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色的源石技藝鋒芒破開了空間,舉着深紅色塗裝的大盾的重裝士兵踉蹌着後退了幾步,身上的裝備翻卷,但卻並沒有將其完全破開。重裝百夫長舉起盾牌,重若千鈞的盾牌向着陳sir砸下。
接連後退兩步避開了盾牌撞擊的範圍,陳sir停在重裝百夫長不遠處,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額頭。雖然沒有被重裝百夫長攻擊到,但那盾牌揮舞過來時直往臉上撲的風聲,還是讓陳sir心驚了一陣。
“真是想不到,僅僅只是揮舞,就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陳sir並不是沒有和使用盾牌的對手交手過,恰恰相反,在龍門近衛局中,她和星熊之間的切磋次數是最多的,對那些使用盾牌的敵人的攻擊也最爲了解,但是面前的重裝百夫長,雖然攻擊套路和其他使用盾牌的敵人差不多,但那種力量層次上的差距,卻讓陳sir依然有些難以招架。
哪怕是星熊,也不會有這樣,一盾牌拍下來彷彿是一座山對着自己砸下來一樣的感覺。般若的威勢,更多的是屬於東國的鬼族秘術。
陳sir後退了幾步,將玄鐵劍交到了左手。赤霄依然是收在刀鞘之中,但隨着陳sir不斷地靠近核心城的中心建築,赤霄的波動,變得前所未有的劇烈,就好像是即將要見到多年未見的好友……或是仇敵一般。
重裝百夫長逼退了陳sir後並沒有接着追擊,反倒是後退了兩步,站回了他之前所處的位置。然後,在陳sir驚愕的目光下,轉身單膝跪地。
噠噠的聲音在陳sir的前方響起,陳sir感覺撲面吹來了炙熱的炎息,周圍的空氣不斷扭曲着,讓陳sir感到有些許的不適。身着黑白裙裝的塔露拉神色淡然的走到了重裝百夫長的身邊,眼眸之中並沒有任何對陳sir的到來表示意外的情緒。
陳sir也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詢問,而是收起了雙劍,就這麼看着塔露拉的眼睛,企圖從塔露拉的眼睛裡看出些什麼端倪。
他記得白翊有說過,被那個東西影像到了的人,似乎是在精神方面會出現巨大的問題。而泰拉世界中常用的檢查精神的方式,也就是檢查瞳孔。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在泰拉世界之中更是如此,很多源石技藝的表現形式,都能夠從眼睛裡面看出來。就好比霜星,如果仔細觀察的話能夠發現,在葉蓮娜的雙眼之中,有着類似雪花的源石技藝形狀在流轉着。
但是塔露拉一直都是垂着眼簾,陳sir並沒能看清塔露拉的眼中到底是什麼情況。兩人這麼沉默着站了一會兒,還是塔露拉先開口了:
“進來說話。”
冷冰冰地拋下了這麼一句,塔露拉直接轉身向着中心建築步去,一旁恭迎着塔露拉的重裝百夫長直到塔露拉動身,這才站了起來,對着陳sir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還挺莊重的。
陳sir這樣想着,也沒有去想塔露拉這一舉動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在裡面。跟着走進了中心建築,守在大門兩旁邊端着巨大鈍器的武裝人員很快關上了門。嘎吱的關門聲響起,陳sir轉頭看了看,沒來由的生出,自己已經和外面的世界隔絕了這種感覺。
一路跟着塔露拉向着中心建築的高處走去,陳sir一邊走着,也在一邊觀察着建築中整合運動的分佈。她並沒有看到太多那些穿着普通的整合運動士兵,反倒是看到不少黃色塗裝作戰服的整合運動士兵分列小隊在中心建築的周圍,並且還有那些她在龍門之中見到過的穿着重型裝備的戰士。陳sir感覺有點心驚,她無法想象,塔露拉在那次被拐離龍門後,居然能夠組建出這種裝備和規模的,可以說是軍隊一般的組織。
姐姐她……究竟經歷了什麼。真的是被那個怪物給洗腦,然後成爲了那怪物的僕從嗎?陳sir找不到答案,只是跟着塔露拉一直到了中心建築的一處空曠的平臺,周圍的玻璃已經被完全震碎,只剩下幾根護欄留在那裡。
塔露拉走上了平臺上的一個看上去像是舞臺的地方,然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個包裝袋,坐在舞臺的最頂端丟給了陳sir。
陳sir擡手接過了包裝袋,是自己和塔露拉以前最喜歡吃的一個零食,現在在龍門已經停產了,也不知道塔露拉是從哪裡找來的。
打開了包裝,陳sir也是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塔露拉的手中也是捧起了這麼一袋零食。兩人就這麼無聲的吃着,誰也沒有先開口。
將空包裝扔到了腳邊,陳sir站了起來,走到塔露拉的面前,右手把住腰間的赤霄,道:“塔露拉,你要毀掉龍門?”
塔露拉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並沒有起身,只是很愜意地屈起了一條腿,將胳膊搭在了上面:“感染者,需要勝利。切爾諾伯格的勝利,還不夠。”
“所以就選擇了和切爾諾伯格接近的龍門?”陳sir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以爲,你還會念舊情的,姐姐!”最後兩個字陳sir咬的很重。
塔露拉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但是很快陰影就侵佔了她的瞳孔。她聰臺階上站了起來,夕陽的餘暉落下了她的身上,將她的影子一直拉的籠罩了陳sir。
“龍門……我從那時候起,就只看到了他爲了自己的那個位置,沒有對那個老混蛋出手。”塔露拉的聲音中帶着怨毒,陳sir雖然在龍門市區的邊緣以及龍門之外的海灘上有和塔露拉談過,但這種怨毒的語氣,陳sir從來都沒有在塔露拉的聲音中聽到過。
“所以你就要毀掉龍門?將我們……將我們之間的那些記憶……全部毀掉嗎!?”陳sir厲聲喝道,同時不動聲色的轉移着自己的位置,讓自己從塔露拉的影子的籠罩下移開。
在塔露拉的影子上,她看到有水波一樣的東西在浮動,似乎那影子,連接着漆黑的深海,其中的怪物,就透過塔露拉的影子看着自己。
想要讓自己和塔露拉一樣,變成那不知所謂的東西的僕從……不,奴僕嗎?陳sir在心中冷笑了一聲,舉起了赤霄,對着塔露拉的鼻子,或者說,是將劍尖對準了那藏在塔露拉影子之後的東西。
“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馬上,給我從塔露拉的影子裡滾出來!”少有的在他人面前爆粗口的陳sir,這一次是直接怒罵出聲。塔露拉站了起來,眼中的陰影濃郁得彷彿要滴出水來一般。她的影子開始不斷地變化,觸手狀的東西從影子腦袋的部位伸展出來,不斷地蠕動着。
“泰拉世界的秩序需要清理,感染者是我手中的使徒,他們能夠,追隨着我找到正確的道路。”
“裝模作樣的東西,從塔露拉的影子裡出來!”
赤霄的鋒芒劃開了面前的地板,不斷抖動的劍刃在這一片空間中譜出了戰鬥的鼓點。兩道相似的身影突然加速、靠近,顏色近似的源石技藝碰撞出了耀眼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