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沒有什麼比死更絕望,如果有,那便是活着。

—題記

宜城,青山精神病院,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少女靜靜地站在窗前,她的手上戴着一個紫色手環,上面寫着一些個人信息,易離,女,17歲。

“02牀的,你在窗邊站着幹什麼?”一個護士推門而入,手上端着托盤,托盤上放着一些白色的藥瓶子,瓶身上還寫着喹硫平,還有碳酸鋰,一共兩種藥物。

少女沒有理會護士,繼續看着窗外的世界,樹上的鳥兒成雙成對,唧唧喳喳,她輕輕推開窗戶,伸手出去感受到一道陽光灑在她手上,暖暖的,很舒服。

天氣剛入秋,白天的天氣還是比較炎熱的,這會兒陽光正透過稀稀疏疏的樹葉照在窗邊,可明明是晴空萬里,少女的心裡卻只能感受到陰雨連綿。

“喂喂喂,吃藥了,趕緊的給我過來!”護士吵吵鬧鬧的聲音縈繞在她耳邊,吵,吵死了。

少女回頭,很不開心地看她一眼,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嘖,你真吵。”聲音裡沒有一點情緒,但能聽出來語氣很堅定。

少女的臉很白,是那種病態白,她的眼睛很好看,雙眼皮大眼睛,眼眶下有一圈青黑,整個人看上去有種疲憊感,兩片薄脣一張一合,一字一句,“我,不,吃,藥!”說完,她再次看向窗外。

護士被她倔強的樣子氣到,忽而她想起了一件事情,聽說這個病房裡有一個特別難搞定的病人,還是個小女孩兒,應該就是她了。

護士把托盤放在了病牀旁邊的牀頭櫃,就離開了病房,走出去碰見從隔壁被趕出來的護士,拉着另一個護士就吐槽,“一個自閉症,一個神經病住在一個病房真是絕了!”

少女沒有去聽外界的聲音,她剛準備走回病牀,就看見樓下一個中年婦女扯着一個人,她的動作幅度很大,看上去似乎很生氣。

她沒有看清楚被扯的人長什麼樣,不過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她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沒別的了,她從不去關注外界的事情,所以她沒有注意過病房裡另外一個病人的長相。

沒過多久,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一道罵罵咧咧的女聲傳入病房,“你個倒黴孩子,又亂跑,這個月你都亂跑多少次了?你說啊你!”

說着說着還傳來打人的聲音,少女被這些聲音吵的腦子快要炸裂了,她忍不了了,便再次回頭死死地盯着不遠處吵鬧的中年婦女,這一看才知道,這不是剛纔在樓下那兩個人嗎?

中年婦女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被她扯住的人身上,是一個少年,少年面無表情,穿着一件白色t恤,戴着帽子,正在挨中年婦女的打。

雖然少年一句話也不說,少女卻能從他眼中讀出抗拒的神色,很明顯他並不想捱打。

少女閉了閉眼睛,有許多不好的記憶在腦中一閃而過,再睜開,發現少年還在捱打,她走過去在中年婦女面前站定,“阿姨,你吵到我了!我要休息。”

她的聲音不急不慢,但她說的每個字都極爲清楚,不存在聽不到的問題。

中年婦女知道這裡除了那個倒黴孩子,還住了一個陌生女孩,那個陌生女孩是一個月前住進來的,聽醫院的護士說,是個有神經病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