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七道“那是個小女孩種的,一個眼睛大大,辮子長長的小女孩。”
宋憶念道:“現在她的人呢?”
杜十七沒有回答,也不必回答,眼晴裡的淚水,已替他說明了一切。
黃花仍在,種花的人卻已不在了。
又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道:“其實我早就應該到這裡陪陪她的,這幾年來她一定很寂寞。”
人死了之後,是不是也同樣會寂寞?
宋憶念拿出了那疊銀嘌交給杜十七。這是胡昆想用來買你這條命的,你們隨便怎麼花都不必覺得抱歉。”
杜十七道“你爲什麼不自已交給她?難道你現在就要走?”
宋憶念點點頭。
杜十七道:“難道你不向她道別?”
宋憶念淡淡道“既然要走,又何必道別?”
杜十七道“你爲她做了這麼多事,她當然一定是你很親的人,你至少也應該……”
宋憶念打斷了他的話“你爲我做了這麼多事,你並不是我的親杜十七道:“但我們。是朋友。”
宋憶念冷冷道“我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夕陽西下,又是夕陽西下的時候。
宋憶念走到夕陽下,腳步還是沒有停,卻走得更慢了,就彷彿肩上已壓着副很沉的擔子。
他真的沒有親人?沒有朋友7
杜十七看見他孤獨的背影遠去,忽然大聲道“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胡昆已死了,被人用一根繩子吊死在登仙樓的欄杆上。”
宋憶念沒有回頭:“是誰殺了他。”
杜十七道“不知道,沒有人知道,我只知道殺他的人臨定時留下面句話。”
那兩句話是用鮮血留下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免費殺人,也是最後一次殺人。
夕陽更暗淡,宋憶念眼睛裡卻忽然有了光。
屠青終於放下了他的刀,屠刀。
這種人若是下了決心,就永遠不會更改的。
可是我呢?我手裡拿着的豈非也是把屠刀,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放下來?
宋憶念緊緊地握着他的刀,眼睛裡的光又黯淡了。
他還不能放下這把刀。只要這世界上還有公孫屠那種人活着,他就不能放下這把川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