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長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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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齊皇長孫蕭楠霆,是大齊聖上蕭赤禎唯一的嫡孫,其父蕭索易十五年前下落不明,年僅五歲且無兄弟扶持的蕭楠霆便成了衆矢之的,結果那些對他出手的親王一一倒臺,或是命喪黃泉,或是貶爲庶民,或是禁足終生,蕭楠霆卻平平安安的活到今日。

三年前,大齊滿朝文武均請旨立蕭楠霆爲儲君,蕭楠霆卻當場表示自己只會做一個富貴閒人,同時請旨立聖上的皇孫、已故康王之子蕭楠傅爲皇儲,並在這僅僅三年的時間,幫蕭楠傅將皇儲之位穩固下來。

“往年,大齊的使者都是年長些的王爺,今年卻是蕭楠霆主動請纓,他這一行爲,可是又將自己架在了火上烤。”徐思銘眼中閃爍着野狼覓食的幽光,語調中隱藏不住自己的興奮,“已經有人猜測,蕭楠霆先前的行爲都是一個幌子,爲的是自己可以自由出入別的國家,他的心志,絕不僅止於大齊的聖上之位!”

徐素瑤眼皮一跳,想到那個全身上下覆蓋着沉寂氣息的男子,想到那夜密室內男子一無所獲眼中隱藏不住的星點失望,她張了張口,想替蕭楠霆辯解幾句,突然發現自己無從下手。

是啊,若成爲了大齊的儲君,蕭楠霆只能在大齊境內、皇城之中,被束縛在宮門之內,可如果他只是一個閒散王爺,便可以利用使臣身份出使鄰邦亦或者是利用欽差身份走遍大齊,暗地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日事成,憑藉他的人脈、能力,拉下聖上自己上位都不是問題。

可徐素瑤不願意相信那個男子竟是個去他國打探國情,意圖發動戰爭的野蠻人!

徐素瑤打心底裡討厭戰爭。

徐思銘才智過人,自然不願泯然衆人,因此遇到越強的敵手越興奮,自己興奮了半天突然發現徐素瑤還在自己身邊,覺得徐素瑤必然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明日還要去見閔夫人,你早點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一會兒我派人給你送些書籍去,你將我做了記號的都看一看,不要讓閔夫人見了你第一面就不願意見第二面。”

徐素瑤答應着袖了請帖晃回了落蕊院,見白芷正在給衣衫薰香,便讓她將請帖收起來。

白芷、白英、白蘇、白芍,是新提上來貼身伺候徐素瑤的一等丫鬟,其中又以白英識字較多,爲人細心,還搭配的一身好衣裳,徐素瑤便讓她掌管首飾衣衫等物什,白芷識字不多卻爲人沉穩公正,成了落蕊院的小管家,徐素瑤與外交際的貼身丫鬟,至於白蘇白芍,一個梳的一手好頭髮,一個做的一手好菜,都各司其職,兢兢業業。

白芷見是個請帖,忙打開看是誰家,見落款是董府閔氏,欣喜的問道,“郡主,可是那第一夫人閔夫人?”

徐素瑤微微點頭。

白芷立馬就咧開了嘴笑起來,那閔氏還有個外號叫做“三日師”,即做一個人的老師只做三天,而後兩個人毫無干系,可即便只有三天,受過閔氏教養的女子卻全變成了搶手的香餑餑,高門子弟搶着迎娶的新娘子。

白芷想到郡主已經及笄,眼看着就要談婚論嫁,立刻笑的合不攏嘴,忙出去找白英,商議着明日出府的事宜。

而僅僅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徐思銘就打發了人給徐素瑤送了好幾個箱籠的書籍,從啓蒙的千字文到大元珍藏的歷代史書,更有各類人物誌、奇俠傳、風情考,每個箱籠上面都掛了個牌子,寫着看書的順序,循序漸進,勞逸結合,以免徐素瑤看的吃力乏味。

還有個單獨的小箱籠,裡面竟是當下的大事記,更有世家大致的資料介紹,徐素瑤一喜,情不自禁的看起來,到了夜間更是鑽進隨身空間一本本細細鑽研。

次日一早,徐素瑤吃了一晚陽春麪,又喝了一碗羊乳,在院子裡轉了好幾圈當做鍛鍊身體,之後才坐在梳妝鏡前讓白英等人打理。

等到收拾好了,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出了外院,徐思銘見了笑道,“你該好好誇誇這幾個丫鬟,倒把你拾掇出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來。”

一行人到了董府,卻不是往女子所在內院走,而是徑直去了外院書房,到了書房外,更有董府的兩個丫鬟領着白芷等人去了偏房,只餘下徐思銘與徐素瑤兩個人。

徐素瑤看了徐思銘一眼,見對方面無異色,就知道他是知情的,不禁在心裡撇了撇嘴,有種所託非人、赴鴻門宴的感覺。

果然,書房內除了閔夫人外,還有一個樣貌嚴厲的嬤嬤,卻無一個服侍伺候的小丫鬟。

徐素瑤一進去,那個嬤嬤就仔仔細細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徐素瑤雖然心裡有些不自在,卻沒有流露出半分。

閔夫人見了,便在心裡點了點頭,雖然舉止不太合乎大家規矩,好在卻不出格,又兼氣質尚可,稍作調教也能矯正過來。

這麼想着,閔夫人便衝着徐素瑤、徐思銘點了點頭,“坐吧,當自己家裡一樣,不要客氣。”

徐思銘吁了一口氣,幸好,若是徐素瑤一進門就被趕了出去,他還得花時間消除輿論影響,徐素瑤能過了第一關,他已經在心裡謝天謝地了。

徐素瑤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書桌對面的椅子上,剛一坐下,就聽見那個嬤嬤厲聲說道,“起,重坐!”

徐素瑤臉一紅,略微怔了片刻,又聽那個嬤嬤唸經一般把標準坐姿唸了一遍。

徐素瑤這才明白,原來是因爲自己坐姿不合當下禮儀,只能微紅着臉起身重新坐下,矯正了兩遍才正確,說話的嬤嬤勉爲其難的說道,“郡主乃天之貴胄,更要比他人注意言行舉止,萬不可隨意任性而爲,失了皇室的顏面……”

徐素瑤一一應了,閔夫人見說的差不多了,才輕語出言打斷,話中帶着輕笑,“好了冷嬤嬤,日後有的是機會,可別現在跟我搶時間。”

事後徐素瑤才知道,這個冷嬤嬤是閔夫人特意從宮中請出來、專門教導自己言行舉止的教養嬤嬤。

冷嬤嬤不苟言笑的應了一句是,告罪後才退下。

徐素瑤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閔夫人的連環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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