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實在被這煙霧嗆的睜不開眼睛,上炕將窗戶打開,大熱天的,竟然不開窗,實在難以理解。
“浩子這次回來,不得呆到收了秋啊?”嫂子孃家爹問。
唐浩磕着瓜子,瓜子殼往地上一丟:“過了年再說,小鑫呢?”
“小鑫上市裡頭上班掙錢去了,說是明年賺了錢給我們兩口蓋個新房,跟你家一樣的新房。”嫂子孃家爹笑盈盈的說,要知道小鑫與以前的唐浩一樣,都是讓父母操心的主。
唐浩嗑着瓜子,誇讚道:“小鑫現在挺努力的,沒準給你們娶個城裡媳婦回來呢。”
“我們小鑫要是有那本事,還多虧了浩子你啊。”
與人熱絡了一陣子,老唐頭心裡有事,直接問唐浩。
“浩子,咱村裡要選村長了你知道不?”老唐頭是打聽唐浩的興趣,因爲唐浩這一次回來就沒打算走,不太像是唐浩的作風。
“知道,我打算投村長一票。”唐浩回答。
“那你就沒惦記着競選一下?”
“不想,懶得當,唉,我轉悠了一圈,就覺得有啥不對勁,一會我把電視給搬過來,有了電視就順眼多了。”唐浩說道。
“我們老兩口看啥電視啊,說你的事呢,這村長你真不想試試?”老唐頭不罷休。
“當那玩意有啥用。”唐浩布不解的問道。
嫂子孃家爹與老唐頭一唱一和:“你要是當上村長,你們老唐家多風光,整個村子哪有你家風光。”
“風光有個錘子用,我現在也挺風光的。”
老爹道:“你細琢磨琢磨,琢磨好了我再去跟咱唐家的人商量商量,他們都是咱自家人,肯定不會幫着外人,等你琢磨好了,再來跟我說道說道。”
唐浩沒接話,這就跟大學報什麼專業一樣,父母總覺得新專業,不會走的長遠,卻看不到未來的發展前景。
唐浩沒那麼大的抱負,沒有帶領村民致富的本事,做點小買賣夠養活自己就行,什麼世界首富,都得靠邊站,小家小業,一條狗,一雙人,一個小院,一個孩子滿街跑,過大年,貼對聯,熱熱鬧鬧看春晚。
難道這樣的日子過着不舒坦嘛?
爲什麼要拼了命的去賺錢,買着大別墅給保姆保安住,自己苦哈哈的奮鬥。
這話說出來,別人都是不會懂的,現在這輩人是勤勞的一代人,彷彿從早上睜開眼那一刻起,就是爲了討生活兒奮鬥,等再過兩代,就是懶惰的一代人了,什麼事都怕麻煩,什麼事都懶得麻煩,優質生活下的幸福兒童們,泡在蜜罐裡,稍微離開蜜罐一會,就認爲那是苦。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何爲苦?何爲甜?
所謂風光,是看在別人眼裡,活在別人嘴裡,唐浩這一世算是搞明白了,何必爲難自己,去討好別人的眼睛?
中午,唐建國才從鎮子上回來,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聽媳婦的話,給唐浩寫了個欠條,對於只有小學三四年級文化的唐建國來講,要扒着家中唯一的一個白皮新華字典來找字。
總歸,給了唐浩一個歪歪扭扭的借條,讓唐浩收好。
唐浩也無比的重視,將借條摺好,放進兜裡,這是對唐建國兩口子的重視。
而後,唐建國關注對多的就是生產豬飼料的事情。
在南成市,張文龍漸漸上手了,服裝批發部漸漸步入正軌,爲了將一切生意拉上正軌,好倒騰他的心儀的步行街,張文龍沒日沒夜的研究,期間沒少給老賀打電話,打聽步行街的注意事項。
閆肅被老丈人劉懷遠推着往前走,不得不去找張文龍套近乎。
因爲有唐浩走前的警告,把閆肅就當個陌生人,千萬不可與這種人有生意往來,張文龍壓根就不把閆肅當回事。
這不,閆肅將張文龍約到一家西餐廳裡吃飯,閆肅開始明目張膽的帶着自己的情婦出門。
張文龍又不是個傻子,西餐廳的價格,一般的小老闆都捨不得來,吃不飽,又吃不好,就是閆肅來彰顯自己身份地位的地方,閆肅這種人,臺階沒別人高,卻總想着踩着別人的面子擡高自己。
張文龍對這種人極其不爽。
“文龍啊,別總是覺得別人都是壞人,你仔細想想,我要是想整你們唐家,只要出手,你們唐家還能在南成市混到今天嗎?”閆肅越來越作威作福,老丈人給他下了條命令,與唐浩的服裝個批發部的人搞好關係,打聽出來唐浩背後的大老闆是誰。
“閆老闆……不,你已經不是老闆了,嚴先生,聽說你夫人懷孕了。”張文龍就是不爽閆肅作威作福的樣子,不是想踩着他的面子擡高自己嘛?先把閆肅的面子拉下來再說。
果然,閆肅身邊的女人面色怔了怔,有點幽怨的看着張文龍。
閆肅的腦回路就是,越是成功的男人身邊,女人就越多,女人就是給他長面子的工具。
“文龍,結婚了嘛?這麼大的歲數了,連個媳婦都沒有呢,咱倆這幾天相處,也是兄弟,要不要哥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張文龍面對着刀叉,無從下手,乾脆拿起岔子,戳着牛肉,一口咬下去一小半,放在嘴裡嚼着。
閆肅搖搖頭,很紳士的拿起刀叉,吃起了牛排:“文龍兄弟,牛排不是這樣吃的。”
等嚴肅說完,張文龍另一半也吃完了。
“您這麼大的老闆,就別拿我逗趣了,您有這麼多工夫,還是帶你夫人出來吃吃牛排吧,我想貴夫人,還不知道這位妖孽存在,也不知道您在外的風流事吧。”
“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我們好心好意請你吃飯。”閆肅身邊的女人說道。
張文龍擦擦手:“您二位沒工作,這麼閒散,有人養着,我這一打工的,還得給老闆打工才能賺錢,我沒長一張漂亮的小臉蛋,也沒有哪家眼瞎的千金大小姐看上我,我就只能自個奔命討生活了,您二位隨意,我就先走了,我和我們唐老闆一樣,身份低微不配與您做兄弟。”
張文龍說完就走了,也不知道閆肅那張臉怎麼長的,讓他看了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