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孟公府裡就異常熱鬧了,連帶着一向躲着孟毓曉的尤氏都被請了過來。
“昨日園裡的事我都聽了,這好好的怎麼會遭賊呢?”老夫人蹙眉。
“守門的婆們都沒見到人進出,我在想會不會就是園裡的人?”趙氏着狐疑地看了一眼老夫人,“畢竟只有三丫頭那裡丟了東西,而且丟的都是些銀錢,倒也沒有旁的。”
“只有三丫頭那裡丟了東西?”尤氏輕聲嘀咕了一句,瞥了一眼孟毓曉,又立馬將目光躲開了去,“莫不是三丫頭屋裡的婢手腳不乾淨吧?”
孟毓曉掃了一眼尤氏,不明白她這話是出於客觀分析還是故意與自己作對,不過自己今日要對付的目標是焦芙蓉,也沒有功夫與她閒扯,便張嘴道:“我院裡只有流雲和巧雲,她們兩昨天都跟着我去了惜墨堂,定不可能的。”
“昨日劉瑞媳婦來報,是芙蓉館也瞧見賊人了,想來這賊人應該只是來不及,所以只偷了三丫頭那裡。”趙氏如今把孟毓曉和孟毓嫺捆綁在一起的,又加之孟毓曉還要給孟銳幫忙,自然護着孟毓曉。
“你那也鬧了賊?”老夫人立馬轉頭看向焦芙蓉。
焦芙蓉看了一眼老夫人,輕輕點了點頭。
昨日那個人根本就沒打算進屋行竊,焦芙蓉甚至可以斷定是孟毓曉支使過來偷聽的,本來是不打算提及此事的,卻不想趙氏竟然提了起來。
“確實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被我院裡的婆們一吼便跑了,倒也沒有什麼損失。”焦芙蓉見瞞不住,便簡單描述了一下,隨即立馬將話題繞回到孟毓曉身上,“起來,到底只有三姐姐那裡最嚴重的,我昨晚過去瞧的時候,屋裡一片狼藉。”
“都丟了些什麼?”老夫人果然順着焦芙蓉的話便注意到了孟毓曉。
“一套翠玉簪,是太太前不久賞的,還有十幾兩碎銀,平日裡怕經常要用,便丟在抽屜裡頭的,都一併叫人拿去了。”孟毓曉不慌不忙地着。
“起來三丫頭屋裡確實能使喚的人太少了,所以才叫賊人鑽了空。”老夫人連忙,“好在丟的東西並不多。”
“外面人都道嫂嫂一碗水端得平,這嫡女和庶女是一樣的,如今可見,三丫頭屋裡到底還是要差些。”尤氏見縫插針,找準了機會奚落了趙氏一句。
尤氏的時候臉上帶笑,叫人以爲只是一句打趣的話,然而聽在趙氏耳朵裡肯定會不舒服,孟毓曉見着趙氏變了臉色,連忙起了身。
“二太太這便錯怪太太了,先前太太往我院裡送了不少丫頭,原是我嫌那些個丫頭們太吵鬧,擾着我看書,纔去求着太太給送走的。”
趙氏見孟毓曉起身爲自己話,原本打算回擊尤氏的話便又咽了下去,斜眼瞥了一眼尤氏,一臉驕傲。
“姑娘,您這麼一奴婢倒是想起一事來。”一直站在孟毓曉椅後面的巧雲忽然插了話,隨即心翼翼地掃了一眼屋裡的人,畢竟這麼多主在場,本應該輪不到她這個丫頭話的,“或許跟這賊有關。”
“誰許你開口的,沒大沒!”孟毓曉立馬回身,狠狠瞪了一眼巧雲,瞪得巧雲連忙低了頭。
“既是跟賊有關的,你便。”老夫人開了口。
巧雲連忙從椅後走出來,跪到屋中央,“其實早在之前咱們翠竹園便鬧過一次賊,那時候那些丫頭們還在院裡,屋裡被人翻了一通,卻沒有丟東西,大白天的,院裡那麼多人瞧着,定不可能是外人進來了,婆們是斷然不敢進姑娘的屋裡的,只有可能是那些個丫頭裡哪個手腳不乾淨,故此,我家姑娘纔會去求太太將這些個姑娘都送走。奴婢想着,這次莫不又是那個賊回來了?”
孟毓曉的目光一直盯在焦芙蓉的身上,原本悠閒喝茶的她聽到巧雲起這件事情之後瞬時頓了一下。
孟毓曉輕輕勾了勾嘴角,看來自己的猜測完全是對的。
那扇如今就在焦芙蓉那裡,但是當初幫助焦芙蓉偷扇的卻是在自己院裡當值的某一個丫頭。
“三丫頭,有這樣的事你爲何不同我明!”趙氏立馬發話,微微有些怒意地看向孟毓曉。
孟毓曉連忙低了頭,朝着趙氏:“那些丫頭原是太太厚愛才送過來的,我屋裡又沒丟東西,毓曉便暗自做主沒叫人聲張,以免太太聽了傷心。”
“你……你這丫頭有時候就是太體貼了。”趙氏輕嘆了一口氣,“這事若是早些了,就不會有昨天那事了。”
“那些丫頭如今在哪,抓起來一個個盤問,定能問出點眉目來!”老夫人連忙,似乎有些生氣,“竟敢在主房裡偷東西,這樣的人咱們府裡斷然是留不得的!”
“就是,就是,昨晚將三姐姐都嚇到了。”孟毓嫺連忙。
孟毓嫺這麼一提醒,老夫人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孟毓曉,瞧她的顏色確實不如平日裡的好,便:“你昨日受驚了,一會兒早些回去再歇會兒,這賊的事情由你太太去查就行了。”
“是。”孟毓曉答應着便回自己的位坐了。
“就是,三姐姐莫要擔心了,好在王爺的摺扇沒丟不是?”焦芙蓉順着老夫人的話提起了摺扇,“既然扇都已經修好了,今日可否能拿來給我瞧瞧了?”
孟毓曉暗自偷笑,原本還想着焦芙蓉若是再不提摺扇的事情自己便要主動找個理由把扇拿出來了,如今她開了口,孟毓曉便趕緊從衣袖裡將扇抽了出來。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哪裡還敢將這樣重要的東西放在府裡,自然是隨身帶着的。”孟毓曉着將扇放到巧雲手裡,“好好拿過去給表姐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