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銘四人向徐素瑤表示忠心時,將他們所知道的關於長公主眉馨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她,包括公主府與徐府的密室、暗語的使用、長公主曾經被迫走的路以及那分作兩個派別的勢力。
當時徐素瑤記憶深刻,周管家與單劍均信誓旦旦的說,這些事情十分隱秘,連聖上都不知曉。
結果呢,大元的聖上知不知曉,徐素瑤不知道,但她非常的清楚,大齊的皇長孫殿下知曉,並且是在來到大元不過幾天,就十分熟門熟路的找到密室、進去打探一番了。
而昨日過來的那些道士,雖然人在隨意堂找了半個時辰,可結果人也找到了啊!可見隨意堂的密室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隱秘。
徐思銘沉吟片刻,突然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雙刀在徐府與人打了一仗的事情單劍告訴徐思銘了,可連單劍都不知道究竟徐府爲什麼被人盯上了。
徐素瑤笑的有些勉強,“是有些事情不方便現在告訴你,不過你放心,這些事情還需要你幫忙,等能揭露的時候,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徐思銘有些悶悶不樂,徐素瑤忙道,“你看,先前你瞞着我長公主的事情瞞了十幾年,我也沒有怪你,對不對?僅此一次,下不爲例,如何?”
徐思銘這才勉強答應了,“那林氏的事情交給我處理,你不能心軟。”
徐素瑤點了點頭,不管徐思銘要怎樣對待林氏,都與她無關係了。既然沒關係,她又怎麼會管呢?
又聊了一些昨日的疑心處,徐素瑤突然問道,“姬老先生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徐思銘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不太樂觀,你也知道,士族根基太厚,寒門子弟處於下乘,與他們相比差的太多了。”
“究竟怎麼回事?”徐素瑤也有些好奇、緊張。
她雖表了態不參與寒門的聚會,卻並沒有表態說自己一定會是寒門的對立面,現在不是她出面的時候,她只能默默在背後出謀劃策,出一份力了。
“平陽公主針對樞雲社創辦了一個殊賦社,當日就給樞雲社下了挑戰書,昨日我與姬老先生商量了一日也沒有選出適合迎戰的人。”徐思銘說話的時候也帶出臉上的表情來,似乎已經認定樞雲社必輸了。
“殊賦社選派了什麼人,讓你同姬老先生這麼悲觀?”徐素瑤忍不住問了句。
“這批寒門中有兩個天賦異稟的人物,一名壬茗華,擅長作畫,一手丹青震撼人心;一名鍾紫期,擅長撫琴,他的琴藝可令百獸起舞”,徐思銘絲毫未曾注意到徐素瑤聽到鍾子期名字時臉上的怪異,接着感慨道,“可壬茗華的畫再好,比不過董府的林姑娘,鍾子期的琴肆意灑脫,卻比不過平陽公主壓人一頭的氣勢,我的棋藝,勉勉強強能勝過周姑娘。”
林姑娘指的林月茹,周姑娘指的周凌霜。
而林月茹的畫、周凌霜的棋甚至平陽公主自己的琴藝,都是得到名家悉心指導的。
平陽公主此舉確實過於針鋒相對了,樞雲社取將會成爲大元支柱且無盤絲錯節的聯姻關係,很純粹的爲聖上效力之意,而殊賦社,聞名知意,這就是赤裸裸的告訴寒門學子,士族,生來就高他們一等,更爲不能忍受的是,平陽公主的殊賦社內全是女子,若這一次比試輸了,樞雲社可以直接解散了。
徐素瑤也陷入了矛盾之中,於公,她自然希望寒門學子可以初戰告捷,連勝三場,在京城站穩腳跟,可是於私,她是林月茹的朋友,不願意看林月茹再受打擊。
“後兩場勝出的把握多大?”徐素瑤決定,如若可以,可用三局兩勝制贏了這次比試。
“贏的可能性不過四分。鍾子期作爲男子,風格雖灑脫卻過於肆意,即便琴聲動聽,也無法在這樣的氛圍中獲勝”,徐思銘嘆了口氣,若沒有捲入這場寒門與士族的爭鬥,鍾子期一定可以成爲一代名士,“周凌霜簡直就是一個棋癡,她的心思全撲在棋上,可不是我這個大忙人能比的。”
“少來”,徐素瑤打斷了徐思銘的自怨自艾,“依我看,這場比試的結果未必如你們所想的那麼悲觀。”
徐思銘眼神一亮,“你有辦法?”
“山人自有妙計”,徐素瑤賣了一個關子,“不過我有幾點要求,若你與姬老先生能做到,這次比試我就有六分把握了。”
見徐思銘認真在聽,徐素瑤豎起第一根手指,“首先,你們需請三個人做裁判,一個姬老先生,一個我,至於另一個,你們自己看着辦,但一定要是士族那邊的人。”
“這個容易,姬老先生本身就出身名門,且負有盛名,請他做裁判必定大家都沒有意見;葉館主也算是代表士族的典型了,他也可算作一個,至於你嘛,雖然難了點,不過把你加進去湊個數應該還是能辦到的。”
徐素瑤撇了撇嘴,這個小弟,隨時不忘打擊自己一番,“其次,比賽琴藝的那天最好能下點小雨,要煙霧朦朧的那種,這個你能做到嗎?”
現在是五六月份,下雨的日子有是有,但是這個時代預測天氣屬於機密,推算這一時間有些難度。
果然,徐思銘思索了一番,才道,“這個,得看運氣了,不過半個月內若有合適的日子,我們一定會把握住。”
徐素瑤這才笑道,“最後一點,就是你必須勝過周凌霜!”
前兩者她可以用點別的手段,可是最後一點她不能,徐思銘好面子的程度可不是她能架得住的,萬一弄巧成拙,日後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徐思銘笑嘻嘻的說道,“我自然是可靠的,你若是確定有妙計,那我們這次比試贏定了。”
天時地利人和,自然會贏。
不過徐素瑤沒有說出口來,“林氏怎麼處理我不管你,但是她與薄荷肚子裡的孩子你必須保證能生下來。”
徐思銘打了一個哈哈,轉身回齋草堂去了,徐素瑤則叫了冷嬤嬤來,尋找牙婆把湘來苑別的丫鬟發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