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走。”說着,他沒等貓膩回答,便拖着她往外走。
“喂,我們去哪?”貓膩無精打采地開口。白慕斯並不回答。貓膩抱着一絲好奇,跟着他走到操場後面的小草原,她遇見尉遲的地方。
原來習嬰已經帶他來了這裡,她見到了目的地,白慕斯還是不說話,便道了句累,就地坐下。
“你想不想離開這裡?”白慕斯忽然靠近她,坐在她身邊。
“想啊。”貓膩不假思索。“那麼,跟我走。”他望着天空,低聲道。
白色的浮雲堪堪遊動,藍色的天空像一面透明的玻璃,三月的風夾雜着花香拂過她們的臉龐,像是兒時母親的發輕輕掃過,那麼溫柔。
貓膩愣怔着,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也不懂他爲什麼忽然這麼說。
“你帶習嬰走吧。”她考慮了很久,才終於打破這寂靜。“爲什麼不是你。”他側過臉凝視她的眉眼,目光閃動。貓膩避開他的視線,感覺心跳有些慌亂,他突然變得這麼認真,簡直讓她無所適從。
“咳咳,因爲,她比較喜歡你啊,而且,她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她摸了摸頭,有些無謂地說。
“你不喜歡我嗎?”他勾着嘴角,恢復原先的戲謔”難道說,你喜歡昨日那個小鬼?”
貓膩並不作答。她覺得白慕斯簡直越來越奇怪,就好像在玩遊戲一般的對話,他到底想做什麼?
或許,他只是太無聊?
“開玩笑的。”他淡淡地笑,望着她的眼神卻不帶一絲笑意,迷霧般包圍了貓膩。
貓膩不再細究白慕斯的心理,她伸了個懶腰躺下,望着頭頂的天空,光滑的藍色,大朵大朵純白的雲朵隨風漂移,像是海上遠行的白帆。
時間分秒過去,春天一點點盛開在藍色的天空裡。
‘喂,你真的不和我走嗎?”“嗯。”
“我可以答應你選習嬰,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白慕斯揚起嘴角,盯住她的眼睛。
“什麼?”
“讓我親一下你。”
貓膩還沒有回答,他的吻及已經落下來,霸道,貪婪,用力地在她脣上吸允着,不斷地索取。
像是電流通過全身,帶來刺激的麻醉感,貓膩想要推開他的時候,他忽然將手按在她心口上。她立刻感覺身體發軟,失去了反抗的力氣。那一刻,他的睫毛離他那麼近,眼神卻依舊被層層大霧包圍着,遙不可及。
枯草粘在白慕斯的頭髮上,閉着眼睛的他看上去幹淨得像天邊那朵雲,綠草落在貓膩臉上,癢癢的。
“你的心跳得很快。”他終於離開她的嘴脣,脣邊綻開一抹似有若無地微笑。
貓膩的臉已經憋紅,只覺得心口發燙,第一次遭遇這樣的事情,她不由氣急,一把推開他,從地上跳起來,倉惶地逃走了。
依舊能感覺到背後少年的目光,她重重擦了一下嘴巴,感覺整個脊背都麻了,渾身都起了起皮疙瘩。
爲什麼,爲什麼他會突然這樣,提出這樣的要求換他帶走習嬰。
他真是個混蛋。
白慕斯彎曲食指拭了一下嘴角,脣邊月痕般的酒窩,殘留着魅惑。
他維持着那個笑容,眼神迷離地望着她離開的背影。
“對我來說,習嬰是很重要的人。”他猶自回味着這句話,眼神慢慢變得憂傷。
眼裡是一整個大霧瀰漫的冬天,瞬間佈滿了龐大的溫柔。
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吧——
那麼,爲了最重要的人,無論做什麼,都該被原諒吧——
白慕斯慢慢從地上起來,雙手插袋,離開了這個地方,腳踩在池糖邊的草地上,水珠打溼了鞋背。
那樣的背影,就好像要一步一步地,走向寒冷寂靜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