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界,三大凶地一直爲世人所知。
玄淵,荒林,死海。
傳說三大凶地都留藏着上古留下來的秘密,無數年間吸引了大批數之不盡的精才絕豔的強者前來探尋,只是他們的結局都是沒有再出來過。久而久之,三大凶地的威名愈來愈盛,人跡卻是越來越罕見。
而三大凶地中最神秘的玄淵相比平時荒無人煙的樣子此時卻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而在玄淵一旁的懸崖頂上。
黑衣男子此時臉色蒼白至極,微微顫抖的小腿,可以看出此人早已精疲力盡。若不是旁邊的女子極力攙扶怕是連站都站不起來。反觀女子雖然比男子狀態好點卻也奈不住左手撐着男子右手還抱着個熟睡的嬰兒。
"大哥,你這又是何苦"黑衣男子對面一負手而立的瘦高男子笑道。
"把他交出來,你和嫂子繼續過你們的恩愛日子不好嗎?"男子指着女子懷中的嬰兒道,面容一片真誠,只是說出的話卻讓人心涼十分。
"青易,那可是你的親外甥,你就不念一點情嗎?"女子哀求道。
男子聽完惱怒之意更甚,"親外甥?你可知長老如何交代我的,今天帶不走他,我腦袋就得搬家,我可是他親弟弟啊。"
黑衣男子搖了搖頭,示意女子不要在言語,“蓮莜,沒用的,他已經入魔了。”
“哈哈,是啊,我是入魔了,從小你便被查出是燭龍血脈,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什麼好的都由着你用,你用完剩下的纔會被“施捨”給我,父親在時還好,如今父親不在了哪裡還有人注意你的親弟弟?”
“今天把他帶回去我就是這一任的族長,族長啊,今後你們夫婦自去浪跡天涯,與李家無關”李青易瞪着血紅的眸子看着對面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無聲笑了笑,彷彿沒有聽到李青易的話。
這時女子懷裡的嬰兒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嫩紅的牙齦還未長出牙齒,一雙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睛無辜的看着女子,小手拉扯着她的頭髮,似乎心情很好。
李青易眉頭一皺,盯着那陶瓷般的小人兒,一絲不忍浮上臉上,卻又立刻晃了晃頭,看向了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轉頭看着女子懷中的嬰兒,伸手想要摸摸那張不復從前肉嘟嘟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終究還是不敢摸下去,就要往回收時身旁的女子溫柔的抓住了他的手輕輕的放到了孩子的臉上。
溫情從未消失在那張傾城卻又蒼白的臉上,“孩子不會怪你的,你是天下最稱職的父親”女子悄然講三人的手合在了一起。
"啊,哈哈。。。"
孩子此時笑的更加的歡樂。
李青易看着孩子,"大哥,把這孩子交給家族,可保我李家百年無憂,孩子還會受到家族全力培養。。。"
"養成後再被血祭是嗎?"女子憤聲打斷道。
李青易聞言有些惱羞成怒,"那又如何,他一人便可以讓燭龍之眼恢復百年精力,這百年我李家在這太虛界還不是橫着走?"
黑衣男子聽後只是搖了搖頭,看向李青易身後一位籠罩在黑袍內的男子"三長老,放她們娘倆走,我跟你們回去怎麼樣?我自願血祭。"
"哈哈,好一個李青徽,不愧是李家這一代的龍首,老夫隱藏的這麼深還是被發現了。"
聞言不止李青易吃了一驚,就連李青徽身旁的女子亦是一副絕望的表情。
"見過三長老"李青易身後一衆血衣男子齊聲道。
老者點了點頭,一臉輕鬆的看向李青徽,"你已是家族罪人,還是想想自己吧"頓了頓又道“自己過來還是我把你抓過來?”
"哈哈哈哈。。。"
李青徽聞言一陣狂笑。
"罪人?我有何罪?倒是你們這羣老匹夫食古不化,安敢指責與我?"
"哼"
老者一陣不悅,"孽障放肆",從袖中探出手屈指成抓,虛抓向李青徽,與此同時一隻巨大的手掌出現在李青徽身後,緩緩收攏。
這時李青徽早已虛弱無力的身子好似迴光返照一般站了起來,一聲悶哼,巨手應聲而破。
"咦"老者有些吃驚。
"莫不是絕魂草?"
李青徽不做理會,默默看向身旁的女子,一臉歉意道,"日後苦了你了。"
女子亦是不答,微笑着看着李青徽,搖了搖頭,"此生已無憾,哪裡還會苦。"
李青徽努力的轉過頭不敢再看女子的眼睛,轉身看着眼前的衆人突然笑了下,雙手橫起虛握,只見一把無形的抹刀憑空出現。
他用力向前一斬,青色刀芒瞬間逼進衆人。
刀芒未到,勁風已襲。李青易哪裡還有先前的鎮定樣子,驚慌無措的看向一旁的三長老。
三長老嗤笑一聲,一臉不以爲意,大袖一揮,一層光幕當於衆人前方。
"砰"的一聲,刀芒劈中光幕。卻只見光幕只是晃了晃,並無多大反應。
"方天尺!"李青徽失態驚歎一聲,隨即苦澀一笑,沒想到家族爲了自己,把這東西也帶了出來,還真是萬無一失啊。
"嘖嘖,返虛中期,好小子,隱藏的夠深啊"老者笑着把玩着手中的一把石尺道。"先前還覺得這東西多餘,如今看來,還真是合適。"
"唉"李青徽微微嘆了聲,本想借着絕魂草加上剛突破的返虛中期可以一戰,在看到那把石尺之時他便徹底放棄了抵抗。
此尺自上古傳到李家,距今已經不知多少年,李青徽也只是見過幾眼而已,只是聽說此尺滅過窮奇,斬過饕餮,有莫測之能。自己方纔一擊不敢說多厲害但三長老哪裡能如此輕鬆接下,還不是因爲這小小的一根石尺。
僅有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李青徽免不了有些絕望,看着身旁的女子一臉歉意,"爲夫無用,苦了你們娘倆了。"
女子笑着搖搖頭,回頭看着身後無盡的玄淵。眼中顯出一絲決然之意,懷中的嬰兒兀自在那笑個不停,女子笑了笑,伸手逗了逗他,卻不經意間眼中一絲清淚劃過。沒有一絲猶豫,女子用力向後一躍,帶有一絲決然又顯一分蒼涼。
三長老見此情況卻也不急,這方天畫地最厲害的可不是傷人之威,而是它的困人之力,若是普通人可困千里,對面二人雖然有些道行但距離如此之近,這方圓十里,若沒有自己的允許誰也出不去。
女子如一葉浮萍無力的往玄淵飄去,一層光幕在女子身後閃了一下,三長老見狀一聲冷笑,這人也太不自量力,知道自己身帶方天尺還做這樣的徒勞功夫,就在三長老提尺將其束縛過來之時,接下來的一幕直讓三長老如遭雷擊,女子的身形僅僅只是頓了一頓便繼續向下墜去,無盡漆黑的深淵擇人而噬,毫不猶豫吞噬了這主動送到口中的美味。
"不可能!!"三長老此時哪還能保持之前雲淡風輕那種姿態。"不可能的,怎麼會。。。"他額頭直冒冷汗,想起這次任務失敗的後果他的臉上哪裡還有一絲血色。
“快,抓住他”三長老怒吼道,自己亦是閃身到李青徽面前,向他抓去。那母子二人已經不用想了,此時若是連他都帶不回去,縱然自己貴爲長老也免不了要被嚴懲。
李青徽只是淡淡的看着三長老出手,並不反抗。三長老的手直接穿過的他的身體,全力一擊彷彿只是打在了空氣上一般,並未起到一絲作用。
眼看着李青徽也想女子一樣向着玄淵內飛去,三長老狀若瘋癲,“啊,混賬東西”隨手一揮,身後除卻李青易外其他人瞬間湮滅。
“三,三長老。。。”李青易聲音都有些顫抖,三長老的威勢壓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自己在族內雖然比那些血侍地位高點,但三長老若是有心想殺了他也不會有人追究的。
三長老看着深不見底的玄淵,憤怒的甩了甩袖子,“孽障,竟敢進玄淵,倒是小看了你了。”說罷自顧的轉身離去,路過跪在地上的李青易時笑道“放心,你還有點用處,起來吧,隨老夫回家”三長老喚起跪在地上的李青易,只是眼中鄙夷之色盡顯。
李青易連連點頭說是,怨不得家族會放心讓自己帶着這些血侍出來,原來三長老隱藏在其中。想着自己前些日子對這些血侍呼來喚去,有可能就不小心吩咐過混在其中的三長老,心裡一陣後怕。暗歎聲倒黴,卑躬屈膝的跟在三長老身後,唯恐一個不慎,自己性命不保。
此時遠在萬里之外的一處茅草屋裡,一麻衣男子正在喝茶,突然男子眉頭一皺,緊接着痛苦的閉上了眼,緩了一會睜開了雙眼自顧低聲道:"李兄,但願能有再見之時","流兒,備水,爲師要焚香沐浴,食齋四九。"
"是,師父"旁邊的一個胖嘟嘟的小子應聲道,拿起那比自己大了幾倍的木桶晃晃悠悠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