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坐在屋裡,很明顯被控制了身體幾大要穴。
哪裡還有之前的氣質光鮮,此時着一襲粗布衣衫,頭髮綾亂,脖勁間那難以遮掩的歡愛痕跡如此明顯。
真的有,殘花敗柳之感。
一雙本來波光流轉的眸子裡,此時也失了神彩,只餘毫不掩飾的恨意。
一見到雲初走進來,當真是惱羞成怒,怒不可遏,那眼神頓時如刀,如果能化成實物,只怕雲初不知死了多少遍,尤其是,方婉此時目光只一掃雲初的裝束,便知,沒有人騙她,太子和雲初是真的大婚了。
她是真的前功盡棄,謀劃失敗。
她在受苦,而云初和太子在順利的大婚,看此時二人表情,看太了看向雲初那溫柔的眼神,就知,有多幸福。
不理會方婉那好似要戳死人的目光,雲初這纔對着身邊的景元桀點點頭,這才隻身走進屋,而景元桀當真將此中事交給她,放心的退後幾步,轉身,立在院中。
“直接點,把心法交出來吧。”雲初也不客氣,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向來最懂,而對於狠心殘忍的方婉,她更不需要客氣。
如果不是她和景元桀看事快別人一步,那現在,她和景元桀不會比現在的方婉好,前一發而動全身,他們會比她現在的處境,壞上百倍,千倍。
“我的護衛和丫鬟呢。”方婉擡眸狠狠的看着,卻是答非所問。
雲初看着方婉,目光發冷,沒有半絲憐慈,“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路,你不是個笨人,這一日一夜,他們是何下場,還需要你問?”
“我也不是小門小戶的人,雲初你和太子竟然這般對我。”方婉咬牙切齒,怒火中燒。
“那,你想報仇嗎?”雲初卻上前一步,聲音清冷,而這淡定的語氣,倒是讓方婉狐疑的一怔,“報仇?”
雲初輕揚揚眉,“明人不說暗說,該說的,我想,也有人和你說得明白。”
“我不信你就真敢這樣殺了我,我方家可是聽從襄派的,附隨南齊的,我若有什麼閃失……”
“哦,據我所知,南齊應該不會傾心勞心的來救一顆廢子。”雲初冷冷又淡定的打斷方婉的話,看着方婉一瞬怒極百轉的失望神色,繼續,“再者,我並不認爲,南齊會這般蠢,畢竟,你可是打着嫁給太子,追隨大晉,讓方家揚名立萬的目標來的,南齊再如何,應該也不會容忍接受一個帶着離叛之心的人吧。”
方婉聞言,漸身氣勢頓時一泄。
“如此般處境,要想活,還要活得漂亮,你當該知道如何做,可若是……”雲初脣角升起冷意,“我想,一個死人,死了,也就死了。”
“我是皇上下旨賜婚的,是雲楚的未婚妻。”方婉狂吼。
“未婚妻與他人苟合,別說我雲王府不會接納你,就是你方家自己也沒臉。”
“我是被陷害的。”
“不過是自作自受。”面對方婉的怒吼,雲初聲然平淡,雲淡風清,然後,在方婉一點一點灰絕的眸光中又道,“若不是你自己將此陰毒而魅惑的法子用之深,你也不會反被陷得如此徹底,說到底,你應該恨的,怨的,是那位教你用這法子迷惑太子的人。”
聞言,方婉身體一僵,眼光裡寒光流轉。
雲初輕輕笑了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不在大晉興風作浪,我想,出了大晉,你可以一切照常。”
聞言,方婉死死的看着雲初,不知在想些什麼,好久,這才忍着羞怒看着雲初,“我給了你方家的心法,你當真就會放了我,昨日……之事也會避口不談?”
“你信嗎?”雲初道。
方婉面色一變,有些激動,“當然不信。”
“可是你別無選擇。”
“若是我不給呢。”
雲初半絲不受威脅,面上反而帶着絲絲入心的笑意,“我說過,你別無選擇。”
方婉站在那裡,這一瞬,滿是怨恨的眸子瞪着雲初,不得不說,面前這個女子,不止容貌極美,而更讓人不能忽視的,過目不忘的,是她這般天塌下來也面不改色而淡定從容的氣質,將一切控在掌心,不爲之慌亂的氣勢。
而這種氣質,她在太子身上見到過。
拿捏人心,也是滴水不漏。
的確,她現在,別無選擇,她不會相信雲初給了心法就會放過她,可是,她也必須相信她,她若想活命就必須賭這一把。
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給你心法。”許久,方婉似下了極大決心般,終於重重吐出這五個字。
雲初這才朝身後站在那裡的路十示意。
路十當下就要去取來筆墨紙硯。
“我不會寫下來,我只念一遍,記不住就是你的事。”方婉卻忽然道,竟似故意爲難雲初。
雲初卻無所謂,點頭,“好。”
這也沒難倒雲初,方婉氣怒之餘,當下便快速的將一長串心法小聲念出來。
很快唸完。
方婉極具挑釁的看着雲初。
“好。”誰知,雲初直接轉身,理也不理方婉便朝外走去。
“你就不怕這心法有誤。”方婉忍不住道。
雲初回眸一笑,“這心法,方纔我已經在體內轉了一週。”
什麼?她才告之於她,她竟然就無聲無息間……如此融會貫痛……
她不止心計了得,竟然是,如此如此聰明。
……
知香是被嘈雜的聲音吵醒的,頭頂上,天空上的烈日是如此的耀眼,而她感覺到好幾隻手在拉拔着她。
思緒瞬間回籠,知香面色一變,這纔看清楚,身上,好幾個人在拉拔她的衣裳。
“哈哈,狗三子你挑地方真真好,這裡山高雲遠的,風景好,完事了,她也無處告去……”
“當然,你走開,我先……”
“哈哈,好水靈……”
“這皮膚嫩得跟水似的……爺待會一定要好好摸摸……”
同時不絕於耳的淫詞猥語在耳力響起。
“不要,你們想做什麼……我家小姐不會放過你們的。”知香大叫,拼了命的掙扎。
可是,不說她全力掙扎,能否掙脫幾名年青年男子的手,且她此時本來被大長老一扔,已經是全身痛得無力……
所以,她掙扎的那般點力氣,完全就成了刺激身上那幾人的調味劑。
衣衫終於被一點一點撕拉開。
而絕望中的知香,終於瞅準一個時機,想起小姐以前所教的逃生之法,用盡全力對着某要用力一踢。
“啊……”
那人受痛,引起身邊人的反應,知香見勢咬着牙一咕嚕的爬起來,快速朝山下跑去。
“我不能死……我得活着,我不能死,我死了……路十會難過,小姐會難過,還有娘娘……”急速奔跑中,知香已經淚流面,然而,淚水突然而止。
大長老看着衣衫襤褸的知香,面上帶着悲憫又可憐的笑意。
“大……大長老……”知香緊了緊衣衫,抖着聲音開口。
“你說,我是該救你呢,還是不救你?”大長老輕笑着,好似主宰萬物般。
知香搖頭,點頭,不敢吱聲,而身後,那幾名男子轉瞬間追了過來,只是此時看着不可靠近的大長老,當下吞了吞口水,不敢上前。
“想我救你?”大長老卻又看着知香,笑得很仁慈,不過,目光裡卻盡是戾意。
“大長老……想……讓我做什麼?”知香顫抖着衣不避體的身體,滿是戒備。
大長老看着知香好像想了想,隨即,竟是一笑,笑得讓知香覺得毛骨悚然,這才聽大長老的聲音響起,“突然覺得,控制你,也沒用,不過,雲初那般護短,你說,她若知道你的下場……應該很好。”大長老這句話一落,還無比憐憫的笑看一眼知香身後,然後,轉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知香心頭震動,當下甩開步子就跑,可是……
體力難支。
身後,淫笑聲緊隨。
“不要,不要……”
“求求你們放過我,求求你們……”
“小姐,救我……”
“路十,救我……”
聲聲淒厲的哭訴與慘叫在無人的山峰間伴隨着男子的淫笑聲將天際光色都染得暈暗。
……
雲初和景元桀走出別院時,總覺得心裡不太平靜。
“怎麼了?”景元桀注意到雲初輕蹙下的眉宇,低聲詢問。
雲初搖搖頭,“沒事,我們先去找玉無洛吧,不到三朝不能回門,我已經暗中派人通知玉無洛到太子府等我們。”
景元桀點點頭,看着雲初,眸光幾許複雜。
“有事?”雲初看着景元桀難得這般表情,擡眸詢問。
景元桀輕輕執着雲初的手,“路十方纔傳來消息,知香不見了。”
“知香不見了?”雲初目光一緊,“她明明不是和路十在一起。”
“路十說,我們進宮之後,知香便說不放心奶孃,跟着去了,可是這般久了,收到奶孃也不見的消息,這纔開始尋找。”
“知香……”雲初整張面色都緊了。
“你放心,我已經讓人下去仔仔細細的找,就算翻遍整個京城也必定會將知香找出來。”景元桀當下道。
雲初自然是相信景元桀的,雖然心裡擔憂着知香,可是奶孃,玉無洛,還有大長老……
“先回太子府。”雲初當下一咬脣,便徑直上了馬車。
越是事情急而多,越是要冷靜下來。
馬車一路加急快速,很快便到了太子府邸。
“玉公了可來了?”雲初對着府門外的守衛詢問。
兩名護衛相視一掃,同時搖頭,“回太子妃,我二人一直守在這裡,並未見得玉公子到來。”
“沒來?”雲初一張面色都不太好。
玉無洛怎麼可能不來,他也心知她讓來是做什麼,而且,但凡是她所要做事情,他從未拒絕過。
“律嚴。”雲初對着空氣中喚。
律嚴沒現身,卻是律戒現身了,同時的,現身的,還有一名羽林衛。
“小姐,玉公子不見了。”律戒當先上前一步。
律戒話一落,雲初心思一緊,同時又看向一旁那名正準備向景元桀稟報的羽林衛,“你也是來稟報這個。”
“回太子妃,是的。”那名羽林衛對着雲初和景元桀恭敬一禮。
“以防萬一,所以,一直派人暗中保護着他。”一旁,景元桀解釋。
雲初點點頭,猜到了。
她如此在意玉無洛,而玉無洛外表看似安好,可是身體早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她偷偷問過山老的。
景元桀愛烏及烏,自然會更加留意他的動向。
可是,律戒和羽林衛既然能說玉無洛不見了,而不是失蹤,那必定就是他故意避開了他們。
爲什麼要避開他們,這不像是玉無洛萬事有所交待的行事風格。
“景元桀,你說,會不會我猜到的,玉無洛也猜到了。”雲初腦中猛然想到什麼,一把拉着景元桀的衣袖。
景元桀眉宇間若有所思,沉吟半響這纔對着空氣中詢問,“忠勇侯府有動靜沒?”
“今日忠勇侯內除一下人出去採買,只有小侯爺出去過,除此之外,並未看到異常身影。”
“沒有異常嗎?”雲初緊鎖眉頭,思緒沉沉。
須臾,雲初豁然擡頭,與景元桀眼神一撞。
“奶孃。”雲初似想到什麼,當即出聲。
“大長老在在京中藏匿這般多日,不可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而奶孃故意退避所有人,如今,玉無洛又離開……”雲初整張面色都揪緊了,眸底沉色許許,“我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了。”
“你帶着人立即去找知香,把京城翻過來也要找到。”雲初當下對着那名羽林衛吩咐,同時,便拉着景元桀進了馬車。
“景元桀,奶孃和我相處這般久,我以霧法尋她,應當能找到。”一坐進馬車,吩咐路十一驅馬之時,雲初便拉着景元桀的衣袖道。
景元桀卻反手緊握住雲初的手,鳳眸沉沉,“不用,奶孃和玉無洛竟然如此做,就是不想讓人打擾,所以,奶孃定然不會讓你以霧法尋到。”
雲初看着景元桀,眸中微急,“景元桀,我不想他們有事,我不想任何一個人有事,他們都是我的親人,除哥哥之外,在遇上你之前,對我最好的人,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
景元桀終是鬆開了手,眼底似有光束隱了而動,須臾,輕聲道,“玉無洛長期服藥,身上有香憂草的味道,這草是當年我給他的,我能聞到。”
“十一,去西華山。”不待雲初開口,景元桀便直接對着馬車外吩咐。
雲初看一眼景元桀,完全不掩飾自己心裡的擔憂,“景元桀,我最想玉無憂能好好的活着。”
“我明白。”景元桀一把拉過雲初的身子,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懷裡,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一定不會有事,我也希望她們不會有事。”
“嗯。”
……
到達西城山的時候,目之所及都是大片大片枯黃的草地,以及遠遠的消融在天際處的高山樹影。
四周,一片蒼涼。
風聲,寂寂。
看似無聲,然而,那隱匿於安靜中的迫抑感卻如此的明顯。
而下一瞬,雲初和和景元桀相視一眼,對着身後一揮手,身子同時驟然一起。
“轟。”二人身子剛離開地面騰向空中,便聽極大的爆炸聲響起,同時,他們方纔所站之處,不過瞬間便是一個被炸天的深不見底的大坑。
雲初面色一寒,看向身後,路十一與一衆方纔那般同時現身的幾名羽林衛此時也騰躍在空中。
“有埋伏,小心。”景元桀一聲吩咐,當下,所有擁着景元桀和雲初朝的人便着另一處起伏的山坡上而去。
不過,幾人剛移動身子,便見四荒漫野處,無數黑衣人執劍現身。
個個神色冰冷,肅殺之氣不過一瞬間便瀰漫了整個山頭。
景元桀和雲初相視一眼,須臾,無比淡定的落地。
“給太子和太子妃見禮了。”
緊接着,一道蒼老卻格外柔和的聲音自黑衣人外圍傳來。
黑衣人恭敬的散開,外表與聲音永遠極其違合的大長老走了進來,一頭白髮下,看上去極其年輕的面容上此時此刻滿是狠戾之氣。
“看來,前幾日受的傷,是大好了。”雲初語氣不善,同時,細神凝目,似在聽着什麼。
大長老輕輕笑笑,卻是道,“太子妃不用看了,明人不說暗話,奶妨和玉無洛都在我手裡。”
“你有那麼大的本事。”雲初心裡明明咯噔一緊,卻依然面不改色的冷嘲。
“太子妃可以試一下。”大長老冷笑。
雲初眸光一緊,話鋒一轉,“你還能算計好我們來這裡?”
“太子妃別忘了,我可是很久就識得太子,他給玉無洛的藥,那股子藥香味兒,別人不知,我可是聞到了。”
雲初面色一緊,“所以,你才大意不露絲毫馬腳,讓我們這般焦心找來,卑鄙。”
大長老不受激,一襲青灰色的長袍下,步子悠緩的上前幾步,看一眼雲初,目光便看同了景元桀,“太子,你我相識這般我年,今日,也該要做一個了結的。”
“他們在哪裡?”景元桀似天山上的一捧雪,渾身氣息冰冷沁骨。
大長老卻是輕搖搖頭,須臾,看了看遠方的天色,“一步一步,籌謀這向多年,本以爲藉助雙心蠱,讓你娶了範寧心,再一點一點浸入大晉皇室,改名換代,可是,天不予我,以至於,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能讓和太子妃英年早逝……不過……”大長老擡手極爲嘆意的指了指四下,“如此廣闊的平原,也不失爲算一個死得其所的好地方。”
“你就這般肯定我們會死在這裡?”景元桀看着大長老,一手拉着雲初,一手負在身後,面色從容,說這話時,氣態睥睨,不畏生死而阻。
大長老卻在此時退後,“謝餘生出了京,而且,太子怕我埋伏,還讓一部分羽林衛護送,京二也被我引開,青安和季舒軒估計此時已經去了東南山看望皇后了吧,因爲,在你們的馬車離開之時,另一輛和你們一模一樣的馬車已經自方婉所待的院子裡向另一個方向而出去去向皇后如今休養生息的東南山。”
聞言,一旁雲初眸光沉沉隱下,很明顯,她和皇后本來就不和,京二和季舒軒勢必認爲,定然是皇后做了什麼,他和景元桀便去了東南山,可這裡又是西華山。
一個西,一個東,南北相隔,遠水救不了近火。
而且,就算是此時景元桀所有的羽林衛現身,如此這般多的人,且一看身手不低,想必都是大長老的準備許久之人。
“太子,你是關心,則亂。”然後,大長老這時又笑眯眯的看着景元桀,然後,眸光又落在雲初身上,意有所指。
雲初自然明白。
景元桀因爲關心她的安危,關心她的擔心,所以,這般突然的沒有準備的來西華山。
“放心,來年的今天,我會給你們多燒些紙錢。”大長老話落,整個身形頓時後退,而他的身後,那些黑衣人頓時上前,當即劍起刀落,二話不說。
殺戮,就在這一刻。
敵衆我寡。
天空,好像都刷然變了天色。
不過……
“景元桀,我想做一件事,你可別生氣。”眼看着路十和幾名羽林衛衝了上去,雲初這時卻拉着景元桀的手在他身旁輕聲道。
景元桀此時面色嚴肅,可是,所有的姿勢都是護着雲初的,卻突然雲初這般說,當下,眸子擰起,然後,又笑,“只要不把我推開,我不生氣。”
“嗯,不把你推開。”雲初方纔的緊張之色退去,然後,在景元桀一揮袖子將幾個正執劍他們的人揮走之時,突然把另一隻沒被景元桀牽住的手放在脣邊。
頓時,一聲尖利獨特的口哨聲響徹天空。
頓時,衆人便覺地面一陣震動。
頓時,所有人動作一頓。
一旁,在遠遠看着的大長老當即面色一變,然後,幾乎下意識的,所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遠處,那裡,天與地的交際處,好似雷聲滾滾踏浪來,鐵血鏗鏘的氣勢。
然後,有身着騎服的男子騎着上等戰馬一點一點闖進所有人視野。
“兒郎們,衝啊。”
“良王府最生勇,良王府最棒……”
雲初聽着那些齊整而勢氣大增的口號,頓時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這……
“這些……”一旁景元桀的眉宇輕微蹙着,神色難辨。
“太子妃,我們等了很久了,方纔聽到這裡有動靜,可是沒人下令便不敢出來。”而此時爲首的一名滿臉鬍子卻精光四奕的中年男子揚起劍,遠遠的就對着雲初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