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那黑衣騎士一揮手，“殺！”
李疏鴻眉頭微挑。
他本來只是因爲苦心出手救人而對方上來一言不合就動手才被動出手的。
萬一被追的其實是個採花賊之類的怎麼辦？
所以他打算先等那傢伙被苦心就醒之後再說。
但現在這幾個黑衣人一言不合便要大庭廣衆之下殺人，甚至連自己這個純路人也不放過。
那這些人看來並不是什麼好人。
遇到這種人，必須要出重拳！
面對迎面砍來的利刃，李疏鴻不閃不避，甚至腰間“紅塵”都未曾出鞘。
但仍有一柄劍飛了出來。
劍之一·萬物生！
只見李觀棋腰間“君子”脫鞘而出，那速度快到彷彿產生了幻影變作十數柄飛劍以各種後發先至的刁鑽角度或刺或挑或砍或劈。
那幾名黑衣騎士左支右絀，不消片刻便紛紛掛彩。
待削斷他們執刀的右手之後，李疏鴻操控着那柄看上去平平無奇還掛着劍穗的長劍漂浮在自己身邊，面帶笑意聲音溫潤，“幾位是從何處來？背後又是何方勢力？放心，儘管說，說不定爾等背後勢大，在下便退去了。”
他雙手攤開，“此地江湖羣俠甚多，在下也沒辦法殺爾等滅口掩藏消息，所以......”
他臉上依舊帶着溫潤笑意，但眼眸中沒有絲毫情感，“說吧。”
那黑衣人頭領冷笑不已，“做——”
鋥——！
李疏鴻劍光一閃，黑衣騎士們人頭落地。
君子劍不愧是書院神兵，鋒利無匹且滴血不沾。
李疏鴻把劍丟回給李觀棋，她隨手擡起劍鞘，劍刃剛好回鞘。
嚴絲合縫，沒有一點偏差。
李疏鴻低頭看着半蹲在那人面前的苦心，“大師，如何？”
“阿彌陀佛。”苦心擡起僧袍衣袖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珠，“命保住了，但需要一段時間恢復，若只是醒過來的話，大概需要五個時辰左右。”
“好，那便馬上離開吧。”
李疏鴻回頭瞥了眼酒肆。
酒肆內的江湖羣俠神色各異。
有驚恐的，有見他看過來下意識眼神躲閃的，有不爲所動的，也有不懷好意的。
李疏鴻只是看着他們在笑。
漸漸地，酒肆內的嘈雜聲消失了。
李疏鴻依舊只是看着他們笑。
不少人已經額角滲出冷汗，有的人下意識抓住了兵刃。
但無人敢動。
包括那些原本目光閃爍的江湖客此刻也老實了許多。
他們都怕死，而李疏鴻現在不言不語就只是看着他們笑，而在李疏鴻身後地上還有一地屍體......
在場江湖羣俠都怕自己會是下一個。
李疏鴻沒說話，只是回頭掏出隨身毒素瓶打開，爾後在那是屍體上傾倒萬倍化屍水。
伴隨着刺耳的滋啦聲與屍臭氣味，那些屍體連同衣服鞋子骨骼一起化成了膿水。
李某人掏出五張百兩銀票拍在桌上，“掌櫃的，今日在座諸位大俠的消費全由在下埋單。”
他目光掃過衆人，爾後舉起酒碗，“在下敬諸位一杯。”
有人下意識便舉起酒碗，有人糾結半晌還是端起了碗。
“請。”
見所有人都端起碗，李疏鴻這才一仰脖喝乾了碗中摻水的濁酒。
接着他把空酒碗倒扣在破木桌上，轉身與幾位同伴帶着那依舊昏迷着的青年騎上那些黑衣騎士留下的馬揚長而去。
酒肆內的江湖羣俠面面相覷。
半晌，有人小聲問道：“他莫非就是李——”
“噤聲！”有人打斷他，“反正我沒看到有什麼穿青衫的人跟和尚道姑書生一起來過這酒肆。”
其他人都沒說話。
具體怎麼想的......也沒人會表現出來。
............
路上，李觀棋問道：“李兄，難道真的不殺了那些人？”
李疏鴻笑着反問她，“怎麼，你們書院也不在乎濫殺無辜了？”
李觀棋表情嚴肅給他科普，“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意思是若感覺到有危險，就直接把可能引發危險的事物消滅。”
某青衫小青年都驚到目瞪口呆了，“不是，這誰教你的？這話是這個意思嗎？”
難道這句話的意思不是“君子不站在要倒的危牆邊，意指遇到危險要提前遠離”嗎？
李觀棋還覺得奇怪，“這是夫子說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李疏鴻：“......”
他忽然對太平書院之行不抱什麼希望了。
本想着讀書人的話應該能好好說話。
但結合之前李觀棋的反饋還有這句話的解釋來看......太平書院之人莫非是那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讀書人？
李疏鴻內心嘆了口氣。
希望不會出事。
............
“殿下，李疏鴻一行人朝着太平書院去了。”
“嗯。”
依舊是在冷凝殿外那株桃樹下，陸朝顏背對單膝下跪的衆人吩咐道：“林蕭。”
“臣在。”
“去趟江南查查槽幫，那些孩童的下落從槽幫身上找找線索。”
“是。”
“黃仨。”
“奴婢在。”
“繼續監視本宮那位‘父皇’，有什麼事隨時彙報。”
“奴婢遵命。”
“你們下去吧，陸漓留下。”
“是，臣等告退。”
除陸漓外的另外兩人退了下去。
等他們走後，陸朝顏吩咐道：“陸漓，你在皇宮內暫代本宮統籌所有事情。”
“遵命。”陸漓擡頭，“不過殿下，您這是打算去追李疏鴻嗎？”
“不，本宮要替他去拿到突破材料。”陸朝顏轉身，絕美臉龐上那雙緋色眸子熠熠生輝，“本宮要去瀝神宗。”
陸漓心頭一驚，“可是殿下，那位天榜排名前列的蘇月白可是瀝神宗宗主啊！殿下獨自前去屬下害怕......”
“放心，本宮並不懼她。”
昭陽眼中似乎有火焰燃燒，“相反，本宮倒還真想會會她。”
在她之前，那個蘇月白可是也被那個人護送千里送去了瀝神宗。
她與李疏鴻的關係......陸朝顏很感興趣呢。
陸漓低着頭沒敢說話。
她總覺得現在殿下的氣息......有些危險。
............
昏迷中的相里義猛然驚醒坐起，“不好！”
他臉色蒼白，額頭冒出冷汗。
長出一口氣，他喃喃自語，“我沒死嗎......”
“確實沒死，不過在下對你說的話很感興趣。”
一道溫潤柔和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閣下說的不好......是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