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對宗農蘇贊之所以有些瞭解,是因爲歷史老師將宗農蘇讚的事蹟講得繪聲繪色,最爲主要的是宗農蘇贊有幾個妃子,包括尺尊公主和文成公主,這纔是羅信聽進去的原因。
“從前呢,在一個土地比較貧瘠的地方,有一個小家族在這裡繁衍。這個家族名義上都是一個姓,但其實他們私底下卻都是死對頭,很少有往來。在這塊貧瘠土地的一個相對偏僻的小地方,一個庶出的子嗣突然帶領幾十號隨從將整個家族的人都給揍了,然後他宣佈自己成爲主家。”
李治一下子就聽出了端倪,對着羅信問:“這個人就是宗農蘇贊?”
羅信搖搖頭,接着說:“庶出子嗣篡奪了主家的土地,那主家人肯定不幹;於是,主家人就偷偷派人下毒毒死了這個男人。”
一開始邊上的人也只是隨便聽聽,而當羅信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們顯然都聽進來了,臉色也變得略微有些嚴肅。
“然而呢?”李治問。
“這個時候,男人十二歲的兒子站了出來,他說服了自己的叔叔,一邊加固自家院牆,增加人手,同時尋找毒害自己父親的兇手。”說到這裡,羅信冷冷一笑,說,“這個十二歲的小男孩在查找自己父親兇手的過程中,順道將自己身前的絆腳石都清空了。”
此話一出,衆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小男孩在十二歲的時候就有這樣的眼光和手段,他成長之後必定是個狠辣的角色!
“之後,他步步爲營,通過各種手段逐漸將這個貧瘠土地上所有人都籠絡到他的手下。是的這個貧瘠地區的家族勢力都統一起來,共同發展、休養生息。”這時候,羅信擡頭看向李世民,對着李世民拱手說,“對內他有許多政策,對外,則是採用了‘孫子外交’。”
“孫子外交?”李世民微微蹙眉。
“呃,這是當年那個雲遊道士創造出來的詞彙,所謂孫子外交,就是在自己還弱小的時候,拼命巴結周邊的強國。比如贈送禮物啊,俯首稱臣啊,進貢禮品的同時再讓人求親啊之類的。”
羅信這話一出口,李世民眼眸猛然一瞠,閃爍出極爲犀利的鋒芒!
一直以來,李世民根本就沒有將小小的吐蕃放在眼裡,而且他知道吐蕃那個地方地廣人稀,資源有限,無路如何發展也威脅不到大唐。
但是在聽了羅信的話之後,李世民一下子就改變了這種想法。
李世民年紀已經大了,可據他所知那宗農蘇贊才三十歲左右,正值壯年。
如果給他二三十年的時間發展,誰知道吐蕃會變成一個怎麼樣的強國!?
眼見李世民意動,羅信接着說:“另外,我很想知道,當年宗農蘇贊是否真的率兵二十萬攻打吐谷渾?”
“雖然沒有二十萬那麼多,但少說也有十七八萬。”這是羅信進入大殿之後,李勣第一次開口。
立即這麼一開口,羅信心裡就有數了。
“陛下,我想在您的觀念裡,吐蕃是一個地廣人稀,資源匱乏的地方;可是,那宗農蘇贊卻偏偏能夠糾集十七八萬的軍隊攻打吐谷渾。”羅信對着衆人伸出兩根手指頭,“將近二十萬吶,在那樣的高原地帶他都能整這麼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出來,假如讓他下了高原,來到平地,又會怎樣呢?”
羅信的話一針見血!
李世民當即一拍龍椅,呼喝出聲:“李勣!”
“末將在!”
“你即刻領兵十萬,出兵吐谷渾!”
在李勣應命之前,羅信連忙開口:“抱歉抱歉,勞煩諸位再聽我多說幾句。”
李世民轉頭看向羅信,兩隻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這時候,李世民突然笑了:“朕知道你小子肯定還有歪邪的道道,別藏着掖着了,一併說出來。”
羅信拱手說:“其實呢,咱們完全不需要這麼着急去支援吐谷渾。就讓論爾贊領兵打個爽,最好將吐谷渾的城牆都給拆了,等他拆得差不多了,咱們的大軍在直接插進去!”
趁着吞嚥口水的間隙,羅信發現衆人都在關注自己,而沒有人立即出言反對,他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已經起到了作用,於是繼續說:“另外,我認爲論爾贊並沒有帶走吐蕃所有兵力,沒準攻打吐谷渾只是一個幌子,宗農蘇贊應該還有後招。”
李世民眼眸一瞪,呼喝出聲:“來人,取地圖!”
很快,一幅張面很大的地圖就被四個太監扯開,呈現在衆人面前。
羅信雖然不是軍事迷,但初中地理他的成績還是不錯的。他伸手指向青海湖的位置,在青海湖邊上有一個圈,上書“伏俟城”。
“伏俟城的位置太明顯,別說他們有二十萬,就算有三十萬,只要陛下鐵了心要贛他,老鬆肯定是招架不住的。不過老鬆之前跟咱們打過一仗,雖然說輸了,但太子殿下說他們也沒有輸得太慘,這說明吐蕃人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羅信手在,長安西部的“扶州”和“鬆州”兩塊地域比了比,“所以,老鬆不可能繼續犯以前的錯;如果我是老鬆,一定會以伏俟城爲幌子,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攻打這兩個地……”
羅信話才說到一般,他突然發現大唐的疆域並沒有涉及雲南。
羅信一下子就捂着自己的嘴巴,死死地盯着雲南一帶的地圖,李治見羅信突然不說話,而且還盯着大唐西南地區,不禁開口問:“羅將軍,你在看什麼呢?”
“南邊。”羅信伸手指向雲南所在的位置,對着邊上的人問,“誰能告訴我,爲什麼這塊地方是空白的?”
對於南方,衆人當中蕭瑀自然是最熟悉的,而李世民雖然南征北戰,卻是從未去過蜀地,更別說蜀地以南的蠻夷之地。
聽羅信問起,蕭瑀當即說:“羅將軍所指的這一塊地方,叫六詔。這塊地域自古多瘴氣、地勢高聳而複雜,大多都是沼澤密林。”
蕭瑀又問:“羅將軍爲何突然提到六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