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爺,這毒本就難解難識,端王爺怎可遷怒於人?”肖一眉拔高了聲音。
蕭楠霆攥緊了拳頭,青筋暴起。不過,他很快壓抑了自己的心思,眼睛絲毫不離開徐素瑤,聲音卻陰冷而又堅定:“將這種毒,詳說一遍!”
端王爺是大元的客人,同時又是享譽大元大齊年輕人中的佼佼者,他怎麼說話都不爲過。因此,這些鴻儒並沒有生氣,而是安安靜靜的聽着肖一眉解說。
等聽完肖一眉的話,蕭楠霆忽然鬆了一口氣。
“這樣啊!”他似輕鬆了很多。
肖一眉不解:“這樣?”音調愈高,似是懷疑:僅僅這樣?你這是認爲這還輕鬆了?
蕭楠霆並沒有聽出他的話外音,而是將精力全部集中在了徐素瑤身上,見她似乎又有昏睡過去的架勢,忙握緊了她的手,在她耳邊低喃:“素瑤,我來了,你不要睡,千萬不要睡。”
“楠霆?”徐素瑤隱約間、耳語般地回覆了一句。
蕭楠霆欣喜若狂,只要徐素瑤還清醒着,就有時間,就有機會,就來得及!
“解毒之蟲吃淨引蟲後會如何?”蕭楠霆頭也不回的問道。
肖一眉知道,這是在問他,雖然不滿意蕭楠霆的態度,可此時徐素瑤纔是最重要的,他也顧不得了,便道:“解毒之蟲體積偏大,人體最多隻能承受五隻這樣的蟲子在血液動脈內行走。肖某人見貴郡主底子薄弱,只放了三隻。這三隻,在吃淨引蟲後,會從指尖處出來,陽光會殺死它們,連帶着殺死它們腹中的引蟲。”
“既如此,爾等退下吧!”端王爺起身,用皇室的氣勢,壓制地看着面前的衆人。
他知道,這羣人都是關心徐素瑤的,若是用講理的方式,肯定勸說不走他們,若是勸說不走他們,他與素瑤便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果然不出他所料,周學士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荒謬!素瑤現在情況危險,你讓我們全部退下?端王爺,這裡是大元,躺在這裡的是大元的貴郡主!”
葉館主也補充道:“貴郡主還是銘文館的學子!”
蕭楠霆並不吭聲,只是打了一個手勢。瞬間,十來名人憑空出現。
“端王爺,你太放肆了!”拓跋倉怒道。
可隨後,他便軟了身子,倒了下去。
離他不遠處的肖一眉、撫止二人,架住了他的胳膊:“端王爺,你這是做什麼?”
蕭楠霆再動一個手勢,那十來名人便不動聲色地將這羣人架了出去。
白英要掙扎,蕭楠霆卻衝着她點了點頭:“相信本王!”
白英點了點頭。那些人不明白,她卻明白,端王爺這是有別的法子救貴郡主,只是必須要所有人迴避。
一旁的白芷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拉住了白蘇要走。
待整個院子裡只剩下蕭楠霆與徐素瑤,以及已經隱藏在暗處保護的人時,他才從徐素瑤身後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聲命令:“徐素瑤,開啓空間!”
徐素瑤皺着眉頭,似乎要反抗。
蕭楠霆急了,又說了兩遍,可徐素瑤就是不聽。
他狠了狠心,從旁邊撈過剛剛白芷端出來的那盆水,呼啦一下,澆透了兩個人。
徐素瑤渾身一顫,眼睫毛彈了彈,終於睜開了眼。
蕭楠霆立刻將現在的形勢說了一遍,徐素瑤啞然,隨後心思一動,兩個人來到了隨身空間,她又立刻將時間流逝速度,調成了外面的十分之一。
這樣,太陽落山之前,她原本只有五個小時的時間,現在卻有了五十個小時。
不管怎樣,這羣引蟲總能被吃完了吧?
身體的痛還在繼續着,不知是因蕭楠霆就在自己的身邊,還是因爲心中惦記着,蕭楠霆是不是知道了時間的秘密,徐素瑤竟然沒有再暈過去。
而那邊,蕭楠霆一刻不停,利用隨身空間裡的藥草,制了一碗止疼藥出來——自從上回發生沒有爐子,蕭楠霆只能口嚼碎度解藥給徐素瑤,結果導致他自己中毒的事件後,徐素瑤便在空間裡製備了一套製藥的工具,這會兒正派上了用場。
止疼藥做好,蕭楠霆端着藥碗來到徐素瑤身邊,長臂一撈,讓她半身靠在自己身上,便要去喂她喝藥。
“不。”她發白的嘴脣溢出一個拒絕的調子。
“怎麼了?乖,喝完藥就不疼了。”蕭楠霆完全沒有了剛剛的煞氣,現在的模樣就像是個溫柔貼心的小老公。
“止疼藥,也會減緩血液流速。”徐素瑤苦笑。
蕭楠霆神色一暗。
“楠霆……”她側身,撫住了他的臉,“長痛不如短痛,我熬的過去。”
她知道,蕭楠霆配置的那副藥,絕對是質量超好的止疼藥,甚至於可以讓她沒有一絲疼痛之感!可是,那種藥副作用很大,減少記憶力,產生輕微幻覺,讓她身體羸弱甚至成爲一個弱不禁風的廢人。
她知道,自己現在痛不欲生,讓蕭楠霆心疼,可是她不能冒險,不能讓自己成爲一個沒用的人。
“我會替你處理好所有的事情。”蕭楠霆輕聲道。
“不。”徐素瑤露出一個悽美的笑容,“徐素瑤會成爲站在蕭楠霆身邊的人,而不是躲在他身後的人!”她的話堅定無比,讓蕭楠霆心中一痛。
“我不需要!”他沉聲道。
“可是,我需要。”她亦毫不退讓。
“你會死的!”蕭楠霆知道那種疼,或許現在的徐素瑤還能撐得過去,或許她還能撐得住一個時辰,可是誰能保證她還能撐得過去十個時辰?二十個時辰?萬一她撐不過去,咬了自己的舌頭怎麼辦?萬一她撐不過去,這麼疼死了怎麼辦?
“那就,把我綁起來,塞住嘴巴,讓我的牙齒碰觸不到我的舌頭。”她聲音低低地,似乎說的不是自己。
這聲音傳到蕭楠霆耳中,讓他眼中一紅,只聽砰的一聲,藥碗滾的老遠。
他扯開自己的衣服,擰成了繩子,將徐素瑤手腳綁了起來,隨後卻是將自己的手指塞進了徐素瑤的嘴裡。
“若是疼了,就咬我。”他的聲音也是萬分的堅定。
徐素瑤眼中一澀,點了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慢慢地,徐素瑤又失去了意識,蕭楠霆不得已,再次弄醒了她,而她,慢慢地雖然身體清醒着,腦子卻越來越迷糊……疼的厲害,她就掙扎的厲害,牙齒也咬的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