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胡俊及時出手幫陳覺化險爲夷,這讓讓我懸起來的心暫時放下了,但這場面可是我怎麼都想不到的,尤其是胡俊忙裡偷閒對陳覺露出的神情更是有點讓人啼笑皆非。
陳覺眼看着胡俊對自己丟下略顯不滿的表情,臉好像瞬間都漲紅了,嘴嘎巴了幾下,似乎要說什麼,可胡俊卻不再理他,俯身撿起二黑的武器,從二黑身上跨過去打向了其他人。這可讓一向心高氣傲的陳覺感到相當難堪,轉頭看見鼻子流血的老五還在招呼其他人幫忙,少有的在打鬥中怒吼了聲,跳過去就是一個飛腳將老五踹倒,狠命揮拳打着周圍的人發泄着心裡的不爽。
雖然兩個領頭的被打得狼狽不堪,可對方勢頭還是很猛,尤其是在那幾個高中生年齡的傢伙的帶領下,這讓我們很難佔到便宜。更可怕的是,我才發現,剛剛爲了救陳覺我現在也已經陷入混戰之中,眼看一個大個子用棍子打退了兩個我們的人向我過來了,這讓我不由得冒了冷汗。
這要是個同齡人拎個棒子,我還敢跟他拼一手,可眼看過來的是個完全不在一個級別的對手,現在近乎殘廢的我拿什麼拼啊。可眼前的形勢也不容我多想,剛遲疑了幾秒鐘,棍子就掄了過來,我慌忙側身躲閃,卻因爲腳步不靈活被一下敲在了肚子上。
肚子立馬一陣絞痛,但我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棍子的一頭,不讓他繼續打我,跟這個身高、氣力都比我強的傢伙搶起棍子來,剛幾下手就被磨得生疼,而且我簡直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了出來,可棍子還是在一點一點被人家往回拽着。
見他跟我“拔河”拔的還挺勁兒,我裝出愈發用力的模樣,那人見狀也卯足了勁,我看準時機猛地一鬆手,那大個子毫無防備的被這股反作用力弄得腳下不穩,向後連退了好幾步,如果是實力相當的同齡人,估計早就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了。
晃了這傢伙一下,我急忙一瘸一拐的在人羣裡閃躲起來,心裡直罵這些高年級的不要臉的同時,也意識到孟飛那邊兒實力確實雄厚,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個年齡段的人爲他效力。
再這麼打下去我們沒準就要輸了,這可是我不能接受的,現在面對他們那邊兒的人,不管是什麼情況,我們都不能再輸,哪怕是咬牙也要停住,爲了穩定局面,我甚至都準備要讓無賴團伙他們用刀捅幾個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之前接到電話過來與我們匯合的王春毅、周同那一路人趕來了,而且人數看上去要比我們分別的時候又多了一些,再加上常江那幫三十三中的人,離遠看去簡直是黑壓壓的一片。
如此數量衆多的援兵到了,我頓時又有了希望,連打帶躲之際,大聲對周圍的人喊道:“使勁幹他們,咱的人來了!”不少人看見這一幕也都重新振作了起來,雖然被打得有些狼狽,但還是玩命的又衝了上去。
現在我們這邊在人數上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即便那些高年級的再能打,見到這樣的情況也有點發愣,至於其他的人裡已經有些膽怯的開始往回逃了,不過即便這樣,我們兩邊也仍然處於僵持狀況,我們還是沒法徹底打退他們。
“別打了,撤!”忽然對方人羣裡誰喊了一聲,只見一直呆在後面沒直接參戰的黃思源這時候走了出來,神情凝重的看着眼前的混戰,跟身邊的人指了指我們這邊,又指向了老五和二黑,似乎在解釋着什麼。
他身邊的人聽他說完話紛紛點頭,然後上前架起老五和二黑掉頭就走,而那夥兒高中生見同夥都開始撤退,便也從容不迫的邊打邊退,漸漸脫離了戰場,不再做過多的糾纏。
陳覺和胡俊帶人在後面猛追了一小段距離,把幾個腿腳慢跑在後面的踹得連滾帶爬,但迫於再追就又返回了長樂街附近只能作罷也退回到了我身邊。
“操,可算給他們打跑了!”胡柏航走到我身旁,邊給我撣着身上的土塵邊說心有餘悸的說,我也長長的出了口氣,揉着被棍子打中的肚子。
“媽個逼的,差點玩陷了。”我惱火的對走回來的陳覺和胡俊說道,胡俊對此似乎不以爲意,陳覺則皺着眉頭說:“看來他們留了一手,還真沒那麼好對付!”
“我就覺着他們沒這麼面嘛,這一試探果然試探出來了。”我故作淡定的說着,頗有點自圓其說的意思。然後爲了避免他們再打回來,我讓大家扶起剛纔羣架裡被打到的兄弟迅速離開,心裡也有了個底線,明白別人的地頭確實是不好踩。
雖說這次遭遇戰,我們算是打退了對手,但讓我鬱悶的是,我那自詡爲“游擊戰”的逐個擊破打法似乎被人家給破解了,孟飛那邊兒把大部分人都收縮回長樂街附近絕對不是偶然的,更像是爲了專門應付我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做出如此迅速的應對,還真是讓我有點意想不到。
而張劍打聽回來的消息也印證了這點,不知道是孟飛還是羅帥放出話來,讓那些附近一帶經跟他們混跡的小混混最近這段時間都來長樂街一帶活動。雖然這樣的做法多少有避戰的意思,可這麼一來不但讓我的“游擊戰”落了空,還在無意中給長樂街增添了不少的生意收入。
不過我猜他們應該也沒想到,我會如此膽大包天,居然帶着人到長樂街的大門口耀武揚威了一圈,最後逼得他們派出一票人來追打我們,從結果上來看,似乎對我們還算有利。
可從長遠來看,卻不由得讓我又擔憂起來,畢竟以我們現有的實力,今天可以稱得上是盡遣主力,最後才依靠人數優勢和對方自亂陣腳勉強取勝,但怎麼看那都不是孟飛他們的全部實力,如果今天他們那頭傾巢出動那我們是斷然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作爲從小在西區長大身爲“坐地戶”,孟飛在人脈上絕對要比後到西區的我廣,這是不爭的事實,那些出於面子或者交情幫他幹架的高中生也說明了這點,另外現在長樂街孟家如日中天,這更讓不少人依附到了孟飛身邊。我現在都不清楚,要是孟飛把能匯的人都匯出來到底有多少人,雖說這種情況不大可能實現,但想一想確實讓我有點冒冷汗。
不過我們這邊大多人還是爲暫時的勝利感到喜悅,覺得我們不僅把面子找回來了,而且比以前更好使了,對我敢去踩長樂街的地盤也都津津樂道,看這架勢這件事兒又得傳揚開,只是不知道孟飛那邊聽到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因爲晚上陳覺要幹活,胡柏航也要幫他媽媽做事,我沒有迴向西街,帶着胡俊幾人回了洗浴中心,爲表示謝意還請他們去吃了飯。
吃飯時,我特意給胡俊敬了杯酒,說了聲謝謝,他卻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還是那麼漠然的說:“謝、謝我幹啥……”
“謝你幫了陳覺唄。”我笑道,又想起了陳覺那尷尬的樣子,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卻好像還挺埋怨的,從打完架到離開自始至終都沒看胡俊一眼。
胡俊聽到我這個理由很不以爲意撇嘴道:“我沒、沒想幫他,就是湊、湊巧了。”
“不管咋說,陳覺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也算是救了他,我應該替他謝謝你!”我很認真的說,也對這個結巴越來越有好感,即使他和陳覺一樣總是一副死相,但我想他或許也同陳覺一般都是外冷內熱的性格吧。
果然,聽到我這發自內心的感謝,他還是沒什麼反應,只是很隨意的跟我碰杯喝了口酒,然後就起身晃晃悠悠的上廁所去了,連句場面話都沒對我說。
“太子,胡俊這人咋有點怪呢?”問我話的是一個叫徐林的小子,也是最近跟了鄭輝那夥人的,那場羣架的時候表現挺生猛,相當有職業混子的潛質,而且看上去似乎也是這幾個人裡的頭。
“哪怪了啊?”我笑着問,看了眼走進廁所的胡俊。
徐林聳聳肩說:“說不好,反正就是有點那啥……”
“可裝逼了是不?”我調侃道:“我剛認識他那會兒,他比現在可裝逼多了,一見我就告訴我,你惹我我就打你,哈哈!”隨後我饒有興致的講起和胡俊相識的場面,同時也想借着聊天拉近一下和這些新人的關係。
說說笑笑之時,那良志這忽然陰魂不散的飄了進來,旁若無人的坐在了我身邊壞笑着問我:“聽說你今天帶人幹長樂街去了,真的假的?”
“你消息還挺靈的呢,知道這多幹啥?”我瞟了他一眼反問道,但心裡忽然動了想請他入夥的念頭,總覺得我也應該擴大隊伍和所謂的勢力範圍了。
他很跩的點了支菸,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說:“我得多關心你嘛,不行的時候好辦你啊!”
“你還真好心!”我陰陽怪氣的說,他卻忽然正經起來對我說:“跟你講,孟飛那邊兒可又找我那些兄弟,就是要對付你們,而且錢現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