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死在我手中的資格都沒有。”李疏鴻淺笑道，“至於我對你做了什麼？很簡單，我在你體內上了一道鎖，你能感受到自己的修爲根基境界實力，但你一分力都使不出來。現在的你，就如一個沒修煉過的普通人一樣。”
讓李疏鴻直接宰了他就太便宜他了。
現在李疏鴻要帶給他的就是絕對的恐懼，讓他自己腦補的恐懼。
沒錯，過去他無所畏懼，把民衆的痛苦當做自己享樂的樂趣。
因爲他知道老百姓確實沒辦法拿他如何，甚至還需要大周的庇護。
可現在他只是個普通人，那又會如何？
李疏鴻要的就是他恐懼，不過當然不會讓他活過今夜。
陸瑾這小子......李疏鴻已經給他機會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自己的了。
至於這“劍神”谷良羽......
李疏鴻看着他，“你倒可以死在我手中。”
谷良羽下意識後退半步，但也只是後退半步。
深吸一口氣，他道：“孤——”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一盞緋色琉璃往生花已在他眼中綻放。
叮——！
神兵交擊，餘音不絕。
有一人站在原地，有一人倒退數丈。
此人一襲黑衣手持銀色神劍，自是那出身春秋劍閣的“劍聖”方秋白。
見李疏鴻擡頭，他才冷冷道：“谷良羽是我的目標，若我勝了，自不必閣下出手他也必死。若我敗了，那閣下再殺他不遲。”
他目光掃過四周，見皇宮此刻已來了數十位先天高人。
而此刻其中有十七八道的氣機皆鎖定在那青衫劍客身上。
還有些高手的氣機卻是鎖在這些大內高手身上。
除了伶舟卿他們之外，還有一個人。
李疏鴻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爾後便恍然大悟。
那是個看上去頭髮已有些許花白卻眼神複雜且鬍子拉碴的落魄中年人。
這張臉李疏鴻很熟悉。
金刀門金刀老人，朱狗子。
現在他還不是金刀老人，不過也已經先天了。
只不過屬於那種比較弱的先天。
居然是他......
不過李疏鴻現如今心情很不美麗，所以也沒時間找他敘舊。
只是驚鴻一瞥李疏鴻便收回目光。
現如今數十位先天大宗師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更有接近二十位先天高手的殺氣皆已鎖定了他。
殺機盡顯，一觸即發。
但李疏鴻仿若閒庭信步，只是悠悠說了一句話。
“倒也不必。劍神？劍聖？呵，還有那些宵小。
“爾等便一起上罷！在下何懼！”
話音落，那十數位先天高手便以同時出手殺向他周身各處！
而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彷彿靜止！
所有人耳中都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鋥！
他們只聽得一聲劍鳴！
爾後，便是那個人的聲音。
“劍之五......落忘川。”
也許，這也是在場諸多先天大宗師此生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
“那一日京師天降暴雨雷霆降世！據說那便是天老爺見我大周民生凋敝、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留下的眼淚！而那降世雷霆便是對皇爺爺的懲罰！
“這老天爺自然比皇爺爺更是大上一輩兒！聽說那皇帝爺當場便被雷霆連着他那幾個人憎鬼厭的皇子一齊劈作了焦炭！幸得咱大周命不該絕！年僅九歲的四王爺繼承大統向天老爺發了罪己詔，這天老爺才收回連降三天的大雨！”
醒木一響，那說書老頭便端茶潤喉。
可臺下卻有來吃酒江湖羣俠笑道：“你這老頭說的是真是假？那皇帝老兒真是被天老爺降下天雷劈死的？”
“自然不是。”
那老頭又一拍醒木，“諸位江湖好漢想必知曉那月圓之夜的劍神劍聖要於皇城之巔決一生死吧？”
“自是知曉。”有人喊道，“老頭！你昨日分明說今日要講皇城之巔的決戰！現在是不是驢脣不對馬嘴吶？”
說書老頭也沒生氣，“非也非也，只因那一日劍神劍聖並未分出勝負。”
“哦？”提到這種事情纔是武林人士最喜歡聽的，有人精神一振問道，“莫非劍神劍聖不分勝負？”
老頭搖頭，“非也，實際上當時劍神劍聖乃聯手對敵纔對。且除他二位之外還有超過十位宗師聯手圍攻那一位。”
“怎可能！”有江湖好漢嗤之以鼻，“老頭盡會誆人，他二人聯手？先不說那兩位是否會聯手，便是聯手又如何？誰能擋住他們？想必三教三尊若獨自一人，亦非他二人聯手之敵。更別說還有十多位武道宗師了！”
“呵，老夫何故誆人？況且便是他們聯手又怎的？那一位只一招便重創劍聖殺死劍神乃至那十餘位宗師！”
說書老者撫須冷笑，“你道那一日雷霆是何物？”
“莫非便是您老所說的那一位出手引來的九天神雷？！”有人大驚，“可誰能一招打敗如此之多的江湖傳說？等等！莫非是......”
他似乎想到了。
或者說這酒樓內不少江湖豪俠都想到了一個人。
“不錯！”說書老者一拍醒木，“自是那位‘萬古無雙天上仙’！”
“嘶——！”
衆人皆不由抽氣。
那位傳說中從九天之上降臨凡塵的謫仙人一貫只存在於衆人的傳說之中。
除了天榜有所記載之外，江湖各處都流傳着他的傳說。
有人做下好大的事之後不敢自曝身份，往往便託說乃謫仙下凡出手救民於水火危難之中。
這江湖上真真假假，倒也有不少人認爲這世上壓根沒有什麼謫仙人。
天榜第一之所以是此人，實乃天機閣不敢妄自定義天下第一罷了。
可今日未曾想，此人原來真的存在？
“不對吧！”有人提出異議，“傳說那天上謫仙人甚至曾幫助三教祖師開山立派，大周朝廷也說太祖立國乃順應天命，因此有謫仙降世相助。這謫仙人難道還能活千年不成？”
“嗨呀！說不定不是一個謫仙人呢！人家謫仙人只是江湖賀號！認真你就輸了！”
“不過確實並未傳出劍神劍聖誰輸誰贏，皇帝老兒也確實死了，知道的肯定不說，不知道的也只能瞎猜了唄。”
“老頭！快快往下說！老子賞錢大大滴有！”
那老頭微微一笑也不生氣，而是接着往下說。
這一說便說到月上柳梢頭。
酒樓客棧盡皆打烊，江湖羣俠們也各自散去。
那老者收拾完東西之後並未離開，而是走到屋內僅剩的靠窗那桌客人旁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上仙吩咐的事情老朽全都按着說啦！求上仙饒命！”
你道那桌客人是誰？
不過一青衫客、一黑衣俠、一書生、一佛、一道、一屠戶、一少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