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變得微熱的空氣中,雲初暗惱自己沒出息,景元桀一個眼神而已,竟然讓她心思晃動,湖海波瀾,耳根紅暈。
“行了,醋什麼,我是霧氏一族的人,而當年,霧氏一族竟然將其本身霧法傳至京家人裡,畢定是融其血脈交融,所以,我和京二雖不是親緣,卻已經算是有了血系牽連。”半響,實在被景元桀這眼神看得心思熱躁,雲初忙撿着方纔景元桀的話解釋。
當然,景元桀是聽到了,鳳眸深處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意劃過,可是,那看向雲初的眼神……
雲初深深覺得,那似清悠譚水的眸光竟然比方纔還要灼熱,灼熱得,就像是要把自己吃掉似的——滿是禁慾般的誘惑。
“嘶。”下一瞬,只聽一聲腰帶嘶裂聲在空氣中響起。
然後,雲初面色更紅了,看着被自己突襲而扯斷腰帶的景元桀,看他外袍突然散開,露出裡面雪白的中衣卻正着一張面色微微垂眸看着她。
“呃……那個……”雲初面色微訕,明明方纔心裡那一股子衝動,是想着看他笑話,或者,強上一回的,怎麼這手勁微重,就……
這本來極其美好的事情,眼下,這樣一來……
雲初吞了吞口水,分外尷尬,卻不知,她此時面色微紅,眼眸水潤,脣瓣輕抿,喉嚨微動的模樣,放在某人眼裡,處處都是添光瑩澤,爛漫花開,拂人心神。
月光自窗外溜進,女子明媚燦爛,男子清華瀲灩,呼吸在空氣中纏繞。
“不是這樣,是這樣。”然後,下一瞬,景元桀突然擡手,直接輕輕一拉,原本站得好好的雲初,就被帶到景元桀寬廣緊實的懷裡。
纖細的腰身被兩隻有力的大力緊緊圈住,雲初沒有躲避,而是順勢靠在了景元桀的懷裡,似雪子松香般清雅的味道驟然充滿鼻翼,乾淨又讓人心中似被海綿塞滿。
“景元桀,我真的很愛你。”怔了一瞬,雲初反手抱住景元桀的腰身,又使勁的嗅了嗅景元桀身上味道,似乎想將他的一切,都盡數填進心底。
被京家主囚禁了六日,她是如此想他,想他。
景元桀沒動,清楚的的感覺到雲初那一瞬間散發出來的對他的依賴,身子放鬆,似想說什麼,卻聽到雲初這般一句,身體當下重重一怔,只因爲,雲初這突然告白的話來得太突然,又太深情,以至於,讓他方纔那同樣躁亂的心竟然在瞬間平靜下來,不過,是平靜的幸福。
好像有些不夠似的,景元桀圈住雲初腰身的手又緊緊了緊,頭也隨意的靠在雲初的肩膀上,擁抱得不留一絲縫隙。
“嗯,五日後便是中秋,我們四日後大婚,一起過中秋。”景元桀低沉好聽的聲音吐在雲初的耳窩邊。
沒有深情的話語,只是說,在四日後大婚,雲初的身體被景元桀呼吸的熱氣弄得一個輕輕顫慄之時,眼眶卻不禁澀了澀。
如此時候,如此節骨眼上,南齊,南延,襄派……可謂四面楚歌,說不定,就在明日,後日,天下風雲便要掀起,他卻在此時給她如此承諾。
他承諾的不是大婚,是同雨同舟,同舟共濟,一如他非要固執的等着她一起進京般。
“好。”雲初點頭,環着景元桀的腰身的手又緊了緊,面上如花開明月,眼底星光閃亮,只是,雲初沒有注意到,抱着她的景元桀,說完這一段話後,面色雖神色溫溺,眼底也盡是溫軟之意,可是眉宇卻似有一絲冰寒籠罩,而彷彿,他自己,卻不所覺。
當然,只是一閃即逝。
“對了,李大人和餘大人於你是最忠心不二的,他二人特意守在那裡等你,朝中是有要事嗎?”雲初將頭埋在景元桀的懷裡,悶悶的問道。
景元桀搖搖頭,語氣輕緩卻含着一絲笑意,“有些事情,總得要準備。”
雲初聞言,當下明白什麼。
是啊,大婚啊,肯定得有多許準備,不說此時大婚,朝中上下是否會同意,皇上那裡……
“雲初這是不是你說之物?”雲初正想着,眼前卻陡然一亮,雲初的眼神瞬間凝滯,緊接着,瞳孔微微睜大,驚訝絲毫不掩。
“你……”雲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東西,有那麼一瞬,都恍覺自己回到了現代。
戒指,由一看就知是上好的特什打造而成,似銀似金,看不出來,而最中間,由細銀固成的心形圈成時點綴一枚碩大卻又十分得宜的鑽石。
光束閃耀,江芒奕奕,璀璨明輝,似乎一瞬間,屋子都明亮幾分。
而且,美得,如此驚世駭俗。
“這……”雲初瞳孔終於回收,只是,還是太驚訝了,毋庸置疑,這一定就是景元桀打造的,可是,貌似,她曾經就只是說了一次吧,還是大概的說了一遍,至於工藝什麼的,她知道這裡沒有,所以,壓根想都沒有想過,而且,這鑽石如此純粹,赫然就是曾經她和他在那天然洞穴中,他帶她跳海帶出來的那一顆。
“你曾說,鑽石恆久遠,真情永不變。”景元桀幽深的鳳眸凝視着雲初,聲線溫柔。
雲初有些呆呆的點點頭,“……對啊。”沒錯啊。她曾經說過的。
“雲初,我不求以後生生世世,我只要,在每一個我們相遇的時間裡,我們都一定,在一起。”景元桀又道。
雲初愣愣然點頭,好像突然一瞬間,就不會說話了。
原來,真正的感動是言不知所起,而言不知所終。
“是帶這裡吧。”景元桀的聲音又悠悠響起。
“嗯,很合適……”
聲音,好像,忽近,忽遠,似夢,似實。
雲初眼珠動了動。
然後,雲初終於在那枚戒指戴到自己纖細的手指上後,在看到鑽石映着肌膚閃耀着璀璨而無可比擬的光後,方纔後知後覺。
這是,求婚?
前世,雖然是特工,可是自從和韓東尚認識,直至相戀之後,她也曾經幻想過無數他向她求婚的場面,只是,萬萬沒想到,他最後,給她那樣刺破命運軌跡的一槍。
而眼前。
刀削般的輪廓,薄冷而完美的脣,華茂春鬆似玉樹精貴,俊眉修眼若雪松泰然。
靜冷若雪,卻又白雲出岫,眼底溢滿滿滿的情,滿滿的柔。
景元桀。
她最愛的人。
她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
世間上,最美好的事,便是你愛的人也正好愛你。
這般高大上的太子,這麼愛她的景元桀。
“景元桀……”雲初輕喚間,微微擡眸,凝視着那樣一雙眼眸,一雙此時好似映着山河月光的浩瀚眼眸,一雙在山河水光碧湖柔波中又清楚的映着她的眼眸,心頭,說不出的飽滿,柔軟。
足尖,輕輕一起,溫熱紅潤的脣直接覆上那完美溫熱薄脣。
景元桀自然不會放過這般溫香軟玉,直接含住那送上門的香滑柔舌,溫柔的細細描繪,如細細春雨一點一點滋潤與佔領。
只是,沒多久,景元桀的溫柔攻擊一改,仿若不夠似的,直接擡手,扣住雲初的後腦勺,脣齒廝磨,誓要將彼此的氣息灌溉。
雲初本來就已經被吻得雲裡霧裡,陡然這般一個急猛的攻勢,當下氣喘吁吁之時,腳下都是一軟,若不是腰間那雙手圈得緊實,只怕自己都要跌落下去了。
不過,這廝的攻勢……
雲初全然沒有一點意識間,便只覺胸口一涼,然後,天旋地轉間,雲初的後背已經躺在了香氣軟雲的牀榻上,而目之所視的上方,是景元桀那雙此時似霧似雨氤氳的眼眸。
“景……唔……”未出口的話被盡數吞噬。
細密的吻若紅霞光綴了山河日麗,顫慄的遊移成就塵世最美好的詩畫。
簾幕深深,旖旎繾綣。
一夜低喘嬌吟,婉轉似仙樂,羞了高山遠黛,澀了彎月蒼穹。
這一夜,花好月圓,院內靜靜,更無人打擾。
翌日,天剛亮,晨曦而出之時,氣息靡靡的房間內,雲初和景元桀同時睜開眼眸。
“說。”景元桀對着門外道,語氣一貫的沒有表情,可是,仔細聽卻能發現,含着一絲絲深鬱的繾綣。
“太子,襄派大長老來了,一定要見你。”屋外,路十幾乎是緊着聲音開口,明顯聽出尷尬。
大長老竟然來了京城?
雲初比景元桀先一把撩開簾幕,對着屋外路十道,“大長老來了幾人?”
“回太子妃,只他一人。”門外路十答,雖然語氣如常,可是如果不是情況緊急,路十不會來前來稟報。
“看着他。”雲初沒說什麼,一旁景元桀已經冷冷吩咐,同時一把拉開雲初的手,簾幕再次放下,遮擋一室春光。
門外,路十當即退下。
“景元桀,大長老單身一人來大晉,這是個好機會。”雲初眼眸都亮了。
景元桀看着雲初眼眸放光的樣子,原本情慾濃濃的眼底似乎不悅,“看起來,你的精神很好。”
“當然,好歹睡了幾個時辰,我當然……”雲初話未落,當即反應過來,遂看向景元桀,卻見景元桀正極深極深的看着她。
然後,她才恍然反應過來。
她沒穿衣服,而景元桀也沒穿衣服。
此時,因爲方纔的一系列動作,原本蓋着的錦被滑落,她春光泄露,而景元桀……
精實緊緻泛着光的胸膛,披散的黑髮下,漆黑的眸,完美的五官,再是精緻下顎頸項完美呈一線,鎖骨……
景元桀也看着雲初,看着她如白玉般的身體上那粉粉嫩嫩皆是他留下的痕跡,心旌一蕩,漆黑的目光透着分外明顯的灼熱。
昨夜,到底是想着這些時日的奔波,所以,沒幾次,在她百般求饒之後放過了她,可眼下看上去……
“那個……”景元桀的目光表達得如此明確,雲初頓時慌了,天知道,昨夜她被折騰成什麼樣,以至於,最後是不知說了哪些求饒的話才得以放過她,讓她睡上一覺,而眼下……
“景元桀,這種事情,多了,不好,要節制,我一會兒要進宮,你一會兒還要處理很多事,還有大長老……”
“我精力好。‘
“對,你精力好……“雲初有些欲哭無淚,緊了緊錦被,將自己蓋住,同時謹慎般的微微後退,“可是,你的大好時光,不能荒廢在這裡啊……”
“對你,從來不是荒廢。”景元桀很淡定的上前一步。
“留戀牀榻的太子不是好太子。”雲初幾乎咬着牙。
“嗯,不寵愛夫人的夫君不是好夫君。”景元桀頗有幾分好整以暇。
雲初吞吞口水,那景元桀那如狼般的目光中後退一步,將錦被再是一緊,“不用,你夠疼我了,真的。”都已經疼得太過了……嗷嗷。
“雲初,過來。”景元桀直接招手。
雲初搖頭,同時再往牀邊退,聲音也弱了弱,“我……腰痠,腿疼……”
“我幫你揉……”
“不……啊……咚。”雲初拒絕的話剛出口,只聽一聲響。
然後,雲初覺得,這一定是她這一生,不,兩生以來,最爲丟人的一次。
因爲,她爲了躲避景元桀的魔爪,竟然掉到了牀下,還半拖着被子,一雙腿還露在外面……
這模樣……
宛如被人翻過來,四腳朝天的烏龜。
不用照鏡子,雲初都知道一定只能用“狼狽”兩個字來形容。
“小姐,你怎麼了?”而這時,門外,知香的敲門聲緊跟着響起,她可不知道太子在裡面,聽着動靜跑過來,明顯焦急。
雲初卻比知香更焦急,她現在這個樣子若是被知香看到,面子往哪擱。
而罪魁禍手此時正坐在牀榻上,一臉的雲淡風清。
靠。
雲初當即正着聲音,對着門外道,“沒事,你下去吧。”
“真沒事嗎?”知香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事,就是屋子裡突然來了一隻貓,我正在教訓他。”雲初咬着牙看着牀榻上正居高臨下看着她的景元桀,分明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