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洛,我去處理那一堆黃金的問題,可能要花上兩三天的時間,好好吃飯,勿念——朱雀院·椿』
“江櫻落!你這個小財迷!連我進了監獄都不管,竟然跑去處理那堆黃金了!”
紀洛咬牙切齒地看着手裡的小紙條,深感自己在江櫻落心中,還不如那一堆黃金要緊!
可惡!說好的我是你最重要的小夥伴的呢?
“不過……那堆黃金,好像確實比我更要緊。”
紀洛又看了一遍紙條,自顧自地把自己給說服了,他從抽屜中拿出打火機,將紙條燒盡,餘灰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將快沒電的手機插上電之後,紀洛脫掉衣服,走進衛生間開始沖洗。
雖然他只喝了一瓶生命藥劑,但是皮外傷已經基本痊癒,只是有些地方仍然青紫,搓洗時會有些疼痛。
洗完澡之後,紀洛換上了長袖的睡衣,將頭髮吹乾,隨後便鑽進了被窩,拿起了充電中的手機。
“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
紀洛看了眼時間,三點十五了,他都困得不行了,江櫻落肯定是睡了。
可是,紀洛不知道江櫻落的位置和情況,心裡有些提心吊膽的。
猶豫了十幾秒鐘,紀洛還是撥出了電話,僅僅只是兩聲響鈴後,迷迷糊糊的江櫻落便接通了電話。
“喂?紀洛,怎麼了,你出來了?”
“已經睡了?你接電話挺快啊~平常怎麼不見你這麼積極,睡得都跟死豬一樣。”
“平常我們離得近啊,我也不但心你有事,現在我在外面,當然睡不踏實了。”
“……”
紀洛聽着江櫻落的解釋,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回話了,他只是和江櫻落開個玩笑,怎麼她回答的這麼認真呢。
這個時候,江櫻落纔剛剛醒來,腦子還有些迷糊,說話的聲音異常柔和,語氣也沒了往日的搞怪,他倒是不好敷衍過去。
“我只是口嗨一下,沒想表達什麼,你睡懶覺什麼的……我並不討厭。”
“我明白。”
江櫻落此時已經清醒,她聲音停了停,一陣雜亂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坐了起來。
“紀洛,你能這麼說,我也不併不討厭~”
“嗯,我知道。”
紀洛聽着江櫻落的呼吸聲,忽然有種莫名地寧靜,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挑起了話題。
“江櫻落,你現在在哪?
“在一家破舊的小賓館裡,這裡的牀好硬,我的老腰啊。”
“怎麼不找個好點的地方,又花不了多少錢?”
“這裡是工廠區嘛,住宿條件都這樣,而且這種小賓館魚龍混雜,比較容易保密。”
“你注意安全,那麼多金子,別被騙了。”
“哈哈~放心吧,我雖然容易被騙,但是這些人還是不行的~”
說到這裡,江櫻落彷彿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她愉快地笑了兩聲,說話的聲音開始壓低。
“紀洛,我告訴你,我一開始找了個小幫派,帶着他們去了你埋黃金的地方,然後他們費盡手段,把黃金運了出來。我要錢的時候,他們想殺了我,還一副計劃通的樣子。我直接先下手爲強,不僅保證了黃金的安全,還把他們的錢全搶了!”
“刻意的吧你……那些人爲了錢,也是什麼都不顧了,不長腦子不長眼睛,死了也活該。”
紀洛對江櫻落的遭遇絲毫不感覺意外,這種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見錢眼開、見色起意的人不要太多。
“嘿嘿,我今天晚上又聯繫了第二家,明天帶他們去看黃金,希望……他們能多有點錢~”
“還釣魚?你差不多就行了,這批黃金可不少,賣了之後,你先扣除你的分成,還有……華唐商會那批貨也要分你兩百萬。刨去這些,把我的錢都換成源晶吧。”
紀洛窩在被窩裡,感覺自己幸福極了,他今天折騰了一天,身心俱疲,腦子也有些不管事,說着說着,就開始迷糊,聲音越來越低。
“別讓我擔心……早點…回來。”
“嗯,你睡吧,等回去,我給你個驚喜。”
江櫻落將手機貼在耳邊,聽到紀洛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隨後,他的呼吸漸漸悠長……
他睡了。
江櫻落聽着紀洛的呼吸聲,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她挪動了一下身體,重新縮回了被窩,又等了一會兒,江櫻落掛斷了電話。
“晚安。”
狹窄的賓館房間中,穿着衣服的江櫻落躺在牀上,沒有了一點睡意。
想着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少女扯了扯了薄被,換了兩個姿勢,試圖強迫自己睡去。
閉着眼睛的黑暗中,江櫻落的思緒漸漸飄遠,過往如雲煙般在她眼前蔓延,她沒有閃避,也沒有後退,就那麼平平淡淡地,走了進去……
·“櫻落,你要記住!你是烈劍江家的嫡女,你必須要變強,要比任何人都強!你要擊潰所有對你的質疑,站到至高的位置上,重現我們先祖的榮光!”
幽暗的夢境中,那衰老的老人躺在白色的牀褥上,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小小的,被他攥在手中,有些痛,但更多的是一種熾熱。
“不要哭,櫻落,離別是命中註定,爺爺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在那裡看着你,看着你有一天……成爲江家的驕傲。”
老人的聲音沙啞而低微,他看着她,目光中滿是期許,沒有催她練劍時的嚴厲,也沒有了照顧她時的慈祥,他鬆開她的手,摸了摸了她頭,嘴脣動了幾下,可他的聲音……她已經聽不到了。
然後——她的父親抱起了她,視線中,爺爺用盡全力,仰頭看着她,輕輕點了點頭。
陰沉的晦暗中,老人慢慢閉上了眼睛,無聲地垂下了頭……
對於名叫江櫻落的八歲女孩來說,這就是最初的離別。
那一天之後,她再也沒見到過疼愛她的爺爺,從小就照顧她的人徹底消失,再未歸來。
她曾無數次偷偷的跑回老宅,坐在缺了角的屋檐下,看着滿院盛開的櫻花,哭得稀里嘩啦。
之後,她的父親會很快找到她,訓斥她今天的課業沒有好好完成,帶着她回到道場,繼續辛苦的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