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眼看着就是一場大雨。

人也被這天氣感染,變得壓抑起來。

落然已經回到了喬府。

離開兩年多了,紅色的大門也有些舊了,門前的石獅子,還是那個樣子,一點也沒有改變。

“老爺!夫人!”小丫鬟大叫起來。

“雲兒,怎麼了?毛毛躁躁的!”美婦人斥責道。

“夫人,六小姐……六小姐……”雲兒喘着粗氣道。

“落落,落落她怎麼了?是不是胤哲又對她做了什麼?”美婦人焦急地問她。

雲兒的手指了指緩緩走過來的粉裙少女。

頭髮高高綰起,懸一支金色步搖,兩鬢垂下兩縷青絲直至腰際,懷裡抱着的是一把棕黃色的琴。

“落落!落落!是你嗎?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美婦人跑過去,把落然緊緊地抱在懷裡。

“母親,這不是夢,是落然,落然回來了!”落然擦乾美婦人的淚,笑着說:“母親,兩年多不見,一點都沒變。”

“你這丫頭,光撿好聽的說給我聽,頭髮都白了,你都這麼大了,母親也該老了。”這美婦人便是落然的母親——靳影夫人。

“母親!”禁不住,落然淚流滿面。

“落落,我的好孩子,你終於回到母親身邊了!”

“母親,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落落會永遠陪着母親,永遠陪着您……”落然哭着說。

www_tt kan_C○

“好孩子。”

低頭依然在繡一朵花,針尖不小心刺中了指尖,鮮血殷紅了雪白的錦緞,她竟然渾然不覺。

“六小姐,您的手……”雲兒提醒道。

“哦!”落然皺了皺眉,丟下手裡的東西,衝出家門:“胤哲,等我!”

“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你,請你,等我……等我……”

北方:身着紅色戰袍,精緻的金色長劍,劍柄鑲有五顆鑽石,即使在沒有陽光的照射下,也能發出絢麗的光芒。

南方:寂寞如天的顏色,把他裝束起來,手提銀白色長劍,他的劍尖發出刺眼的光,似乎比它的主人,更急於開始這場戰爭。

胤哲面朝北方,他知道面北就是臣服的意思,那,這個地理位置,是否,已經意味着他的結局?

“老七,沒想到,你還活着。”胤珏先開了口。

“五哥。”淺淺地笑了笑。

劍起。

廝殺。

不出五十招,胤哲就沒有了招架的能力,眼看着,胤珏一劍刺來,胤哲必死無疑。

胤哲微笑着:“落然,我愛你。”

胤珏的劍有幾秒的停頓。

誰都沒有看到,有四串水珠從四個方向朝胤珏飛來,速度急快,像四把劍,硬生生地插入他的身體。他的雙眼睜地很大,不相信自己已經輸了,他的身體,在不停地墜落,墜落。

是真正的劍,指在他的眉心:“五哥。”

“老七,你要對她好。”用最後一絲氣力說完最後一句話,胤珏,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人羣慢慢散去,包括那個紅衣女子。

胤哲擡頭望了望漆黑的夜空,青衫已被染得血紅,他的腳印是血紅色的,從皇家武場延伸到這裡,他拄着劍,每走一步都很艱難,他小心地走進院子,嘆了口氣:“落然,我贏了,可是你也走了。”

“我這樣後悔我放走了你。”

他隱約地聽見悠揚的琴音,是《長門怨》,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模糊而又真實。

他不顧一切地向後花園奔去,摔倒了又爬起,跌跌撞撞,他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了兩年的身影,一個在他臨死之前唯一能想到的人,他努力使自己站穩,保持風度。裝做若無其事地喚了一聲:“落然。”

少女回首:“您回來了。府中的人怎的都打發走了?連個下人也找不到。”絲毫不着急地問。

“落然,你沒走?”

“我又回來了。”她笑了。

“爲什麼?”他也笑。

“因爲我知道,你還會回來,你要趕我走嗎?”她的臉是那樣美,讓人不禁沉醉。

“我哪裡捨得。”輕輕地擁她入懷,在她耳邊低喃道:“這一輩子,你都休想再逃走了。”

“七殿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傑公公,你這是在做什麼?”胤哲鬆開落然,問。

“七殿下,得罪了,皇后娘娘賜您到地牢呆幾日,反省一下自己。”

“母后?”胤哲明白,皇后是胤珏的母親啊,她當然要爲自己的孩子報仇,這個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竟是自己的母親若還活着,是不是也會這樣護着自己?

“公公!”落然攔住傑公公。

“小丫頭,敢攔我的路?不知天高地厚!”那公公一推,落然柔弱的身子就被推倒在地上。

她又立刻爬了起來:“公公,請您聽我說,七殿下與五殿下的比試是立過生死狀的,請您放過他吧。”

“落然,你別管我!”

“既然這小丫頭願意趟這渾水,老奴就成全你,一起帶走!”

“傑公公,你放過她!”

“皇后有令,七王府所有人都帶走!”

“七殿下。”很熟悉的聲音從左邊的牢房中傳來,音量微弱。

透過依稀的火光,胤哲看到了蜷縮在角落中的落然。“落然。”他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手穿過竹木製的欄網,伸向她:“可以過來嗎?”

落然沒有動彈,也沒有迴應。

“落然,你怎麼了?”

“落然,你答應我一聲,好嗎?”

輕輕的一聲**,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好冷,好冷,好冷……”

胤哲一掌劈去,試圖把木欄劈斷,可用盡了全身力氣,木欄,紋絲不動。

“落然,你過來,過來,好嗎?”

她扶着牆壁,顫抖着站起,剛邁出一步,又倒下,如此幾次,她放棄了:“我累了。”

“落然,你聽————”他從袖中取出一長笛,落然認得,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

放置脣邊,一支悠揚的樂曲從這不見天日的地牢中流動着,如流水一般潺潺流淌,略懂音韻的人一聽,便應知道,這支曲子,名字是————《鳳求凰》。

她努力的去聽,不放過任何一個音符,她亦努力的站起來,努力地往前走,她說:“殿下,你還記得兩年前嗎?”

兩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他,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在喬府的藍天下,她十四歲,他十七歲。

他把笛子放下,手觸摸到她的指尖,冰涼得讓他心疼,他終於抱住了她,隔着木欄抱住她,他問:“告訴我,落然,他們把你怎麼了?”

“好冷。”

“落然,對不起。”

“不要再和他們爭了,好嗎?”她求他,這是她第一次求他做一件事情,可是,他卻無法點頭。

“當年我與五哥決鬥時,我就捲入這場戰爭中了,落然,請你相信我,這場牢獄之災過去,我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傷害。”

“還出得去嗎?”

“落然,請相信我。”他緊緊地抱着她:“落然,你知道嗎?我想,我可能愛上你了。”

“我也是。”

從兩年前,他就開始喜歡她,從兩個月前,他愛上她。

喜歡和愛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事物:喜歡,只是一瞬間的事,而愛,他們用了兩年。

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七)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七)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 (一)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二)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五)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二)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七)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三)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六)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 (一)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三)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 (一)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五)
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七)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七)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 (一)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二)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五)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二)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七)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三)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六)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 (一)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三)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鐘連 (一)時掠晚暮幽香在 墨雲隱月寺中連(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