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警員這麼一喊,陳之涵等人急忙回頭看去,只見陣陣濃煙從301房間的陽臺窗口向外冒出。
“快,跟我來!”陳之涵震驚之餘,立刻帶着衆人往回跑,路過兩輛依維柯客車的時候,從車裡拿出兩個小型滅火器來,然後火速的衝到了301房間門口。
房間裡面的煙很濃,氣味刺鼻,燻人人睜不開眼睛。陳之涵顧不得那麼多,徑直衝進屋內,只見濃煙正從房門左邊的書房內不斷的冒出來。陳之涵立刻衝了進去,書房的書架、傢俱、電腦等物品都被火焰給吞噬着,陳之涵立刻打開自己手裡的滅火器,向着火處噴出大量的白色滅火泡沫,身旁的任曉天也拿着另外一個滅火器開始救起火來。
十幾分鍾後,房間內的火終於被撲滅。
地上、牆上、燒燬後的傢俱殘骸上,都是濃密的白色滅火泡沫,濃煙漸漸散去,燃燒後留下的各種氣味依然刺鼻。
陳之涵看着屋內那臺被大火燒得不成樣子的電腦,心痛萬分。若是這臺電腦能保存完整,那裡面該會有多少有用的情報和線索啊。可現在這樣子,即使是頂尖的電腦高手,也很難從中恢復出什麼有用的數據了。陳之涵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除了電腦之外,被大火燒燬的還有兩部手機,三個移動硬盤,一部打印機,以及一部數碼相機,都是極具線索價值的物品。
陳之涵心裡也是詫異萬分,自己進屋後,疑犯就已經從陽臺跳窗逃脫了,屋內沒有任何點火的跡象。怎麼等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屋內已經沒有人了,這火才莫名其妙的燃燒了起來?
看着一屋狼籍,陳之涵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走出書房,老陸和任曉天已經開始在其他房間內搜查起來,有他們兩人在,陳之涵也十分放心,這一老一少可都是搜查尋證的高手,雖然電腦已經徹底燒燬了,但肯定也能從別的房間裡找出些有用的線索來。
三人在301房間又搜查了兩個多小時,裡裡外外翻了個遍,也找到了些有用的東西,裝進物證袋後帶回了國安局。
回到國安局之後,陳之涵立刻將行動結果彙報給了黃佳存。黃佳存指示:“順藤摸瓜,利用這條線索再挖出其他毒刺小組成員來。保證疑犯安全,接下來的行動一定要嚴密迅速。”
聽完黃佳存的指示後,陳之涵立刻回到特別行動組的辦公室,同陸建明一起,利用疑犯的照片在國安局的檔案庫中查找一些有用的背景資料,任曉天說他有些要緊事,需要先趕到搶救疑犯的醫院去,陳之涵同意了。查到一些有用的資料之後,陳之涵稍稍準備了一下,然後立刻趕往疑犯所在的醫院。
等他趕到的時候,疑犯已經進了手術室,任曉天和傅閱在門口守着。
陳之涵急忙問道:“這人的情況現在怎麼樣,傷的不嚴重吧?”
傅閱答道:“大夫檢查過了,腿部中了三槍,幸好沒打中什麼重要的血管神經,把子彈取出來後,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聽她這樣一說,陳之涵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是疑犯,陳之涵也絕不想傷他,開槍射擊實屬迫不得已。
二人在門手術室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手術全部做完,疑犯被推回了病房。又過了幾個小時,這人從全麻中醒了過來,陳之涵便和傅閱一起來到病房中同他談話。
這名疑犯的年齡不大,大概二十五六的樣子,髮型是那種半長半短的混搭樣式,耳朵上帶着耳釘,神情舉止帶着一絲不屑和傲慢,用現在流行的話說,給人一種非主流、很潮的感覺。
看陳之涵坐在牀邊,那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冷問道:“開槍打中我腿部的,就是你吧?”
陳之涵面色嚴肅的答道:“是我。你開槍射擊我們的警員,還要逃到小區外面去,我們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不過你放心,子彈沒打中要害部位,現在已經取出來了,傷口癒合之後就沒問題了。”
“哼,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嘍?”那人看着自己纏滿紗布的雙腿,恨恨的說道。麻醉藥物的效力漸漸過去,他已經能感受到傷口處傳來的陣陣疼痛,心裡的怨恨更加強烈。
聽他這樣的說話語氣,傅閱心裡面很是不高興,立刻說道:“怎麼,你還怨恨我們開槍打中你是嗎?你開槍向我們的警員射擊的時候,心裡可曾珍惜過別人的生命?!幸好他們穿着防彈衣,不然的話,他們現在已經躺在冰冷的太平間了!要不是你心狠手辣開槍拘捕,陳隊長是不會開槍制止你的,你有什麼資格怨恨我們!?”說着說着,傅閱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聽她說完後,那人“哼”的發出一陣冷笑,臉上依然是不屑的深情,雙眼冷冷地盯着傅閱,沒有說話。
陳之涵知道傅閱是心理學的博士,幾年來的同事生涯中,她的情緒向來平穩鎮定,從沒像今天這樣激動過。不過心裡轉念一想,幸好行動的時候大家都穿上了防彈衣,不然後果當真不堪設想,傅閱現在情緒激動,也是因爲擔心同事戰友們的生命安全所致。
陳之涵從懷裡拿住一個物證袋來,放到那人牀邊,說道:“這是我們從你房間裡找到的,4本假護照,3個寫有不同姓名的假身份證。我想知道,你的真實姓名是什麼?”
那人把目光轉到對面的牆上,不加思索,冷笑着回了一句:“這上面的姓名都是我的真實姓名,我只不過喜歡經常改名字而已。”
陳之涵心裡有所準備,這人應該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情報人員,斷然不會輕易開口,於是從三個假身份證中拿出一個來,放在牀邊,說道:“我查了一下,你最近租房子所使用的是這個身份證,上面的名字叫杜暉,我想我是不是應該叫你杜暉呢?”
那人冷冷一笑,說道:“隨便你。”
陳之涵把那個身份證拿在手裡,搖了搖,微微一笑,說道:“你不叫杜暉,你的真實姓名叫孫高博。你曾經也是一個神童啊,十四歲的時候就考上了中科大的少年班,本科畢業後繼續在中科大攻讀碩士學位。研究生學習期間因爲行爲失當被學校處分過,爲了報復,你侵入了學校的學生檔案管理系統,私自修改了你的學籍檔案,並篡改刪除了大量其他學生的學籍檔案,後來被學校發現後,你就被勒令退學了。”
那人微微一驚,轉臉看着陳之涵,問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國安局有自己的資料信息庫,用你的照片在資料庫中一比對,這些資料很容易就調查出來了。”陳之涵答道。
孫高博微微一笑,說道:“是啊,現在是信息社會,什麼事情想要保密,實在是太難了。”
陳之涵接着問道:“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抓捕你嗎?”
孫高博的眼睛很快速的眨了一下,這個表情當然也被坐在一邊的傅閱捕捉到了,他答道:“我被學校勒令退學後,人生也就沒什麼前途了,於是就混跡社會,不務正業,經常在網上做一些違法的事情,是不是最近被我黑了的那些網站到你們公安局報案,你們這才找上門的?”
陳之涵搖了搖頭,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別再裝了,你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知道。要是隻黑了幾個網站,值得你在被我們抓捕的時候開槍拒捕,放火燒屋的?我們的政策向來是坦白從寬,你主動說出來,比我一個一個問出來對你要有利的多。”陳之涵看他年輕,心裡也很想給他一個機會,於是這樣說道。
孫浩博不屑的一笑,很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什麼也沒做,你們爲什麼要抓捕我,我一點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