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月茹狠狠的點了點頭，“月茹必當不負貴郡主的期望！”
“本宮對你的期望可不止這一點。”徐素瑤斟酌了一下言語，才慢慢地道，“本宮還指着你後繼有人。”
這個後繼有人，端看林月茹自己怎麼理解了。可以理解爲成親生子，也可以理解成收受學生。
“貴郡主請放心，月茹不會再胡思亂想了。”林月茹紅了紅臉，“勿倌大師給月茹批了一卦。月茹塵緣未了。”
林月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後來幾乎聽不見了。
徐素瑤便知道，這個“塵緣未了”，可不僅僅是塵緣未了了。
本來以爲是林月茹有了桃花運，準備套問知畫一番，沒想到是林月茹聽了大師的話，自己想通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不說別的，最起碼證明了一點，林月茹已經走出了退婚的陰影了！
“想通了是好事。”徐素瑤很高興。
“說起這個，月茹應該感謝貴郡主。”林月茹起身，從書桌上取過一個卷軸，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幅畫，正是畫的徐素瑤他們乘坐熱氣球的場景。
畫中的佈景很簡單，連熱氣球這個應該着重畫的物品都略微虛化了。徐素瑤仔細看了看↑，..，發現林月茹重點描繪的是人物的神態。
這麼一看，徐素瑤眉心擰了擰，她分明看見，那兩個太監的表情神聖而又恭敬，而她與蕭楠霆的神態，分明是幸福而又溫馨。
看來林月茹這幅畫，自己又要藏到空間去了。
“月茹要將這幅畫一直藏在身邊。”林月茹看着手中的畫，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臉上閃現的，全是母性的光輝。
徐素瑤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藏在她那裡也可以，只要不出去展覽便罷了。
“貴郡主，月茹一直以爲，這世上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嫁於敏公子，然後拋棄畫藝，安心做一個普通的婦人。”提到董忠敏，林月茹的表情淡然了許多，那曾經哭到撕心裂肺的痛，似乎完全成了過去式。
“哪怕稍微好一點，就是敏公子允許月茹繼續作畫，月茹可以繼續擁有這麼一件小的樂趣。”林月茹又道，隨後嘴角一翹，露出一抹苦笑，“貴郡主，月茹所有的願望，對未來所有的幻想，全部建構在一個事實上，那便是嫁於了敏公子。可現在，月茹被退婚了。”
“月茹原本想着，被退婚了，要不一條白綾了此殘生，要麼孤燈殘影，日後與佛相伴。可不曾想，看到了貴郡主所制的熱氣球。”她握住了徐素瑤的手，微微顫抖着，激動的說道，“貴郡主，是您讓月茹知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一條路可走，也讓月茹知道，在這個世上，換一個角度看世界，換一個角度看問題，總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徐素瑤心中有些訕訕的，她當時可沒想到這麼多，林月茹的感悟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既然如此，你就該對本宮放心。與端王爺之間的關係，本宮自有分寸，與你無關，更與你的吉利不吉利無關。你不會影響任何人，所以不要成日裡胡思亂想了。”徐素瑤道。
這話平日裡說出來有些殘忍，好像在說對方是個無足輕重的東西一般。
而此時說出來，卻很符合兩個人的心境。
屋外，蕭楠霆嘴角微翹，他聽了徐素瑤的話，第一反應就是，任何人，都不會影響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他很滿意，很滿意他的貴郡主這種態度。
讓那些跳樑小醜自己鬧騰去吧。他二人，註定了在一起，便不會被他人所幹擾。
心頭歡喜着，蕭楠霆輕聲咳了咳。
徐素瑤微微愣了愣，才注意到屋外的蕭楠霆。
山上的寒舍比較簡單，只一個小單間，大白天的，她二人即便說些悄悄話，也不會跟做賊一樣關門閉戶，這般，便成了蕭楠霆堂而皇之地偷聽了。
徐素瑤微微惱怒，蕭楠霆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本王剛剛隨喜了一番，卻意外的碰到了勿倌大師，他非要請貴客過去，本王無奈，只好親自過來找你了。”
“貴客又不一定是本宮，端王爺非要以這個理由偷聽？”徐素瑤挑眉，她在跟林月茹說閨蜜間的私房話好不。
“呀！”林月茹一驚而起，隨後萬分赧然的看着徐素瑤道，“勿倌大師確實算了一卦，說今日有貴客來訪，是月茹忘記了……”
徐素瑤鬱悶了，那個所謂的勿倌大師……好吧，看在人曾經允了她看菩提樹，而她因此得了菩提樹的種子，最後擴展了空間的份上，她就不吐槽別人是個騙子了。
“本宮去去便來。”徐素瑤起身離開。
“本王瞧着那個勿倌大師有些古怪。”蕭楠霆一面與徐素瑤走向前殿，一面叮囑道。
“既然古怪，爲什麼還要讓本宮去見他？”徐素瑤突然發現“本宮”、“本王”的對話很有意思。
也不知道是兩個人心有靈犀的越厲害，還是因爲徐素瑤過分強調了本宮兩個字。蕭楠霆說話的重音也變了味兒：“本王說的古怪，不是說人帶有惡意。而是說，嗯，古怪。善意的古怪。”
徐素瑤瞭然的點了點頭：“你是說，他是衝着我來的？”她指着自己的鼻尖。
“嗯，所以讓你當心點。”蕭楠霆道。
徐素瑤點了點頭，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姚冉紫等人都跟在後面，一行人走到了勿倌大師的門外，卻有個小沙彌攔住了蕭楠霆等人的去路：“各位施主請止步，師父只見徐施主一人。”
蕭楠霆跨前一步：“貴郡主會與本王一同進去。”
小沙彌猶豫了一瞬，而後又堅定了立場：“若是徐施主不願一人進去，那小僧只能遺憾的讓徐施主離開了。”
徐素瑤打量了那小沙彌一番，又上下看了蕭楠霆一番，笑問蕭楠霆道：“怎麼，抓住大師的把柄了？”
小沙彌臉漲的通紅，他明明掩飾的很好，怎麼這兩位施主像是知道師父吩咐了別的話一般？
“好了好了，不會撒謊就別撒謊了。”徐素瑤往那小沙彌跟前走了一步，“告訴你的師父，就說徐施主與，額，蕭施主，來了。”
“額，嗯，好的。”小沙彌嗖的一下鑽進了身後的屋子，不大一會兒，又重新走了出來，悶聲道：“師父請兩位施主進去。”
他咳了咳，目光炯炯地接着道：“請旁的施主去廂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