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位小姐受寒太重,再加上又中了毒不知道還能不能撐過去。”大夫小心翼翼道。
“用你所有的方法讓她活下去!”白宇宣淡淡的聲音卻透出威嚴。
“我,我試試。”大夫見這氣勢回答一句開始施鍼灸。
白宇宣坐在一旁安靜的等着,幾日來他有些憔悴,他努力睜着眼不讓自己睡去。左手變成一片紫色卻還是靠攜帶的丹藥驅毒。
那日,天蓮山崖下。
已經在這崖下兩天了,不是不想上去,而是內力還沒有完全恢復。
蘇雨杭坐在一邊一聲不吭,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她知道自己連累了白宇宣,自己沒有任何防身的本事不能很好的保護自己,自己是個大累贅盡給別人找麻煩。
白宇宣回頭看蘇雨杭,坐了一天了,她不冷麼?管她呢!她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蘇雨杭蜷縮着身子,微閉雙眸似乎在回憶着什麼美好,嘴角揚起甜甜的笑。她此時是幸福的,她又抱緊了身子,寒風一次一次剔她的骨。她現在卻似乎感覺不到了,回憶總是美好,回憶起來會讓人不會冷不會痛。
她的笑容是怎麼回事?她很幸福?白宇宣一直認爲笑容代表幸福。
他已經多久沒有笑過了?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細長的眸透出一絲羨慕。
蘇雨杭突然睜開眼望着那眸子,很認真地打量似乎想從白宇宣眼裡讀出些什麼。
白宇宣將頭撇向一邊不去看蘇雨杭,她的審視般的目光讓他很不習慣,也很不喜歡。
“你怎麼了?”蘇雨杭不知道白宇宣是怎麼了,爲什麼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會閃躲?她猜不透。
白宇宣沉默。
蘇雨杭低下頭有些內疚:“我連累你掉下這天蓮山,你肯定恨死我了吧!”
白宇宣轉過頭去看她,見她垂着頭,臉頰泛白想是被凍的。她眸子帶着絲哀傷,讓人看了不由得從心裡生出同情之心。
白宇宣還是一陣沉默,只是靜靜地看着蘇雨杭,似乎怎麼都看不夠她。
蘇雨杭被盯的有些不自然,泛白的臉竟然顯出幾分紅潤,頭埋得更低了。
“你餓了吧,我去找點吃的。”白宇宣好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
“不用了,我不餓。”蘇雨杭心裡已經對白宇宣很愧疚了,若白宇宣再去找吃的她會愧疚死的。在這崖底她什麼都不能做,都要靠一個陌生人來保護。
“我餓。”白宇宣吐出兩字之後,身影漸行漸遠。
蘇雨杭擡起頭,一拍自
己腦袋嘆自己自作多情,她靜靜地呆在原地等白宇宣回來。
她在等待中睡去,在這崖底根本不知道白天黑夜,只有茫茫白霧瀰漫,此中人若隱若現。
白宇宣正在一旁用隨身的竹筒裝些冰水山泉,這裡實在是太冷了沒有什麼吃的,只有些冰涼的泉水。他想喝喝水也比什麼都不吃要好的多。
腦海中浮現出蘇雨杭的面容,感覺心裡暖暖的,突然心抽搐般的疼,不好!發作了!不能動情!不能動情!白宇宣搖晃腦袋把關於蘇雨杭的畫面慢慢忘記。
白宇宣長吁一口氣,沒事了。得趕快帶點水回去給她喝!否則在這寒冷地帶會出事的!
“吼!”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吼叫。
白宇宣微微一愣,回頭看了看。空無一物。
白宇宣搖搖頭繼續裝水。
“吼!”又是一聲吼叫。
白宇宣站起身來,這次他絕對沒有聽錯,絕對有什麼東西在身後。
四周都是白霧,白宇宣看不清只好讓發出聲音讓那東西自己出來了。不一會兒,一個龐大的白色影子竄了出來。“吼!”又是一聲吼叫。
白宇宣似乎辨別出了眼前這個龐然大物,熊!他絕對不會認錯的,爲了鍛鍊自己的堅強意志和熊搏鬥了一夜,那時自己才十一歲。
白宇宣現在見到熊還有種愧疚的感覺,畢竟那時也是情非得已才傷害那些熊的。
那熊站在他面前盯着他手中的竹筒。
白宇宣拿着竹筒不知道該幹什麼,大熊盯了一眼竹筒之後一爪拍開。
竹筒掉在地上,水全部流了出來。
白宇宣將那竹筒撿回來,那大熊又一掌拍掉。
白宇宣覺得這大熊有些莫名其妙怒視着它。
大熊突然上前把白宇宣撲倒,開始尋找他的竹筒。
白宇宣掙扎着爬起來從身上抽出寶劍指着大熊。
大熊向後退了一步:“吼!”然後繼續上前搶竹筒。
白宇宣緊緊抱住這竹筒,生怕再被搶去。
大熊不知道爲什麼只是搶那麼一個竹筒,白宇宣卻又要拼命護住那竹筒。
“吼!”這大熊這一聲似乎是在說給我。
但是白宇宣卻使勁逃避大熊的爪,他雖然抽出寶劍卻從未想過用這寶劍去傷害大熊。
大熊又撲了上來,這次它似乎搶竹筒的決心又更加深了。
白宇宣覺得這大熊莫名其妙想奮力躲避,那大熊卻又死纏爛打上來,如果不想點實際方法來解決問題,這場搏鬥必然是大熊佔上風。
難道還有和小時候一般那樣對待它?
白宇宣想起小時候面對熊,他爲了生存只好與他們搏鬥,而現在他是爲了什麼?爲了那個竹筒,恐怕不是吧。
大熊仍然一步一步走向他,他只好舉起劍,這算是我最後一次吧。
大熊一步一步走向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
白宇宣將劍拿好,大熊撲過來,白宇宣瞅準時機劍向前一送。
“吼!!”大熊吼叫一聲倒在一邊了。
白宇宣睜開眼有些不忍看這大熊的屍體。
白宇宣將那竹筒拿着去裝了點水,回去了。
蘇雨杭慢慢睜開眼還沒有回來麼?不會是自己走了?不會的,不會的。
怎麼不會?自己是個大累贅,別人丟了也不能怎樣啊。
還是在這裡坐着吧,死也是這,生也是這。畢竟這麼大的地方只有這一片是自己最熟悉的也算是最溫暖的地方。
白宇宣匆匆走過來,他不知道這裡會有一個女子等了他很久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會爲了這女子而走的匆匆。
“你終於回來了!”蘇雨杭聲音裡透出一絲驚喜。她知道他不會丟她在這個寒冷之地的。
即使白宇宣把她丟在這裡,她也不會有一句怨言的。
“喝水。”白宇宣淡淡道。
蘇雨杭接過水,喝了一口。
白宇宣道:“怎樣?”
“很甘甜。”蘇雨杭覺得這水味與任何地方的水都不一樣。
白宇宣也喝了一口道:“是很甘甜。”
蘇雨杭心裡有些暖暖的,即使這水是冰的。
“啊!”蘇雨杭覺得有些發悶,然後身體不停的顫抖,然後身子發麻。
“你怎麼了?”白宇宣摸着她的脈搏,脈象紊亂再看這水已經成了黑色,毒!這水有毒!
白宇宣運用內力給蘇雨杭緩緩毒,蘇雨杭從身上拿出藥丸吃了暫緩毒性。
白宇宣看看這四周,只好上去了,不能再在這崖底逗留了。
他打橫抱起蘇雨杭,蘇雨杭微弱的聲音道:“你走吧,不用管我了。我是個累贅。”
白宇宣道:“你不是個累贅。”
蘇雨杭道:“你真的不用管我。”此時她真的不敢看白宇宣了,怕自己會再一次連累到他。
“別說了!”白宇宣命令道。
蘇雨杭默默閉上眼睛,毒性太猛了,發作時把蘇雨杭的意識一點一點抽離。
蘇雨杭依稀聽見白宇宣說的話語:
我們是彼此的累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