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習習,後山的小山坡上一道悠揚的低聲傳了過來,一位少年坐在上面,目光遠眺,心無旁騖的吹着。
雨琪靜靜的在山坡下聽着,等到一曲結束後,才爬上了山坡坐在他的身邊和他一樣,看向遠方。
“謝謝!”
烏魯木僵了下身子,寡淡的笑了聲:“上午那事我可是沒出力,我只是在一邊看熱鬧了,你可別說謝謝。”
雨琪扭頭看了看他,抿脣笑了笑,村長是他叔叔,要不是他給村長使眼色,恐怕烏寡婦的藥費還得自己出,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更可況是自己,這一聲謝謝理應該對他說的。
“你的腳、、、好些了嗎?”雨琪看看他的腳,已經不腫了,就是不知道走起路來如何!
烏魯木伸手摸摸自己的腳腕,神情有些悲慼:“皮外傷都好了,就是腳腕偶爾還有些痠痛。”
“放心,我一定把梨家的少主給你請來,治好你的腳。”雨琪看他落寞的神情,心裡劃過一抹心疼,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
烏魯木看小未婚妻堅定的臉龐,心尖上顫抖了下,一個京城有名望的少主怎麼會委身來給自己治病?可是看她那雙崔燦的眸子,到嘴的話又噎住了,只是笑了笑,點了下頭:“好,不管多久我都等。”
“聽說,你不去書院唸書了?爲什麼?”
“不去了,一年的束脩就要五兩銀子,爹跟娘這些年來都省吃儉用,我看在眼裡也是心疼,再說了,我對唸書也不敢興趣,何必浪費那些銀子。”
“那、、你有什麼打算?”不會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老實實當個莊稼漢吧!
烏魯木沉默了半晌,才緩緩的開口:“我想經商,可是、、、。”
她聽完眼前一亮,居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可是看他那樣子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繡眉蹙起:“可是什麼?難道你還想考取功名?”
“不,不是,士農工商,商排在後面,所以名聲上是有些不好聽。”吞吞吐吐的說完,臉垂的很低,都不敢擡頭看雨琪。
“噗,我還當什麼事情呢,名聲算什麼,手裡有銀子,吃飽穿暖這纔是最真實的,你看咱們鎮上那個縣衙老爺,他家裡還有幾個莊子呢,裡面的土地不計其數,鎮上還有幾個鋪子,那個不賺銀子,可人家照樣做官。”平躺在草地上,問着鼻尖青草清新的氣息,看着蔚藍的天空,身心舒暢,頭一次感覺這山溝溝裡也是蠻好的。
烏魯木以爲她會對自己失望,可是她的答案卻出乎自己意料,喜出望外的同時看她的眼神更加的炙熱。咧着嘴激動半晌。
看他興奮的目光直勾勾的瞅着自己,雨琪小小的翻了下白眼:“不要迷戀姐,姐只是個傳說。”
烏魯木眨了下眼,笑着搖頭,這麼大了還這麼調皮。
“木頭,既然你不去念書了,那你就教教我識字唄。”想起自己還不識字,坐起身來,正好趁着他養傷期間教教自己,哪怕不會寫,會認都行,總比睜眼瞎強的太多了。
烏魯木雖然好奇她爲何忽然之間學識字,但爲了能和她單獨的多待上一會,出於某種私心最後還是應下了。
翌日,早上灰濛濛的,吹的風也涼颼颼的,看樣子似乎是有一場暴雨,雨琪看看屋子裡黑乎乎的,而娘在這個時候還依舊繡着屏風,長嘆一聲。
“琪丫頭怎麼了?”一聲嘆息引起了朱燕的疑惑。
“娘,屋子裡這麼黑就不要繡了吧,眼睛會壞掉的。”半撒嬌的拉着孃的袖子,試圖阻止她。
朱燕聽完開心的摸了摸她的枯發:“傻丫頭,還有一點就繡好了,明兒個要是不下雨,娘領着你和小潔去鎮上,送完屏風就給你們一人扯塊布給你們做新衣服穿。”
“還有娘和爹的。”
“行,都做。”
吃過早飯,休息了會,雨琪跟娘說了聲要去烏魯木家跟他學認字,得到孃的首肯,才轉身的跑了,雨潔跟在後面也要去,被娘一把給拽了回來。
“你在家學繡花,哪都不許去。”
“哦。”雨潔從窗戶往外看,見姐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院子裡,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了繡針慢慢的學鏽技。
俊江扯了下她的袖子,小聲的道:“你就讓孩子去唄。”
朱燕緊了緊眉頭,不滿的看着他:“雨琪和小木那是有婚約的,兩個孩子在一起勉強還算能說的過去,可是咱家小潔要是經常去,村裡那些八卦婆指不定又該說三到四的了。”
俊江恍然大悟,只想着自己的女兒還小,沒想到小木和小林都已經是大孩子了,還好有娘子的提點,要不然後悔都來不及。
小雨稀稀拉拉的下了半個多月,俊江家的屋子裡也跟着下了半個月,雨琪站在屋裡擡眼都能望天,地上的盆子到處都是,真是屋外下雨屋裡接雨。
好不容易天晴了,一家大小開始着手修屋頂,雨琪一邊往上遞草一邊問着:“爹,爲啥咱家不蓋幾間房子啊。”
“等明年的吧,情況在好好的,咱們就蓋房子。”俊江蹲在草房頂,嘿呦的臉認真的修補着房頂的漏洞。
“今年和明年有什麼不一樣?現在是下雨,等到冬天下雪,房子在塌了,到時候想蓋都來不及啊。”
俊江的手頓了頓,想想女兒的話也不無道理,擺了下手:“行,晚上跟你娘商量下。”
一家四口剛修完房頂,正準備吃飯,奶奶臭着張臉就進了院門,娘瞧見是婆婆來了,迎上了幾步扶着她:“娘,飯剛剛做好,過來吃點吧。”
“氣都氣飽了,吃什麼吃!”
朱燕和俊江對視了眼,都感到莫名其妙,雨潔拉着奶奶手怯怯的看着她:“奶奶誰給你氣受了,我去打他。”
“除了你姐還能有誰!”奶奶一屁股坐在了小板凳上,瞪了眼發愣中的雨琪。
雨潔回身看看姐姐,隨後頭垂的低低,姐姐好猛的,自己可不敢惹,窩在一邊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娘,到底怎麼回事?”俊江抄起一個板凳挨着孃的身邊坐了下來,大女兒最近除了學識字就是在家老實帶着,也沒出去惹禍啊。
“雨琪過來,奶奶問你,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去烏魯木家。”
“是啊。”雨琪眨着眼點頭。
“是不是在一個屋子裡,一待就是一上午。”
“是啊。”不在一個屋子裡怎麼學認字,奶奶的問題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