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楊明遠的人頭送了進來之後,接下來的事情便簡單了很多.在兩人各懷心思之下,楊林將自己剩下的十一個乾兒子裡留了大半在陳鐵這裡,自己只領着五個乾兒子和幾個心腹將領帶着五萬兵馬去了下游,而陳鐵雖然也知道楊林在自己這裡肯定還留了其他心腹,但卻也並不在意,一邊與留下衆將商議渡江事宜,一邊另行派人去下游五十里處安排烽火.
楊林走後兩天,陳鐵正式開始‘強行渡河‘!
蒲州城上,蕭摩柯正皺眉頭凝神注視着江面,雖然自己這月餘來將着數百里江面佈置的滴水不漏,隋軍會強行渡江也在自己意料之中,可如今隋軍這些船所擺開的陣式實在奇怪,不由人不懷疑另有目的啊.
“蕭老將軍,”身後楊諒聲音傳來:“你此次可有把握?”
“殿下.”蕭摩柯連忙轉身,卻見楊諒與裴文安正慢慢走來,連忙迎了上去,抱拳行禮道:“應該沒有問題,殿下.”
“恩,”楊諒點了點頭,和裴文安一起走到剛纔蕭摩柯剛纔站的地方,裴文安朝遠處江面只看了一眼便皺眉道:“蕭老將軍,怎麼他們所有戰船不論大小全部一字排開?而且大船在中間,小船都散在兩翼,此中莫非有什麼玄機?”
蕭摩柯搖頭道:“老夫也不知道了,若單隻大船如此排開還有些道理,怎麼那些只能載一二十人的小船也是這樣?不知是何道理.”頓了頓笑道:“不過殿下放心,只要他們敢來,我定要他們來的去不得!”
江面正中五牙大戰船上,陳鐵此時正含笑看着面前衆將,說道:‘衆將不在艙外,怎麼都進來了?”
花刀將魏文通當先朗聲道:‘我等都被丞相關在這帥船之上不放.不知丞相要我等如何指揮戰船?”
此人乃興隋九老之一魚俱羅的徒弟,任潼關總兵,此次因交鋒之地與潼關相近,故此也一起隋大軍出征.這船上被自己刻意留下的衆將中便是以他品級最高,也是與楊林最是親厚.當下笑道:“原來魏將軍是因爲此事.那不知還有哪位將軍與魏將軍一樣啊?”
“我等都是如此.”衆將鼓譟道.
陳鐵點了點頭道:“那衆人看一下你等衆人中可曾少了些人嗎?”
魏文通冷笑一聲道:“雖然此次並非所有都在丞相船中,但是隻要在船上的都已經在這裡了,要說少了幾個人倒要說少了程,羅兩位將軍,不過聽說這兩人都是丞相的結拜兄弟,平日裡與丞相寸步不離,想來今天自然另有公幹了.”
陳鐵道:“那魏將軍以爲他二人去了哪呢?”
魏文通冷笑道:“那就要問丞相了.”
陳鐵輕輕一笑,走出艙外,衆將連忙緊跟着也出了船艙,到了甲板上,陳鐵道:“衆將可曾看到我方左側有一隻寫着‘李‘字的五牙大戰船?”
魏文通向兩邊看了看,只是數百艘戰船一字排開,一眼望去哪裡能看的仔細,當下卻也只好說道:“看到了,只是丞相將他二人放在那裡,卻將我等都留在帥船,不知有何用意?”
陳鐵又看了一遍衆人,這才一字一句說道:“因爲我們這次強渡黃河是假的!”
“假的!”魏文通楞道:“那我們擺了這個陣式有什麼用?”
陳鐵道:“我們這裡是假,楊元帥那裡卻是真,我們這邊吸引敵兵注意,楊元帥卻混水摸魚趁機偷渡黃河.這下你明白了吧?”
魏文通回身看了看衆將,還是狐疑道:“就算我們這裡是假的,可以吸引蒲州城裡漢王軍的注意,可這對岸尚有漢王軍的烽火臺數百里,難道也可以不在乎嗎?再說這又和程羅二人在別艘船上又有什麼關係?”
陳鐵輕輕一笑,不答反問身邊親兵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親兵看了看天色,答道:“尚是辰時,再過一柱香的時間就是巳時了.”
陳鐵轉頭看着魏文通道:“魏將軍及衆位將軍先等上一會,一柱香時間之後自有分曉.至於程羅二人嘛”陳鐵頓了一頓笑道:“呵呵,魏將軍剛纔也說並不是所有將領都在船上,比如幾位老將軍還有一些別的將軍都不在我這帥船之中.”
魏文通回身看了衆將一眼,點頭道:“不錯,確是如此.”
陳鐵輕笑道:“那是因爲他們都被我安置在那一隻五牙大戰船之中,既然此次渡河是假,那就沒必要讓各位將軍太過冒險,若是你們在這明知是假的戰鬥中稍有損失豈不是我大隋的損失,衆位將軍豈不也是冤枉?”
魏文通懷疑的看了看陳鐵,猶豫道:“丞相真是此意?”
陳鐵呵呵一笑道:“若是衆位將軍不信,可看一柱香後會有何事發生,若我不能給諸位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待楊元帥回來後就隨諸位告狀如何?”
陳鐵看着衆人相互交流了一番漸漸平靜了下來,笑道:“大家隨我一起進艙中等待片刻如何?”說罷當先走了進去.衆將相互看看也隨即跟上.
到了艙中,陳鐵等擡衆人一起坐下,道:“我與楊元帥約定,我在此處率大軍假裝強渡黃河,吸引敵軍注意,再在巳時與下游五十里處點燃烽火,擾亂敵人烽火臺,然後再過半個時辰楊元帥從下游百里處偷渡黃河呵呵,魏將軍你認爲這個計劃如何?”
魏文通想了想道:“若真能按照計劃發展下去自然是好,只是會不會其中有什麼變故?”
陳鐵笑道:“我與楊元帥已前後商議了幾次,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了,對了,現在可到巳時了?”
陳鐵話音剛落,艙外跑進來一個小校,跪下大聲道:“稟大將軍,對岸烽火全都已經點燃了起來了!”
“好!”陳鐵大聲道:“我之計策成功,豈不可喜可賀,來人啦,拿酒來,我與衆將慶賀一番!”門口當即又進來兩名親兵,擡着一罈酒和數十個酒碗,走進來後先將陳鐵面前酒碗中倒滿酒,然後在衆將面前酒碗也都斟滿,侍立在一旁.
魏文通從艙中窗戶向外看去,果然對面烽火四起,心下也是大喜,高興道:“原本不該喝酒,既然丞相計策成功,我等敬丞相一碗!”
“好,”陳鐵端起酒杯,大笑道:“衆位將軍,幹!”
“幹!”
陳鐵舉起酒碗卻並不喝下,只是以功力吸住碗中酒水,待衆人都將杯中酒喝下,又將酒碗輕輕放下,坐下道:“衆將中可有擅於舞劍的?不防在此一舞助興如何?”
魏文通站起身,抱拳輕笑道:“我等所會都是上陣搏殺的絕技,哪裡會婦人的舞舞丞相!你酒裡有什麼?怎麼突然突然如此”最後一句還未說完已經倒了下來,衆將大驚連忙就要上前,誰知都是剛剛站起卻又立即倒在地上,片刻後有些竟已是口中白沫不止.
“哈哈哈哈,”陳鐵看衆人都已倒地不起,大笑道:“衆位將軍就在此處安眠,陳鐵恕不遠送!哈哈哈哈.‘走出船艙高聲叫道:“來人啦!傳令下去,全軍保持陣形加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