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的下午,陽光灑在學校的院牆上,在綠油油的青苔上留下耀眼的綠色,紅磚牆壁砌得十分整齊,砌牆的人像是有強迫症一般。
車河背靠着發燙的牆壁,肩上挎着書包,仰着頭,臉頰被曬得發燙,額頭上瞞着細汗,他喘了口氣,還是頭一次翻牆逃學呢,感覺很……刺.激,也很輕鬆。
旁邊巷子裡傳來聲響,車河好奇地望了望,忍不住走過去。
幾個身材魁梧的大男孩圍着金遲,他的頭髮亂蓬蓬的,嘴角還掛着血漬,看起來剛被教訓過。
車河呆愣着,人羣中看見薛校寒,更是嚇一跳。
薛校寒捏捏拳頭,骨頭咯吱咯吱的響,笑吟吟地看着往後退的金遲:“我再問你一遍,把你揍到退遊戲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金遲着急地衝上前的人吼道:“我要是知道了早就揍他了,幹嘛還要瞞着你?”
車河嚇一跳,遊戲?他怎麼知道?
這是一個人突然從身後捂住車河的嘴巴一下拽到一旁,車河渾身一震使勁掙扎:“唔唔……”
“噓。”蔣也從身後伸過腦袋,笑着歪頭望着滿眼驚慌的車河,小聲示意他不要說話。
車河緊張地嚥了口唾沫,看着那雙迷人的笑眼木訥地點頭。
蔣也這才鬆開他的嘴,一把將他推到牆腳,撐着牆壁淺笑着望着面前緊張的人:“不打算去救嗎?”
“啊?”車河顯得很疑惑。
蔣也笑了笑,看了一眼教訓金遲的薛校寒,果然這種教訓人的暴力行爲還是他比較擅長。
“他熱衷於暴.力解決問題,好炫耀他的柔術多厲害。”蔣也輕聲說着。
車河看着身旁的手,修長勻稱的手指十分漂亮,撐在身旁的紅磚上越發好看。
他穿着黑色短袖,撐着牆壁的手擡起,從袖口隱約可以看見他發達的手臂肌肉,線條很美,即使是他快一米九的身高也沒有顯得壯實,若不是他擡手,還以爲他很瘦呢。
蔣也看着車河盯着自己手臂看,愣了一下立刻縮回將他壁咚的手。
車河回過神來,鬼使神差地衝他笑着:“你的肌肉很好看。”
“……”
“……”
看着面前的人瞬間呆住的表情,空氣安靜得尷尬極了,車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害羞地笑着急忙搖頭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很好看。”
蔣也心中咯噔一下,心裡樂開了花:“你終於覺得我好看了?”
“嗯?”車河眨巴着眼睛,滿臉疑惑地看着開心地笑着的人。
“那你覺得是肌肉好看還是臉好看?”蔣也滿眼期待地望着愣住的人。
車河不可思議地望着他,本以爲是什麼凶神惡煞,笑起來怎麼會這麼可愛?
就隔着一道牆的巷子裡,金遲被打趴下,薛校寒長呼一口氣:“好了,我再問你一次,霸道帝王攻到底是誰?”
車河嚇一跳往巷子裡瞧,怎麼會這樣?他怎麼知道?他……不會是“你的老公”吧???完了,死定了!死也不能承認。
車河緊張地嚥了口唾沫,蔣也瞥了一眼巷子裡的人,伸手搬過車河的臉,較真地望着他:“回答我的問題,臉好看還是肌肉好看?”
車河緊張地望着不悅的人,點頭如搗蒜似的:“臉好看。”
蔣也頓時開心得像個小孩,又突然較真起來:“可是我肌肉也很好看。”
“啊?”車河滿臉無奈,這人怎麼這麼自戀,或者叫自信更恰當,確實很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比金遲還要好看。
“真的,我肌肉也很好看。”蔣也較真地上前一步掀起短袖露出線條迷人的腹肌,慫恿道:“不信你看。”
車河低頭瞥了一眼,害羞得滿臉通紅一下推開逼進的人,拎着書包撒腿就跑。
“……”蔣也僵在原地。
薛校寒撓撓頭出來,看着跑了的背影以及掀起短袖愣住的蔣也,眨巴着疑惑的眼睛低頭看了一眼蔣也引以爲傲的腹肌。
“嘖嘖嘖,這是怎麼回事?”薛校寒挑眉笑着,看了一眼車河的背影,那個背影這幾天可是熟悉的很。
蔣也立刻放下衣服,表情受傷地嘆了口氣:“我覺得我腹肌挺好看的,怎麼又被嚇跑了?”
“……”薛校寒嘴角抽了抽,無可奈何地嘆息着:“蔣大爺,你和人家很熟嗎?你就展示肌肉?別人不把你當流氓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們不是都見過幾次面了嗎?”蔣也氣呼呼地說着:“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我還撿到他的行李箱,和踩壞他的眼鏡呢,算是熟人了。”
“……”薛校寒一臉無語,搖搖頭:“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呃……”蔣也懊惱地拍拍額頭。
“唉。”薛校寒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蔣也撇撇嘴,看了一眼薛校寒:“問出什麼了?”
“他說不知道,看樣子是真的不知道,我用他的手機查了這個電話,沒有記錄。”
“哦。”蔣也失望地白了他一眼。
薛校寒愣了一下,氣呼呼地跟上去:“這可不是我的問題啊,已經有電話了你幹嘛自己不打,偏要這麼費勁。”
蔣也沒有理他,薛校寒喋喋不休地說:“打電話約出來揍一頓不就好了,誰讓他欺騙了你的感情,耍了你。”
“誰耍誰了,不要胡說!”蔣也嘴硬地瞪了他一眼:“我會把他找出來的!”
“行行行,我覺得你就是閒的。”薛校寒聳聳肩。
“什麼叫閒的?”蔣也回頭瞪着他:“雖然是遊戲,那也是我頭婚對吧,怎麼能這樣算了。”
“頭婚……”薛校寒笑得臉頰打顫。
蔣也生氣地踹了他一腳,薛校寒捂着腿滿眼幽怨地望着他,突然愣住,指了指對面路邊。
蔣也回頭,剛好看見車河上了司誠的車。
“爸爸接兒子逃學?”蔣也不可思議地笑着看着離開的車子。
“你怎麼知道是逃學?”
蔣也得意地淺笑着瞥了他一眼:“我看見他翻牆了,動作生疏,前顧後盼,很像第一次逃課。”
“應該不是父子。”薛校寒意有所指地點頭。
蔣也看了一眼,眉頭微蹙。
車河坐在車上,十分窘迫,司誠笑呵呵地望着他:“俗話說沒有逃課的中學生活是不完整的,你的中學生活完整了。”
車河尷尬地笑着:“你怎麼在這裡?”
“等你逃課啊。”司誠笑着,看着愣住的人:“我看人很準吧,知道你會逃課。”
“呃……”車河無奈地笑着,深呼一口氣,低着頭。
“我給老師請了假,最後幾天你不用來學校,高考來考就行了。”
“啊?”車河不可思議地擡頭看着他。
司誠笑道:“也沒幾天高考了,回家自己複習,學校的令人浮躁了。”
車河沒有說話,或許這是最好的辦法,待在那裡他感覺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被人當做異類指指點點的滋味實在難受。
“謝謝你。”
司誠看了一眼真誠的人,眉頭緊蹙不滿地哼了一聲:“你你你,都說了做我弟弟,就不能叫我聲哥哥?”
“哦。”
“哦什麼啊?”司誠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謝謝……哥。”車河有些難以開口。
司誠頓時樂開了花,一踩油門轉向回家的方向:“這就對了嘛,以後都要叫哥!”
車河嗯了一聲。
司誠把一切都安排好再去出差,臨走還塞給他一□□身卡:“看書累了就去健身房鍛鍊一下,太瘦了不健康。”
“吃的在冰箱,我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全部吃完,否則我會揍你的啊。”司誠一副兇兇的模樣威脅,又笑着拍拍他的肩。
車河拿着健身卡下樓,打着跑步的名聲轉一圈熟悉周圍環境,健身房就在小區過去不遠,看着天快黑了,便沒有進去。
“我在澆了在澆了。”蔣也無奈地應付着電話那頭的女人,站在陽臺上敷衍地對着快要枯萎的花就是一通胡亂操作。
這時恰好看見樓下花園跑來的車河,驚訝地瞪着眼睛,隨即嘴角微揚,手上故意抖了抖。
車河擡頭,蔣也外出腦袋衝樓下的人笑着揮揮手。
車河脣角抽了一下,低着頭連忙跑向另一棟樓。
“原來在一個小區啊。”蔣也樂呵呵地自言自語。
電話那頭的女人愣了一下:“兒子,說什麼呢?媽媽在和你說話,錢你悠着點花,媽媽還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蔣也一邊換着出門衣服一邊敷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