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當然理解鄧明洋的心情,他說道:“我既然說了不會令尊夫人吃虧就一定會說到做到,明洋,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鄧明洋咬了咬嘴脣,沉吟片刻,方勉強點頭同意,讓僕人去把自己的夫人請出來。
鄧明洋的夫人比他要年輕得多,只二十五、六歲地樣子,模樣稱得上是端莊秀麗,雖然不至於讓人驚豔,但小家碧玉溫柔可人的樣子還是別有一番韻味。
唐寅看罷,暗暗點頭,腦筋飛轉的同時,計劃也在心中漸漸成型全文閱讀。
他拉過鄧明洋,在他耳邊低聲細語,鄧明洋邊聽邊點頭,等唐寅說完,他咧了咧嘴,疑問道:“將軍,不會出現意外吧……”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說道:“放心,有我在,要取鍾桑的性命,易如反掌。”
“好吧!我聽大人的。”鄧明洋把心一橫,決定冒這次險,一旦事成,他相信以唐寅的性格絕不會虧待自己,日後能不能飛黃騰達也就在此一舉了。
唐寅與鄧明洋密謀之後,自己先行離開,卻把上官元讓留下了,美其名曰是協助鄧明洋,實際上則是監視他。畢竟兩人已有一年的光景未見,唐寅也害怕鄧明洋膽小壞事,臨陣變卦出賣自己,事關重大,他不得不小心一點。
回到嶽子傑的家中,他立刻讓嶽子傑準備馬車,後者不明白他什麼意思,疑問道:“大人要我準備多少馬車?”
“至少二百輛。城內一百,城外一百。”唐寅正色說道。
“啊?需要這麼多的馬車?!”嶽子傑驚訝地張大嘴巴。
“很難辦到嗎?”唐寅挑起眉毛反問道。
“不、不、不!”嶽子傑連連搖頭,說道:“大人給我兩天的時間,我一定辦妥!”
“恩!”唐寅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所需費用,都算在我的頭上,等回到天淵郡,我加倍還你。”
“啊,大人實在太客氣了。”嶽子傑滿面堆笑地說道。嘴上這麼說,他心裡卻是鬆口氣,要知道籌備二百輛馬車所需要的費用可不少,讓他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他多少也捨不得,不過聽唐寅肯加倍償還,心裡自然十分高興。
向嶽子傑交代完這些,唐寅又把程錦和陸放找來,與二人商議行動的具體細節。
唐寅的計劃很簡單,先把鍾桑勾到鄧明洋的家中,自己再把他除掉,然後改扮成鍾桑的模樣,去鍾府提人,等把樑、舞、子陽三家的人都提出來後,全部裝上車,送往嶽子傑的家中,再由密道把人偷偷轉移到城外。他讓以程錦爲首的暗箭人員留在城內協助自己,而以陸放爲首的門客則全部留在城外,將馬車準備妥當,等己方一出地道,便可直接乘車離開鹽城,返回天淵郡。
他的計劃是這樣安排的,但事情會不會按照他的計劃順利進行可就不一定了。
聽完之後,程錦和陸放都在暗暗吸氣,兩人沉默片刻,突然異口同聲地問道:“大人如何能裝扮成鍾桑的模樣?萬一他與大人的體型和相貌都差異甚大,可能……會被看出破綻啊!”
唐寅成竹在胸,仰面而笑,說道:“我自有辦法。”頓了一下,他目光幽深地又喃喃笑道:“以前或許辦不到,但現在絕對可以。”
“哦?”程錦和陸放相互看了一眼,皆感莫名其妙,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唐寅所說的辦法是指什麼。
事情在按照唐寅的計劃進展着,嶽子傑四處籌集馬車暫且不提,且說鄧明洋。
這天,鄧明洋換上便裝,攜夫人出門逛街,身邊還帶着位皮膚黝黑的僕人,這位當然就是上官元讓。
三人到了鬧市區後,有意無意的往鍾府附近逛。
鍾府位於鹽城的心中地帶,周圍十分熱鬧,大大小小的商鋪商販很多,現在,鍾天及其家人都名正言順地住進王宮,鍾府也成了看押王廷重臣的監獄,周邊戒嚴,原來的商販都被趕走,那些走不了的商鋪也停業大半。
逛到這裡後,三人放慢腳步,進入所剩無幾的商鋪裡東瞧瞧、西望望,有意拖延時間。
很快,天至正午,鍾府的大門打開,一羣身穿紅衣紅甲的官兵走了出來,人羣正中間是位身着便裝錦衣的青年,三十出頭的年紀,白面無鬚,細眉小眼,目光斜而不正,一看就知道是個輕浮之人。
這個青年正是鍾天的侄子,鍾桑。
看到鍾桑出來了,鄧明洋精神一振,悄悄拉了拉夫人的衣袖,又向上官元讓使個眼色,然後快步走出商鋪,笑容滿面地迎了過去。
沒等他靠近,鍾商周圍的侍衛已把他攔住,警惕十足地喝問道:“什麼人?”
鄧明洋沒有理會這些侍衛,而是擺手衝着人羣中的鐘桑打招呼,“鍾將軍,真是太巧了,竟然在這裡碰上了。”
鍾桑聞聲一愣,扭頭看向鄧明洋,疑問道:“你是……”
“我是鄧明洋,第二兵團第六陣的千夫長。”
“哦!是你啊!”聽鄧明洋這麼一說,鍾桑頓時把他記了起來,他揮揮手,示意周圍的侍衛退下,然後斜眼打量小跑到自己近前的鄧明洋,笑問道:“鄧千軍,今天你跑到這裡做什麼?”
他對鄧明洋沒有太多的印象,只是知道有他這麼一號人,印象中此人膽子小的很,他可不認爲鄧明洋來此會有什麼不軌的行徑。
果然。
鄧明洋滿臉堆笑地說道:“鍾將軍,我和內人逛街,正好路經這裡,沒想到就和鍾將軍遇上了,真是有緣、有緣啊!”說着話,他回頭向自己的夫人招招手,示意她過來與鍾桑見禮。
“哦,這樣啊!”鍾桑也沒太在意,只是禮貌性地點下頭,接着隨意地向鄧明洋的夫人看去。
等他看到鄧夫人的模樣後,眼睛頓是爲之一亮,忍不住在心裡暗道一聲好漂亮的婦人!
由於和鄧明洋沒什麼交情,也看不上眼這種地位卑微的千夫長,鍾桑本想離開,可看到鄧明洋的夫人之後,邁出去過半的腿又收了回來,雙眼沒有絲毫的避諱,直勾勾地盯着鄧夫人。
鄧夫人什麼時候被男人如此失禮的看過,忍不住玉面羞紅,低垂着頭,不敢看鐘桑的眼睛,細聲說道:“見過將軍。”
她的聲音很小,卻給人一種嬌滴滴的柔弱感。鍾桑越看越是心癢難耐,站在那裡,連還禮都忘了。
鄧明洋看在眼裡,暗暗咬了咬牙,不過臉上可沒有任何的表露,象是毫不知情似的,對鍾桑笑道:“鍾將軍事務繁忙,小人也就不打擾了。”
直到這時,鍾桑才恍然回過神來,連聲搖手說道:“不忙、不忙。”說話之間,他又看向鄧夫人,此女雖然沒有舞媚和舞英那麼漂亮,但其容貌也算得上千裡挑一,而且從骨子裡透出柔弱感,讓人有種想擁她入懷的衝動。
“鍾將軍,小人先告辭了!”見鍾桑的色心已被勾起,任務完成大半,鄧明洋裝模做樣的要走。
“等一下!”
鄧明洋的腳步還沒邁出去,鍾桑已搶先把他攔住,後者滿面不解,疑問道:“將軍還有事嗎?”
鍾桑乾笑一聲,說道:“既然碰上了就別急着走嘛!如果鄧千軍中午沒什麼要緊事的話,不如帶上嫂夫人,我們一起去酒樓吃頓飯,由我請客,如何?”
鄧明洋心中暗笑,平時鐘桑的眼睛都要長到頭頂上了,象自己這樣的千夫長,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更別說請客吃飯了。今天色迷心竅,你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想着,他面帶難色,說道:“這樣啊,可是今天中午不行,家中來了客人,不如這樣,明天晚上,我來做東,在家中款待鍾將軍怎麼樣?”
“這……”
沒給鍾桑尋思的時間,鄧明洋立刻又補充一句:“到時我和將軍一醉方休!”
聽到一醉方休四個字,鍾桑再悄悄鄧明洋身邊的夫人,立刻笑了,說道:“好,明晚我一定到府上登門拜訪。”
“小人就恭迎將軍大駕了,也希望將軍日後能多多提攜小人!”
“哈哈——”一聽這話,鍾桑更放心了,仰面大笑,連聲說道:“好說、好說!”就說嘛,怎麼這麼巧鄧明洋剛好能遇到自己,原來是爲了讓自己提攜啊,那麼,他今天把夫人帶出來弄不好也是刻意而爲。想到這裡,鍾桑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翌日,晚間,鍾桑如約而來。
這回他帶的侍衛並不多,只十餘名貼身的心腹。鄧明洋出門迎接,熱情地將鍾桑讓進府內。
與普通人家比起來,鄧明洋的家不算小,但在鍾桑眼中,就太小太簡陋了。
進入屋內,環視一週,沒有看到鄧明洋的夫人,他大感失望,與鄧明洋寒暄沒兩句,便主動問道:“嫂夫人呢?”
“正在廚房準備飯菜。”
“哎?”鍾桑揮下手,說道:“不用那麼麻煩,只要有酒就行了。”只要有酒,能把鄧明洋灌醉就行了。這纔是鍾桑的心裡話。
“呵呵!”鄧明洋忙笑道:“鍾將軍大家光臨,我豈能等閒待之!”說着話,他還從懷中掏出一包銀子,塞進鍾桑的手裡,賠笑着說道:“小人日後的前程,還要多多依仗鍾將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