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奴被當成妖女,拉到河邊,被放在了澆了油的的柴上。
當熊熊的火焰燃燒起來時,她告訴衆人不要輕易進山去,那山裡有妖孽,這就已經讓人們驚訝了,一個將死的人,卻還在想着別人,也真難爲這個小女孩了。
當她請求衆人告訴她的父親,去山野尋找她的母親時,衆人不由得感嘆起來,一個你母不在身邊的女孩子,她真的就是妖嗎。
就在人們開始懷疑的時候,碧虛道長對着柴上的伊奴大喊:“你不要再妖言惑衆了,沒有人會相信你的,你還是祈求來世做人不要做妖了。”
碧虛道長的話引起一陣的**動,有人悄悄地說:“可是,據說那個山裡真的有妖啊。”
碧虛道長瞪圓了眼睛,回過頭去,正要反駁那個人的話,卻又有人說起河裡有鬼的事情來,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還在這河邊擺過供桌呢。
這回碧虛道長也沒得反駁了,這可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他反駁誰去。
碧虛道長只得一挺腰桿,裝模作樣地對大家說:“你們不要怕,本道會爲大家降妖除魔的。”
這時被人按着不能動的石媽冷笑了起來,她對着碧虛道長喊道:“你爲大家降妖除魔,要不是我家小姐,你現在已經被妖怪吃了吧。”
衆人詫異地看着碧虛道長,那目光裡滿是疑問,碧虛道長的鬍子都翹起來了,他瞪着石媽,正想吼她,卻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在他的頭頂炸開。
一時間,電閃雷鳴,人們驚呼着,紛紛地逃避,碧虛道長也只得隨着衆人去避雨。
在雨中,有人回頭,看到那河水正在上漲,而那燃燒着的澆了油的柴堆正在一點點地向河水中逝去。
在閃電中,一道白光閃過,落到了柴堆上。
那白光正落在伊奴的身邊,伊奴驚訝地看去,只見小白蛇嘴裡吞吐着那顆珠子正對着她搖頭晃腦呢。
“你這是從哪裡來,可你也是白來了,看來我是活不了了,要是你能將我身上的繩子弄開就好了。”
伊奴那滿是遺憾的聲音示範未落,小白蛇扭扭達達地來到伊奴的身邊,將口裡的珠子向下一咽,一口咬住繩子。
伊奴活動了一下痠痛的四肢,再看那小白蛇,它竟然又將一珠子吐了出來,還在那裡一吞一吐的,玩得那叫一個自在。
伊奴就不明白,它是怎麼做到的。
城裡是回不去了,伊奴帶着小白蛇向山裡走去,她知道過了兩座山就是外婆家,她只能去那裡試試看了。
雖然知道這山裡有妖,可是她又能去哪裡呢,如果不趁着這天還沒有亮趕緊離開,只怕又會被人抓了回去,被火燒的滋味不好過哎。
這時伊奴想着也不知道桃如夢他們都怎麼樣了,桃如夢有沒有找到**兒哥哥和小石子,他又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山路泥濘難行,伊奴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着,好在小白蛇不時地將那顆珠子吐出來,也算是有個照路的傢什。
“我們這是去哪裡呢,小白蛇,我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娘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爹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家,我們沒有人管了呀,小白蛇。”
伊奴邊走邊傷心地自言自語,她這些話又去對誰說呢,只有眼前這條小白蛇,可是它聽得懂嗎。
小白蛇扭着它那纖的小尾巴,回過頭來看了看伊奴,真的象是聽懂了一般,這讓伊奴不由得破涕爲笑了。
“我們這又是向哪裡去呢,小白蛇,要是你能帶着我去個能休息的地方就好了,我好累,也好餓,剛纔被雨淋到了,真的好冷,小折蛇,我是不是太嬌氣了。”
小白蛇又扭過頭來,看着她,那小紅眼睛眨了眨,小腦袋搖了搖,就象是聽懂了她的話似的,伊奴不由得又笑了。
山路不知道怎麼就那麼長,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伊奴感覺自己的頭暈暈的,眼前漸漸地模糊起來,她感覺到自己好冷,冷得牙齒都開始打戰了。
過了兩座山,就是外婆家,可是外婆已經死了,舅舅會收留她嗎,她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前面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日子在等着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伊奴朦朧中醒來,她感覺身上好熱,熱得象是要着火了一樣。
當她勉強地睜開雙眼時,一抹昏黃的燈光映入眼簾。
這是哪裡,怎麼會有燈光,伊奴感覺到有些奇怪,忙睜開眼睛。
嗓子眼一陣的癢,她拼命地咳嗽了起來,咳得兩頰緋紅,眼淚都掉了下來。
“你想了,小姑娘。”一個慈祥的白髮老婆婆站在了她的面前。
這是白頭翁婆婆嗎,伊奴心裡想着,忙擡着看去,那人卻不是白頭婆婆,她那蒼老的面貌透着秀美,修長的身體,腰挺得直直的。
“你病了,小姑娘,你不要怕,就住在這裡好了,我們這裡雖然貧苦了點兒,可還過得去。”老婆婆笑呤呤地看着伊奴。
她爲伊奴端來了一碗熱湯,讓伊奴喝下去,可是這碗裡這是什麼啊,怎麼會有草根呢,這樣的湯真的能喝咩。
伊奴看着那碗湯直髮呆,可是婆婆好心給端來的,不喝又怎麼好,也許婆婆只有這樣的湯來度日了。
看來自己雖然受大太太的氣,可吃的還是要比這位婆婆過得好啊。
伊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那湯,怎麼會是藥味啊,這也太難喝了。
她不由得嗓子眼一癢,又拼命地咳嗽了起來,只覺得五腑六髒都要咳出來了。
“莫要急,莫要急,我知道,我這裡的吃食比不得人家的好,難嚥啊。”
婆婆象是看出了伊奴的心思一樣,笑呵呵地看着她說。
伊奴被婆婆說得臉又紅了起來,自己這是不是太挑嘴了,能有人給口熱湯喝已經很好了,怎麼還嫌這嫌那的。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婆婆笑呵呵地問她。
“伊奴。”伊奴怯生生地回答。
“那就叫你奴兒吧。”婆婆看着伊奴,忽然臉色凝重了起來。
伊奴看着婆婆的臉,不知道她這是爲什麼,也嚴肅地看着婆婆。
“小姑娘,看你的衣着不象是窮人家的孩子,怎麼就跑到這裡來了,我這裡是貧人住的地方,也不知道你能在我這裡呆多久。”
看着變了臉的婆婆,伊奴不知道她這是想做什麼,窮人家的孩子也好,富人家的孩子也好,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這是不想讓她在這裡住下去嗎,還有這樣攆客人的道理嗎。
“你不要多想啊,小姑娘,我說我這裡是窮人呆的地方,這裡的人都得自己去幹活,才能養活自己,不幹活,怕是連這樣難喝的一碗熱湯也沒的喝。”
婆婆的話把多多窘住了,這是怕她吃白飯啊。
可是她又會做什麼呢,在家裡洗衣服、做飯,倒是都經歷過了,可那都有石媽在照顧她啊,現在真的讓她自己做,她還真不敢說自己做得來。
這樣吧,你明天去外面走走,看看這裡的活,你都能做什麼,要是你能養活自己,你就在這裡住下去,要是你什麼也做不了,只怕你得到別的地方去了。
婆婆這是將她當成沒有人管理的流浪兒童了咩,伊奴聽得心裡這個涼啊,可是婆婆說得也對啊,一個大活人,要誰來養活啊。
“好的,婆婆,我明天就去看看,我能做點兒什麼,讓婆婆費心了。”伊奴乖巧地對婆婆說,說話間,她又咳嗽了起來。
“嗯,沒事兒的,你能做事就好了,你總這樣咳可不行,你得讓自己快點好起來,要不誰願意和一個癆病似的人在一起幹活啊。”婆婆點着頭說。
伊奴的心更涼了呀,她願意咳嗽嗎,可是沒有藥,怎麼能好起來,看來,這裡想弄點兒藥來吃,還得先去幹活才能賺來。
“婆婆,不知道雀兒山離這裡還有多遠,我舅舅家在雀兒山住。”伊奴雖然邊咳嗽着邊向婆婆打聽。
“雀兒山,你要去雀兒山嗎,可怎麼走到這裡來了,這裡是瓊花谷,這裡離雀兒山可是遠着呢,就是好腳力也要走個一年幾個月的,看你這小身板,你這是走了多久啊。”
瓊花伊奴聽說過,那可是很漂亮的花,可是瓊花谷就沒聽說過了,她這是怎麼走到這裡來的,咦,小白蛇呢,小白蛇又在哪裡,好象是它帶的路啊。
“別亂想了,小姑娘,你還是先在這裡找份活做做,看看能不能僱到去那裡的車,再想着去雀兒山吧,到那裡,你自己怎麼個走法。”
這時有人在外面喊白婆婆,說是要她快去做事,婆婆丟下幾句話,轉身就出去了。
這個婆婆姓白,她跟那個白頭翁婆婆可是大不一樣啊。
伊奴強撐着滾燙的身體,身外走去。
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麼晚了,真不知道那位白婆婆在做什麼事情。
“聽說你孫女帶回來一個小姑娘,還挺嬌氣的,她能行嗎,這裡的活可是挺重的。”
黑暗裡不知道是誰在說話,伊奴的心不由得一動,自己這是被誰帶到這裡來了,這裡又是要做什麼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