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路, 我覺得有必要,改善一下和雨惡的關係。以便有利於接下來在某一天,讓我可以和雨惡翻臉、攤牌或互相殘殺。
對, 沒錯。只有改善了關係, 我才能從雨惡那裡打入敵人內部, 才能知已知彼, 才能從而做到翻臉、攤牌或互相殘殺。不然, 我這一天到晚跟傻子似的,都是等着人家來殺我。
我這回沒有笑的跟朵花似的,而是笑的跟包子一樣, 我的臉上都笑出摺子來了。
雨惡這次出奇地好脾氣,也沒對我擺沒架子。我對着他假笑, 他對着我真笑!他是笑得花枝招展, 我是笑得包子亂顫, 氣氛很和諧!
在任何情況下能化敵爲友,都是件讓人覺得高興的事。因爲你的敵人對你的瞭解, 有時候遠遠超出你的想象!所以當敵人變成朋友,這些瞭解就派上了用場。
雨惡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這輛馬車,的確夠水準。
首先是寬敞。夠我躺着挺屍的同時,還有雨惡待的地方。你說他好好的黑馬王子不當,和我搶什麼地方?騎馬不是很酷嗎?
其次是通風。夏天雖然要過完了, 可天還是很熱的。關在車裡不通風怎麼行?再說現在在我的地盤裡, 離我最近的勢力範圍內, 還多了個男人, 這麼近距離地跟他接觸, 我怎麼知道他臭不臭?
要不然,臭男人這句話哪兒來的?
第三是柔軟。光寬敞和通風有什麼用?讓我坐在光木頭板上, 這一路好走,不得把我屁股坐扁了?就算不是坐着,用躺的,那不真成了挺屍了?
第四是零食。雨惡的那個侍衛楊奔,三不五十地就送點吃的進來。我實在是沒法探究這些東西都是哪兒來的。上至水果糕點,下至烤雞烤魚,真是花樣百出,無所不包。通常我的習慣除了睡着了,不然嘴都不閒着。想那楊奔都這麼瞭解,更何況是雨惡了。
我之所以要這麼詳細地介紹,雨惡這輛超讚的馬車,是想強調它的舒適程度。好東西,到什麼時候都是好東西。對我是這樣,對雨惡也是一樣。別看他是王爺,可有些時候舒服和豪華無關。
人只有在舒服的環境下,才能放鬆。只有放鬆了,才容易被套出真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發現扇子是個很好的道具。不過我和那些假裝附庸風雅的公子哥,可不一樣。他們是這了擺酷的。我是爲了遮羞的。
就象這會兒,那把精描細畫的團扇,就擋住了我要笑得抽筋的臉。只露出一雙看似帶笑意的眼睛看着雨惡。
此時的雨惡還當我多溫婉動人呢。他是一點也不知道,我的臉在扇子後面是怎樣的猙獰。我自己看不見都能想得出來,不擋得點可真不行啊!
“其實我有好多事想問你呢!”我慢慢的說,希望可以把抽風谷裡的傳統繼承下來,好讓雨惡覺得,我正逐步從歧途上往閨秀的方向走回來。
“想知道什麼?你只管問好了,我都會告訴你。”雨噁心情看起來不錯。也難怪,我以前可從來沒有這樣,想好好的和他聊聊天。
和他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事。我都一直雲裡霧裡的,從來沒弄清楚過。我希望這次雨惡,真的能象他說的那樣,一次都告訴我。
“那好吧,我就從頭問了。”我拿下擋着臉的扇子,這回臉不抽筋了。“那次我在飯館吃飯,有人要殺我,正好被你遇到了。到底是誰想殺我?後來那人怎麼樣了?”
“是李相派的人!”
這我就不明白了,李相想殺葉之雲我是能理解。可怎麼不派一個厲害點的殺手,他又不是沒錢僱不起好的?“那他怎麼派了這麼沒用的一個人來?”
雨惡笑,看起來更開心,“那人在江湖殺手排名第九,被派來殺你已是用了牛刀!”
“那他還殺不了我,更沒用!”也不過如此嘛!
“那是因爲我及時趕到。不然你都不知道死了幾回了。”他這話什麼意思?他不是剛好路過的嗎?是了,他一直在調查我。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剛好的事。
“可爲什麼李相後來不再派人殺我了?”
“你怎麼知道他沒派過?”我怎麼能知道,難道又派了?算了,這個就算問明白了,不問了。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青州府的?”這可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問題,並且一直在困擾着我。
雨惡端起一碟綠豆糕遞過來,“要吃嗎?”
我點頭,“要!”拿起一塊,然後繼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你還記得你的綠桃酒嗎?其實找到你,還要謝謝葉城。”
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一頓嘴巴,當初就是爲了貪那一點點錢,真是得不償失啊。扇子,扇子,我得平復一下心情。
“其實你也不能確定那就是我吧?”我就不信了,就算我貪財,天下貪財的人多了,怎麼可能就猜到是我?
“沒錯,所以我更要去看看,才能安心!”
我……無語了。看見沒?這就是典型沒事閒的!可惜了納稅人的那些錢,怎麼養了這麼個玩意兒?
“那你爲什麼要燒我了的房子?”這個我也不理解。
雨惡又遞了塊綠豆糕給我,“葉城說,只有讓你在青州府無處安身,你纔會離開那裡。”
“我不是把錦囊都給你了嗎?爲什麼還要讓我再青州府無處安身?”
“那個錦囊我一直隨身帶着,希望有一天可以再交還給你。”雨惡眼睛一閃一閃地看過來。
“……”我把整塊綠豆糕都放在嘴裡,噎死我得了。虧我當初費了那麼半天勁想出來的辦法。
“把我裝地瓜筐裡運回來,也是顧葉城的點子吧?”我就說嘛,一個王爺怎麼能用這麼變態的辦法。聽起來就象個笑話,更可笑的居然是,我還配合他們演出。
在整個事件中,我終於弄明白了一點。葉之雲和李家有沒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是不知道。可顧葉城和我絕對是水火不容,有他沒我,有我就沒有他!就算我原諒了他對我的算計,也不能原諒他對我的愚弄。當初沒讓阿良把他幹掉,真是個天大的錯誤!
最後一個問題,“那個宇秋兒你把她怎麼辦了?”雨惡不象是把她給娶回來了。
“現在玄國太子和宇仲秋鬥得你死我活,我沒趁亂坐收漁翁之利,就算還了她對我的情誼。”
真的,假的?當初人家哥倆有機會能打起來,怕也是這個老兄出的力吧。我估計雨惡想要的東西,可能早就到手了。這時候再裝個正人君子,真有他的,我自認爲,要論無恥我可比不上他。
“你放心,我說過不會娶她,就一定不娶!”那個裝綠豆糕的盤子,再一次的遞到了我面前。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盤子拿走,還真把我當豬養啦?”
有時候真相就是這樣,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想安心過日子,凡事就不能太較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