬上安排幾個你局裡的精幹警察,到人民醫院去查一下李志豪住在外科的哪個病房。”
袁光明問:“然後呢?”
趙正權說:“查出來以後,不要驚動他,就在他的病房的附近蹲點守着。這幾天一定會有人要到他的病房外去刺殺他,記得一定要把他保護好,不能讓他傷到半根毫毛。”
袁光明答應:“好,我一定派局裡最精幹的人手去,只是,我不明白,書記爲何親自出面找人保護這個叫李志豪的,他可是現在山城黑道上一個很具爭議性的一個亡命之徒啊。”
趙正權說:“這你不用管,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但是這件事情你要做得絕對保密,叮囑去辦事的人不要對任何人講是在那裡保護李志豪,也不要讓其他的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局長上司盧正全。”
袁光明問:“可是,萬一上局裡有人在那裡遇到他們,問起呢,對上局的人也不能不說的吧,我們分局裡的人才,上局的人基本上都見過。”
趙正權說:“那你找個其他什麼藉口,說調查什麼什麼之類的,不就行了嗎。”
袁光明答應:“好,我一定會努力把這件事辦好。”
趙正權說:“我家嫣然也可能時不時的出現在那裡,記得尤其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這下袁光明似乎多少有些明白了,只是覺得很不能理解,一個市委書記的女兒,怎麼和一個黑道上的亡命之徒扯到了一起,而且這市委書記還不反對?甚至表現出支持的態度?把公用警力調去保護私人?
但是他沒有異議,他的頂頭上司雖然是山城市公安局長盧正全,但是,事實上他卻是趙正權的人,在關鍵的問題上聽命於趙正權,因爲他是趙正權一手栽培起來,走到今天,他以後的前程,一樣在趙正權的手裡握着。
在他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趙正權又特別的提醒他說:“記住,讓你手下的人穿便衣,不要那麼顯眼,而且要僞裝成很平常的人。如果到時候真的有人刺殺他,你們儘量不要開槍打死,將刺客抓活的,然後絕密關押。隨時與我電話聯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