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太一門的門主李道陵,有一個弟子叫九首,想來你應該知道的吧?”
當日下午,太乙門中人,來到這暗牢,看着關押的陳豐,輕蔑的說道。
“你們怎麼知道九首?九首現在在哪?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當陳豐聽聞那太乙門人所說之言,驚得從地面之上爬了起來,雙手抓住那鐵製欄柵,大聲喊道。
“哈哈,看來沒錯了,半年之前,你去長安打探這位叫九首的小道士,想來,這位叫九首的小道士,應該就是李道陵的弟子了吧?哈哈哈哈。”
那人瞧着陳豐如此緊張之色,心中瞭然。
本來,他們差不多已是確認了那名叫九首的小道士跟陳豐有關係,但對於九首是不是李道陵的弟子,卻還只是猜疑,並未完完全全的確認。
而如今,看到陳豐如此的模樣,基本不需要再去猜了,已是可以斷定,那叫九首的小道士,就是李道陵的弟子了。
“九首在哪?九首在哪?你別走,告訴我,九首在哪?”
此時的陳豐,被這人套了話,心中悔恨。
可是,他心中卻是在擔心着鍾文的下落,想確認這太乙門是否抓住了鍾文,畢竟,鍾文可是他的師兄。
抓住鍾文?不可能的。
太乙門所派出去的人,基本也只有幾人在長安。
而且,他們當時也無法確認鍾文是否是李道陵的弟子,再者,想要抓住鍾文,那也得要看他們有沒有這本事了。
說來,這太乙門這麼多代,一直在尋找着太一門所在的位置。
從南北朝之時,就開始在全天下打探了。
可是,太一門人數本來就少,而且,從不以太一門的身份行走於江湖,少有人知曉。
要不是李道陵前幾年查探到太乙門所在之地,估計這太乙門中的人,也不可能知曉李道陵,更是不可能知曉太一門。
就算是這太乙門在長安有什麼暗探,但也無法查探到李道陵的身份,畢竟,李道陵的度牒備案信息什麼的,基本是不會存放於禮部的祠部司的,同樣,也不會存放於宗正寺。
李道陵雖是道門中人,依着規矩,所備的案,自然要由着朝廷來管制,在祠部司備案,可誰知這李道陵是皇族,自然而然的,這信息就由着宗正寺備了案去了。
可這宗正寺所備的案,同樣也不可能存放於宗正寺,而是存放於宮城之內,至於何處,估計也只有數人知曉。
太一門與太乙門的恩怨,可謂是延續了上千年了。
不管是雙方誰的問題,到現在,基本已是無法查證了。
而李道陵與着鍾文所言,是太乙門的祖師偷了太一門的道法典籍,說不定,這太乙門的傳承,說是太一門偷的太乙門的道法典籍呢。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道理難論,爭端難止。
誰的拳頭大,誰纔有資格說這話,更何況,還是方外之人,這朝廷也好,還是官府也罷,基本也無法管轄到這些人。
話說此時的鐘文。
在看過信件之後,連醫館學醫都沒有再去了。
他在這段時日裡,基本很是安靜,拿着紙筆,坐在客舍的大堂中,寫寫畫畫,計算着陳豐所經過之地,以及會去的地方。
所有的路程路徑,基本都在鍾文的計算當中。
可是,此時的鐘文還是無法確定陳豐會去哪裡,會到哪裡,或者,會從哪個方向來長安。
從利州來長安的路可謂是千萬條,最近的一條,那就是從嘉陵水往上,經散關到達陳倉,再到長安。
最遠的,那肯定是走長江一道了。
“道長,你這畫來畫去的,怎麼越看越像是咱們唐國的輿圖啊?”
金水很合適宜的走了過來,看着鍾文擺在桌面之上的紙張之上,畫着一些條條線線的,就連山脈江河都畫了出來。
“金水,我忘了問了,前段時間,我這兩封信是誰帶回來的?你要是不知道的話,最好現在去幫我打聽一下。”
鍾文停下思索,向着金水問道。
“道長,我不知道這信是誰帶回來的,信肯定是從上面傳下來的,不過道長要是急的話,我現在就去問一問。”
“嗯,去吧,問清楚,然後把人帶到客舍來。”
“好嘞,道長,那我去了。”
金水迴應之後,直接小跑着離開客舍,向着他的上司去打探鍾文所要的信息去了。
反觀鍾文,也不再繼續趴在那桌子上琢磨他所畫的地圖了。
都好幾天了,都無法猜出陳豐所行進的路線,再看下去,也是無果。
“陳叔啊陳叔,你到底在哪裡啊?”
來到客舍大門處的鐘文,望着天,心中憂愁。
而此時,遠處那長壽坊大門處的坊正,正好瞧見鍾文。
這位坊正,依然還是做着他的坊正,對於幾個月前,宮城所發生的事情,就當是路人一般。
至於他還處在監控鍾文當中沒有,估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就鍾文來說,打他受了傷之後,就沒在關注這些賊人的暗探之事了,哪怕他所發現的兩個可疑之人,鍾文也沒有再見到了。
也許,在幾個月之前,就已是自行離去,或者被李山他們給清除了吧,當然,這只不過是鍾文的想法罷了。
“道長,道長,剛纔我去向上面打探了,聽說那兩封信是由宮裡的一位叫於中的內侍帶回來的,據說,他是去你家鄉,給你父母授封去的,所以順便把信給帶了回來,不過,我卻是沒法把他帶來見道長,人家是內侍,可不受我們差遣的。”
好半天后,金水從長壽坊大門處,急奔了過來,向着站在客舍大門處的鐘文喊道。
“於中?內侍?那行,你跟我去一趟宮城,我去找那於中問一些話。”
鍾文看着喘着粗氣的金水,心中有些不明。
自己受封就算了,然道自己父母也因爲自己而受到了李世民的封賞不成?
說完話後的鐘文,帶着金水往着宮城方向而去。
而一路之上,鍾文還在想着受封之事。
自己受到封賞,這本就使得他有些不明,而自己阿爹阿孃也因此受到封賞,就使得鍾文搞不清楚狀況了。
“小道長怎麼有空來宮城啊?是否有事要面見聖上?”
當鍾文他們二人來到宮城大門處之時,李山早已是在宮城城牆之上瞧見了,不過,他卻是從城牆之上下到宮城城門口處,等着鍾文過來才問道。
“李統領,我想找一個叫於中的內侍,你要是認識的話,請讓他出來一趟吧,我有些話想向他問一問。”
鍾文其實也早已是發現了李山,一見到李山之後,就開口向着李山問起於中來,一點客套都沒有。
“去個人,把於內侍請過來。”
李山了沒有再問話,直接向着一位禁衛喊了一聲,去通知那於中去了。
“小道長,發生什麼事了嗎?要是需要我幫忙的,你可直接說。”
“沒啥事,就是想向那位於中的內侍問些話。”
“那就好。”
李山不敢再像以前一樣對待鍾文了,畢竟,鍾文除了是一位縣侯的身份,更是一位先天之境的高手。
更何況,那日的場景,到現在爲止,還總是浮現在李山的眼前,一切都如虛幻一般,就連就近守衛們,看着鍾文的眼神,都帶着一些崇敬。
沒過一會兒,禁衛就把於中帶至宮城門處。
“鍾縣侯好,不知鍾縣侯喊我過來有何要事嗎?如有事請言語一聲即可。”
於中被帶過來之後,向着鍾文說話的語氣,都帶着一絲的恭敬之像。
“於內侍安好,請不要喊我鍾縣侯,叫我一聲小道長即可,此次請你過來,是有些話想向於內侍討教一番,還請這邊來說話吧。”
鍾文見着這位於內侍很是客氣,自己也隨既客氣的迴應道。
隨後,二人就在不遠處的宮城城牆處說起話來。
不過,基本都是一問一答的樣式。
鍾文想知道家中情況,同樣,也想知道自己師傅是否有什麼交待,更想知道一些細節之事。
隨着鍾文的問話之後,於內侍基本也是把李道陵所說過的話,告知了鍾文,一字不落。
雖說,李道陵並未向於內侍交待多麼重要的話,基本也就是一些平常之話,而這說的最多的,也就只有陳豐了。
“多謝於內侍告知。”
“小道長客氣了,要是小道長無事了的話,那我就先回去應差去了。”
“那好,多有打擾,見諒。”
問話結束後,鍾文把於內侍送至宮城門之後,眼看着於內侍返回宮城,而自己,卻是待在宮城門處。
“李統領,請幫我向聖上轉告一聲,我有急事,要離開長安,就此告辭。”
愣了好半天神的鐘文,抱拳向着李山說道。
“啊?小道長,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要離開長安?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山不明所以,對於剛纔發愣的鐘文,還以爲是在看着於內侍離去的背影,可這突然就轉話說道要離開長安。
“有些急事需要離開長安,我現在沒有多少時間進宮向聖上辭行,請你代我向聖上轉告一聲吧,多謝,告辭。”
說完話的鐘文,一刻都不想待了,想盡快離開長安,去尋找陳豐去。
“小道長,你要多保重。”
李山雖不明情況,但還是點了點頭。
帶着金水返回到客舍之後,鍾文就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其實,鍾文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可收拾的,無非就是那幾套道服,還有一些金餅子什麼的。
不過,真要說起來,此時的鐘文,這家當可就多了。
就說這金餅子,可就上百斤了,連銅錢都有上千貫,更何況,還有着其他封賞的東西。
要說放在這客舍當中,到也無須擔心別人偷了去,但畢竟,這客舍的不是自家的,自然還是需要交待一聲的。
其實,鍾文並不知道,李世民除了這些封賞之外,還另外在長安給他準備了一處宅院,只不過,那處宅院處在東城而已,而且,那處宅院,到現在還沒有修繕完成,所以,李世民也沒有把這處宅院之事寫進封賞當中。
“金水,你以後就留在這客舍當中,幫我看住這些東西,我得儘快離開長安,如有事的話,就去找李山。”
鍾文收拾好東西之後,來到大堂,向着金水吩咐道。
“道長,那我呢?道長如今都貴爲縣侯了,能否收下我?我能寫會算,如果道長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做個賬房什麼的。”
徐福見着鍾文要離開長安,心中想了幾個月的想法,突然暴了出來,好使得眼前的這位小道長能收下他,好讓自己以後有個容身之所。
雖說,這惠來客舍是他的,但如今這生意,可謂是隻有眼前的兩個人,真叫一個入不敷出啊。
“你真要跟着我?如果你是真心的話,那就跟金水一起先在這兒待着吧,等我把事情辦完之後再議。”
鍾文見着徐福此刻的神情,感覺要是再不答應,就有些不盡人情了。當然,主要還是鍾文落不下這面子來拒絕罷了,畢竟,徐福也算是熟人了。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徐福一通的感謝,而鍾文卻是已經往那客舍大門行去,他心中還想着,得趕緊離開長安,去往別處去尋一尋陳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