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巧兒跑,從孤兒院的後門率先進入了孤兒院,我則跑到大頭王的跟前延誤他的時間。

“王老師,快看,那邊有美女!”我在大頭王的面前驚叫,大頭王沒有理我。

“哇!王老師,快看!那邊有隻恐龍!”大頭王還是沒有理我。

我索性一把抱住了大頭王,但是卻被他輕輕地一撥就讓我飛了出去,而且還是平穩地落地,想不到大頭王還是一個武林高手,看樣子我是沒有辦法穩住了他了。林巧兒,剩下就看你的了。

來到門邊,大頭王深深吸了一口海風,咚,咚,咚,這三下敲門聲猶如千年的思戀爆,深邃,久遠。

門開了,是程院長開的門。

“請問有什麼事嗎?”程院長問道。

“你好,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一位叫鍾珍的修女?”大頭王聲音顫抖着問道。

“鍾珍?你找她有什麼事?”

“她真的在這裡!”大頭王的眼中竟然閃起了淚花,“我是王雪明!你跟她說我來找她!她知道的!”

“王雪明?怎麼沒有聽到鍾珍以前提起過?”

大頭王此時已經放下了大學老師的尊嚴,乞求道:“不!她一定記得我!她一定記得我!求求你!請讓我進去見見她!”

“對不起,這裡是孤兒院,外人不可以隨便進來!”程院長推辭道。

但是推辭怎麼可能攔得住大頭王四十幾年的等待?大頭王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教堂的大門,瘋了一樣地跑了進去大聲喊道:“鍾珍!鍾珍!是我,我是王雪明,我來找你了!鍾珍!你在哪裡?”

當大頭王跑到聖母像面前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他看見了一個東西,一個讓他徹底心碎的東西,鍾珍的靈牌。

靈牌上的鐘珍定格在了十八歲,一個和王雪明私守鍾情的年紀,一個可以爲了愛情拋棄所有的年紀,一個夢幻一般的年紀。但是現在,一切都已化爲了虛無。不知道這個哲學命題,王雪明該如何詮釋?

“不可能!怎麼可能!”大頭王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詭異,我趕緊跑了上去:“王老師!不要太難過了,生老病死都是人生難免!”

“不可能!鍾珍怎麼可以沒有等到我回來就走了?她應該信守我們之間的承諾!她答應過我的!一定會等到我的回來!不可能!”大頭王此時已經淚流滿面,他眼中的希望也在漸漸熄滅,我知道,這團希望熄滅了,大頭王的人生也將隨之結束。

我走過去攙扶住了大頭王,生怕他會有個什麼閃失,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我們以後上哲學課就不能睡覺了。

“真的不可能!她不可能就這麼走了!”大頭王還是不停地重複那句“不可能……不可能……”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瘋的,林巧兒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怎麼還沒有出現?真是急死我了!

“王先生,鍾修女生前還留下了一個女兒!”程院長的一句話重新又點燃了大頭王眼中的希望。

“在哪裡!快帶我去見她!”大頭王異常激動。

這時,林巧兒穿着修女的衣服緩緩地出現在了程院長身後,就連她穿修女的衣服也顯得這樣迷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王先生,這位就是鍾修女的女兒,鍾巧兒。”程院長說這話的時候手裡不停地做着上帝保佑的手勢。撒謊,對於一個修女來說,已經是犯下了天大的罪過,哎,真是難爲程院長了。

大頭王看到林巧兒的時候整個人都沸騰了起來,顫抖,遍佈了他的全身。

“你就是鍾珍的女兒?”大頭王感情複雜地問道。

林巧兒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就是鍾修女的女兒,母親生前對我說過,父親總有一天會回來找我們的!”

大頭王的淚水化作了哽咽,他抽泣了起來:“我……就是你的爸爸,女兒,你們受苦了!都是爸爸的錯,是我當年不該拋下你們的……”大頭王一邊說着一邊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照這樣拍下去,他不把自己拍死纔怪。

我向林巧兒使了一個眼色,林巧兒一把衝了過來抓住了大頭王的雙手,哀聲哀氣地說道:“爸爸!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找我們的!媽媽直到臨終之前都還在說,你一定會來找我們的!她希望您以後可以好好活下去,照顧我一輩子!”

“女兒!”大頭王一把抱住了林巧兒痛哭了起來,我靠!我都沒有這樣抱過林巧兒,今天竟然讓大頭王給佔了便宜,不過看在你還算有情有義的份上,這次就算了吧,下不爲例!

“爸爸!”林巧兒也盡力配合着大頭王的情緒,雙眼朦朧了起來。

大頭王就這樣一直抱着林巧兒整整哭了半個多小時,硬是把他這四十幾年的眼淚一次性流了出來。

“謝謝你們!”漸漸的,大頭王也哭累了,他鬆開了林巧兒。

“不用謝,幫您找回您的女兒是我們應該做的!”我想搶頭功。

“不是的。”大頭王拿起手絹擦了擦眼淚,“我是謝謝你們演這齣戲來騙我,終於讓我這麼多年的感情得到了釋放。”

什麼!大頭王一開始都知道我們在騙他!不會吧!

“其實剛纔我上山的時候就看到了鍾珍的墓碑,但是我一直都騙自己那不是真的,見到了這位假女兒之後,我才知道我錯了,我騙不了我自己,人死不能復生,我也認命了。巧兒姑娘,就算你是我的女兒也會將近四十歲了,怎麼可能還和你一樣的風華正茂呢?你和上午穿演出服的時候完全有兩種味道,你不進演藝界,太可惜了!”

大頭王的話說得林巧兒臉上一陣泛紅。

“謝謝!謝謝你們!如果我不在這位假女兒的身上哭出來,我想我會瘋的,多虧了你們。還有這位真正的修女,爲了安慰我而觸犯了教規,真的讓我過意不去,所以我現在決定不走了,在這裡用我的餘生來進行懺悔。”

“不是吧!王老師,你不準備回學校了?”我問道。

大頭王點了點頭:“是的,我已經決定了,生前不可以陪鍾珍,生後難道還不行嗎?”

“王老師,我支持你!”林巧兒說道。

“謝謝,你是個好姑娘,劉得樺,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啊!說真的,你長的還真有點像年輕時候的鐘珍,不過她肚子裡的孩子在出生之前就已經胎死腹中了。算了,算了,不說了,不說了!這位修女,我想再去鍾珍的墓前看看。”

大頭王和程院長走後,我和林巧兒來到了山頭,這時已日漸黃昏,整個海岸線一片金黃,就像一片傳說中的聖域,看上去到處都是神奇,到處都是希望,到處都是奇蹟。

“太好了,看着大頭王沒事,我也心安了。”我靠在一塊大石頭上緩緩說道。

“是啊,男人做到王老師那個樣子,其實也算是個典範了。”林巧兒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你穿修女的衣服可真好看!”我回過頭看着林巧兒,黃昏中的她比那些神奇的風景還要美麗。

“是嗎?你看那邊是什麼?”林巧兒溫柔地指向了山下的一個地方。

“什麼?”我向着林巧兒指的地方望了過去,沒有看到什麼,但是這時,我卻清楚的感覺到了林巧兒的一隻腳踢到了我的**上,我的身體一晃,便開始往山下滾去,我聽見身後傳來了林巧兒大笑的聲音“哈!哈!哈!……棉花糖one!滾下山的感覺好玩吧?你小子今天讓我大老遠地跑來,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呢!”

林巧兒果然就是林巧兒,她永遠都會想盡各種方法來折磨我!戲弄我!不過,今天看在大頭王了卻了一樁心事的份上我就甘心被你戲弄一回,因爲我高興。但是下次,是絕對不可能的!我一定要報復!林巧兒,你給我等着!我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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