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唐寅自報完名性,鵬兵們皆是臉色劇變,下意識地倒退數步,相互看看,不約而同地向山上跑去。
看着鵬兵們跑的飛快的背影,唐寅搖頭而笑,自己又不是老虎,怎麼一聽完自己的名字都嚇跑了呢?
他不是老虎,但在衆鵬軍眼中,唐寅可比老虎要可怕得多。
幾名鵬兵一口氣跑回到山頂大營,急匆匆地向子纓去稟告。
子纓聽說唐寅來了,他也是一愣,沒想到唐寅如此重視自己,竟然親自來納降。中軍帳裡的其他將領們對唐寅能親自前來又是意外又覺得很滿意,暗暗點頭。子纓站起身形,邊身上的盔甲,邊問道:“唐寅帶來多少兵馬?”
“這。。。。。。”幾名鵬兵都沒有馬上答話。
子纓見壯,皺了皺眉毛,再次問道:“到底帶來多少兵馬?”
“哦。。。。。回將軍!對方。。。。。對方總共還不到二十人。。。。。”
“什麼?”聽完這話,別說子纓大吃一驚,就連滿營的衆將們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唐寅竟然只帶十幾人就敢上山來納降?他是瘋了還是傻了,或許說他的膽子實在太大了?
“這。。。。。你們沒有聽錯吧?來人真是唐寅?”一名偏將難以置信地疑聲問道。
幾名士卒連連點頭,應道:“沒錯!絕對沒聽錯!對方確實是自稱唐寅,也確實只帶了十幾人上山,上午將軍所見的,故交。也在
其中。”士卒們不知道江露的確切身份,真把他當成了子嬰的故交。
江露也回來了,由此來看,對方的身份應該不假。子纓對唐寅能親自前來納降很是意外,不過也打心眼裡佩服唐寅的膽量和氣魄。他深吸口氣,拿起桌案上的將印,對左右的衆人說道:“我們去見見這位久仰大名的唐寅唐大人吧!”
“是!將軍!”
衆將跟隨子纓,出了中軍帳,真奔大營外走去。唐寅只帶十幾人而來,但子纓等人卻是率領上萬的鵬軍走出大營。
正站於半山腰的唐寅等人見山頂大營中涌出密壓壓的鵬軍,衆人心頭同是一緊。吳廣向唐寅身邊湊了湊,低聲說道:“大人,情況有點不對勁,我們是不是先退回……
沒等他說完話,唐寅擺擺手,含笑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如果對方真要對我們不利,就不會先把兵力派出來了。”鵬軍在山頂最厲害的武器是衝車和擂石,若真想致唐寅於死地,也要先把這兩樣東西放出來,然後纔會派出大批軍兵圍剿。
吳廣仔細想想,唐寅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他可不敢掉以輕心,手掌提起,按於腰間的佩刀上,並轉頭以顏色示意戰虎、上官兄弟等人,讓他們做好應戰的準備。得到吳廣的提示,上官兄弟立刻站於唐寅的左右兩側,將他保護住,戰虎則提着大錘,搶先走到唐寅的側前方,如同門神似的擋在前面。
時間不長,子纓率衆走到半山腰處,舉目向前一看,可不是嘛,前方孤孤零零就站有十幾個人,江露正在其中,向其他人看,有數名身穿將領盔甲的彪形大漢丨防和諧丨,人羣的正中央站有一位身着錦衣的青年,五官俊秀,相貌堂堂,天生笑面,嘴角上挑,站在那裡,滿面的從容之色,感覺不像是來納降的,更像是來遊山玩水的。
不過,子纓可沒忽視那青年身上從骨子透出來的陰邪之氣。
難道,此人就是天淵軍的統帥,唐寅?想到這裡,子纓向前急行幾步,到了距離唐寅還有五、六米的地方,他停住身形,凝視唐寅片刻,隨後,撩起戰袍和甲冑,單膝跪地,將手中託着的將印向頭上一舉,說道:“降將子纓,參見唐大人!”
子纓打量唐寅的時候,唐寅也在打量他。本來在唐寅想來,子纓如此善於用兵,定是個老奸巨猾的老將,哪知子纓僅僅三十多歲而已,雖然稱不上相貌英俊,但也粗野豪放,讓人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陽剛之氣。
子纓下跪的同時,唐寅也躍過戰虎,大步流星走到他的近前,並沒有接他掌中的將印,而是先雙手托住子纓的胳膊,將其硬攙起來,同時含笑說道:“子纓將軍太客氣了,快快請起!”
想不到傳聞中兇殘無比又詭計多端的唐寅如此客氣,子纓有些回不過神來,站起身形後,對上唐寅的目光,怔怔無語。
唐寅一笑,說道:“在戰場上,你我各爲其主時是敵人,而現在,子纓將軍來投,你我便是同袍兄弟,自然不必多禮。”
他這番話令子纓甚是感動,他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大人的胸襟令在下欽佩。在下只是個降將,也是罪將,實在受不起大人的禮遇!而且??????”
子纓只是向天淵軍投降,做天淵軍的俘虜,但他可沒說過要歸順天淵軍,他正想把此時解釋清楚,可唐寅已搶先哈哈大笑着搖了搖手,說道:“在我看來,子纓將軍並非降將,也不是罪將,而是個能以大局爲重、以風國萬千百姓爲重的智將,更是個精於治軍、善於征戰的良將,子纓將軍肯投奔我天淵軍,無疑會讓我軍如虎添翼消滅國賊,光復大風,也就指日可待了!”
子纓的能力如何,唐寅已經見識過了,也十分欣賞他的才華。
現在子纓既然投降,唐寅哪能錯過這樣的機會,自然要將其納入麾下,若能把子纓成功招收過來,那麼自己手下就又多出一員善於征戰的將領了。
聽着唐寅的誇讚,子纓忍不住面紅耳赤,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而且唐寅把他的投降硬說成是投奔,一字之差,差之千里,這也令他有哭笑不得之感。
唐寅笑呵呵地看着他,目光漸漸下落,看向子纓手裡的將印。將印就是兵符,有將印在,子纓便是全軍的統帥,若把將印交出去,也就等於交出全軍的指揮權。這時,唐寅在考慮自己該不該接收下這個將印。
子纓麾下的這些鵬軍戰鬥力極差,甚至連弓箭都不會使用,接收這些人,對己方大軍絕對是個拖累,但若是不接受,將其全部遣散走,又顯得自己太不近人情,想來想去,唐寅眼睛一亮,正所謂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自己要拉攏子纓,就乾脆來個痛快,不要他的兵權,讓他繼續擔任這幾萬鵬兵的統帥,估計到最後也剩不下多少人,對自己不構成威脅。
想罷,唐寅將子纓手中的將印向其懷中一推,說道:“這顆將印,子纓將軍還是收回去吧!”
啊?子纓愣住,沒明白唐寅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打算接受己方的投降不成?子纓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唐寅說道:“子纓將軍既然率軍來投,這些將士們自然還應歸子纓將軍來指揮調遣。”
哎呀!聽完這話,子纓以及身後的心腹部衆們皆是吸口氣,自己向唐寅投降,而唐寅卻不剝奪己方的一兵一卒,這得需要多大的信任?在衆人看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大……大人是在說笑吧?!”就算唐寅再有胸襟,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子纓難以置信地看着唐寅,狐疑地問道。
唐寅笑道:“軍中無戲言。何況我身爲全軍統帥,豈能兒戲?”
子纓愣了一會,急忙將手中的將印再次遞向唐寅,正色說道:“在下很感激大人對我的信任,不過,我還未有……”
還未有投靠大人的打算。只是子纓的後半句沒說,又被唐寅打斷,後者收斂笑容,幽幽說道:“現在正處國之危難,不知有多少百姓遭受戰火的牽連,死於非命。子纓將軍難道對我大風百姓的死活就真的那麼莫不關心嗎?難道子纓將軍在國家生死存亡的關頭就真的想袖手旁觀嗎?”
這兩句問話把子纓問的啞口無言。唐寅把將印又一次推還給子纓,說道:“我相信子纓將軍絕不會是這樣的人,所以,將印你要收回去,與我並肩作戰,爲我大風,爲我風國的百姓們出一份力,做我們身爲風人、風臣應盡之職責!”
“啊!”子纓長長嘆息一聲,心中暗道一聲慚愧,自己比唐寅要年長許多,也一直以忠義自傲,可是和唐寅比起來卻是猶如天壤之別。自己只是忠義於一人,那只是小忠小義而已,可唐寅則是忠義於國家和百姓,那纔是大忠大義,兩者無法相提並論。
如果說剛纔他對唐寅一連串出人意料的舉動僅僅是驚訝,那麼現在,他對唐寅則是心悅誠服。
子纓不再謙讓,把將印小心翼翼地揣進衣甲之內,然後整了整身上的甲冑,撩起戰袍,再次向唐寅單膝跪地,一字一頓地正色說道:“末將子纓,願爲大人執鞭墜鐙,效犬馬之勞!”
他手下的那些部衆以及鵬兵們也都紛紛跪倒在地,異口同聲地喊道:“我等願爲大人效犬馬之勞!”
見狀,唐寅大喜,急忙伸手攙扶起子纓,同時對其他人擺手說道:“諸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