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顧敏儀來找了我,說你們曾經很恩愛,還有過一個孩子。”我不帶任何情緒的說出口,既不是質問他,也不是表達自己的不滿,就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
沒想到,他一聽完就又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這些,是她親口告訴你的?”
“嗯。”
“看樣子你還真信了,”他臉色並沒有特別大的變化,就像根本沒把顧敏儀這個人和她說的話當回事。
緊接着,他淡淡的說,“我和顧敏儀,沒有‘曾經’,更沒有什麼見鬼的孩子。我都沒碰過她,哪來的孩子?別胡思亂想。”
“我可沒胡思亂想,”我笑了聲,十足的輕鬆的說,“如果你喜歡別的女人,也別藏着掖着,儘管和她們去玩吧,我不會干涉的。”
他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轉頭來盯着我,“你這些話又是幾個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啊,給你絕對的自由,”我迎着他有些不穩定的眼神,仍舊笑着,“我這個人很大度的,不會獨自佔有着你,你今天跟我睡睡,明天又陪其他女人,每天保持新鮮感不是挺好?”
“陸雲燦,你最好閉嘴,惹怒了我,對你沒有好處!”他的話不重,卻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是嗎?我哪句話錯了——”
“你每個字都錯了!”他暴脾氣的打斷了我的話,整個人又變得橫眉怒眼、霸道尖銳了,對我連聲叫到,“你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是錯,你沒心沒肺的笑是錯,你現在連呼吸都是錯的!你最好馬上給我道歉,不然我會忍不住抽你一耳光!”
“……”我怔怔的望着他,故作無奈的說了句,“對不起,但我真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他一下就粗魯的捧住我的臉,眸眼閃動着,特別的熾熱凝着我,“陸雲燦,你以前對我的佔有慾不是很強的嗎,不是要我完完全全屬於你嗎,爲什麼現在變了?你竟然敢把我推給別的女人?這就是你所謂的‘大度’?誰他媽稀罕你的大度!我恨不得你能把我——”他說到這兒,忽然又說不下去。
面對他這樣的氣急敗壞,我不由得抓住了他捧在我面頰的雙手,溫柔的撫摸着他的手背,動情的問他,“江楓,你是不是很愛我?”
他沒那麼氣了,悶聲反問,“你說呢、”
“我要聽你說。”
“我愛你。”他沒有猶豫就說了出來,此時此刻,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虔誠,就好像一個情竇初開的男孩。就連心已成灰的我,也被觸動了。我真的很難把眼前的他,和那個千方百計欺騙了我的江楓重疊在一起,事到如今了,我還是沒能把握他到底有幾面。
我拿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親吻了下,柔聲道,“開車吧,已經很晚了。”
車子重新啓動起來。
他開了幾分鐘車,終於還是平心靜氣的給了個解釋,“顧敏儀,只是以前在段家跟我一起長大的一個‘妹妹’而已,她是段致誠小姨子的女兒,因爲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很熟了,跟她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比較隨意……她確實對我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我從沒接受過,一方面對她實在沒感覺,另一方面也考慮到她和段致誠老婆的親戚關係,總之,我和她真沒發生過什麼,關於孩子之類的話,只是無稽之談,你不用去理會。”
我笑了聲,“何必說這麼多呢,既然都是過去的事,大家都別提了吧。”
回到家裡已經晚上23點,陶姐早就入睡。
我和江楓進了客廳,換了鞋子,沒急着上樓,在客廳的沙發裡先休息了一會兒。我看到茶几上的果盆裡放着幾個新鮮的水蜜桃,於是拿出一把水果刀開始削桃子……江楓也累了一天,什麼都不想做,一進門就非要粘着我,坐在我身後,手摟在我腰間抱着我,下巴抵在我肩上,靜靜的欣賞着我削水果,還不忘提醒,“小心點,別割到手,”
削到一半時,我切了一小塊,扭頭喂到他嘴裡,他幾口就吃了,“我還要!”
我又切了一塊給他,“好吃嗎?”
“沒有你好吃。”他說着,放在我腰間的手又開始各種不老實了……
“別急,你先去洗澡吧。”
“不,我要跟你一起洗……”
於是,我們吃完水果上樓後,把浴室那個浴缸接滿了水,雙雙褪去衣物一起進入浴缸泡澡……他還是習慣性的從後面抱着我,手在我的全身肆意遊走着,我後背貼在他寬厚結實的胸膛上,被團團的熱水包圍着,腦子也漸漸放空,暫時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盡情的沉浸在這煙霧氤氳的綿綿柔情裡……跟他相擁相纏的接了十幾分鐘的吻,泡的水都快涼了,纔想起洗澡的正事都還沒做。
我打開花灑用熱水將他的頭髮淋溼,弄了點洗髮液在手裡搓成泡沫,再抹到他頭上,給他洗起頭髮來……他的頭髮烏黑濃密,髮質很好,不像其他不修邊幅的男人僅僅把頭髮剪短而已,他還專門留了個穩重又帥氣的髮型,每天都會花時間打理……我的手指穿插在他溼潤的髮絲裡,細細的幫他揉搓按摩着,他閉着眼睛,頗爲享受的模樣~
這個時候,我莫名的又想到他帶來的那份屈辱,內心不經意又被刺痛了~我手裡幫他洗頭的動作在變慢,眼睜睜看着泡沫流到他耳朵裡,手指也不由得攥緊了他的頭髮~
“喂,輕點。”他似乎被我扯痛了。
“……”我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壓住了突如其來的慍怒,繼續耐心的用清水給他把頭沖洗的乾乾淨淨,又用乾毛巾把他的脖子和耳朵還有額頭上的水擦乾。
洗完澡躺牀上,火熱的身子纏在一起,不免又跟他翻雲覆雨了一場。
結束後趴在他身上,看着他俊臉和耳朵上還有着剛剛滿足後的紅暈,額頭和兩鬢都沁出了酣暢淋漓的細密汗珠,頭髮也被汗水打溼了,胸膛因爲熱血沸騰而大幅度的起伏着~這樣的他,竟讓我有種難以啓齒的‘成就感’,我撫着他的髮絲,無限柔媚的問他,“……愛我嗎?”
“嗯。”他一把將我的頭按在他胸膛上,喘着氣說,“有沒有聽到我的心跳得多快?每跳一次,就代表一句‘我愛你’……”
我用手在他寬厚結實的胸膛上劃弄着,喃喃自語的問道,“那以後,你會不會離開我?”
“死也不會,”他更把我箍緊了些,在這樣的一個迷失的夜裡,變得比我更感性,“陸雲燦,我發現我已經徹底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那我們,就生生世世的在一起吧,”
“好。”
他沒多久就睡了,因爲身體和心理都得到了滿足,所以睡得很香,而我卻失眠了……眼看睡夢中的他還是習慣的膩在我懷裡,我不得不輕輕的、略感嫌惡的推開了他,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盯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發呆。
對一個人最好的報復,就是讓他愛上自己,並且再也戒不掉後,毫無徵兆的將他拋棄,讓他變成一條離水的魚,再也得不到救贖……
*
三天後,關於公司倉庫的火災,警方給出了調查結果——火災是人爲,真正的嫌疑人是車間的另一名女性倉管員付小紅。而老胡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付小紅一開始不肯承認,但面對警方提供的物證、人證,不得不低頭了。
但當問到她放火的原因時,她卻遲遲的交代不出來……
我覺得事有隱情,於是把付小紅叫到了我的辦公室,跟江楓一起審問她。她三十多歲,是個初中畢業的普工,平時比較內向老實,也有些膽小,這次竟然被查出是防火的真兇,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沒有罵她,也沒有提將她刑拘的事,就是溫聲開導了她幾句,她才緊張的開口,“陸總、江總,我……我也是沒辦法,我是被逼的,我……我家裡很窮,有兩個孩子要養,我爲了錢,就做了這種衝動的事……只希望我說出事實後,你們別開除我,也別把我送到警察局,好不好?”
我暫時答應了她,“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