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平和王貴兩人都是徒手持叉,要展現一回古人原始的抓魚方法了。張太平站在一個水流比較活躍的地方,這種地方水淺,且常有大魚來玩逆水而上的遊戲。張太平就站在那裡凝神盯着水中,一動不動地在等着大魚的到來。持叉鼎立像一座經歷風雨而不倒的雕像。
範茗不明所以剛想發問,行如水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說話,看着。
張太平終於動了,鋼叉如閃電般插進水裡再猛地拔出來,帶起一片水花,上面還穿着一條足有一尺多長的大魚。將叉子上的魚甩到範茗跟前又開始凝神靜等。
範茗看着跟前已經被穿了個窟窿卻還在掙扎着搖擺着尾巴的大魚,第一次對除了行姨之外的張太平產生一股崇敬的心裡。想要將地上的大魚抓起來卻又不敢,還是行姨拾起地上的大魚走開一段距離直接在水邊處理了。
這種方法簡單是簡單,但卻對人的要求太高,考慮到眼力、計算準確度、爆發力三者缺一不可。眼睛看清楚魚的方位卻還要考慮光的折射規律,所以下叉的地方就和看到的地方有一定量的位移偏差,然後要爆發力強到魚在水下感應到水面叉子進水時的波動但卻沒時間多開的地步。不然即便看清算準,一叉子下去卻扎一叉空水,魚早就跑開了。
王貴和張太平的方法如出一轍,都是最原始的方法叉魚。看上起王貴的方法比之張太平還要成熟,只是最後的那一爆發瞬間不如張太平。王朋也有模有樣地學着張太平的樣子,但是每次將刀插下去總是撲個空。到頭來一條魚都沒有抓到。楊萬里三人倒是用衣服抓到了不少,但都是一些小魚小蝦,再多也成不了氣候的貨色。薑還是老的辣,前期看作是無用的編草網,後期卻是大發神威,一撈一網且還都是大魚,小魚根本上不了網。
最後一比,還是錢老頭與牛俊峰這一隊抓的大魚最多,而且個個活蹦亂跳沒有一點傷害。張太平和王貴抓到的基本上全都死了,被叉子叉個穿堂正過,不死不行呀。至於楊萬里三人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全都是些小魚。
這次卻沒有再抓到一條劍齒魚,只能感嘆之前兩條狗誤打誤撞的好運氣了。
就在衆人在湖邊將魚處理完畢準備離開的時候,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從南邊的山壁後面飛出來一大羣水鳥。撲啦啦降落在水面上,蓋住了小半個湖面。水鳥的種類繁雜,數量上更是不以計數。剛開始一羣人周圍還沒有膽敢落下來的,但是過了會兒,見到沒有什麼傷害它們的舉動,這纔在一羣人的周邊落下了幾隻水鳥。大多是不認識的鳥,只有少數是以前在河裡或者動物園裡面看見過了。
現在還是下午“嘶...快看,哪兒,白鶴!”楊萬里吸了一口氣說道。
衆人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直純白色的大白鶴鶴立雞羣。正在一隻腳立在岸邊用嘴梳理着羽毛。旁邊還有幾隻白鷺,就是“一行白鷺上青天”中的白鷺。幾人趕緊將手裡的魚交到其他人手裡端起單反開始瘋狂拍照。
這裡湖面上飛舞穿插着的水鳥差不多能鋪滿整個湖邊的少一半,可還是又少部分水鳥從上比後面源源不斷地趕來,有愈多欲佔滿整個湖面的趨勢。
照相...照相...咕...就在衆人正被這種少見的景象鎮住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聒噪聲打破了衆人欣賞不少見水鳥的心境,但卻沒有人感到煩躁或者生氣,反而有些高興。
“是鸚鵡回來了。”範茗聽到這個聲音立即歡叫着。這隻鸚鵡都有點成精的意思了,對人的心性很是敏感,能準確感應到那些人是危險的那些人是善良無害的,當時初次見面雖然和範茗小姑娘開了個玩笑,但是在下來的相處中卻是和她最能處得來的。所以範茗對這隻鸚鵡也是很是喜歡的。
這個傢伙在進山沒多久就捺不住性子和衆人一起緩慢前進,早早飛地沒了影子,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出現了,還和水鳥羣混在了一起,充當起了南郭先生。
“好傢伙還勾搭回來一隻。”牛俊峰笑罵着道。
大家往鳥羣中一看,這不是還有一隻鸚鵡在向這邊不停地看着。
張太平這隻鸚鵡是個男子漢,這傢伙的智商不好評估,擬人性很強,學習能力也很強。得意的向鳥羣中叫了幾聲,衆人不明所以,可是隨後的動作卻向衆人做了解釋。隨着它的叫聲,好像醜媳婦見公婆似的,鳥羣中的顏色鮮豔好看多了的鸚鵡向這邊飛了過來。
等到兩隻鸚鵡站到一起,張太平的那隻叫聲更是得意了“照相...照相...咕...”
衆人不由一樂,紛紛拿起相機拍了幾張照片,鸚鵡這才飛過來立在張太平的肩膀上。向它媳婦叫了幾聲,它媳婦卻猶豫着不敢上前來,它不由得叫聲就嚴厲了許多,它媳婦這才猶猶豫豫小心翼翼地飛到張太平的另一頭肩膀上。衆人見此紛紛大笑,這鸚鵡還是個訓妻有道的主。於是沒有忘記拍下張太平肩頂兩隻鸚鵡這一幕畫面。
王朋向水中扔了一塊石頭,正在捕魚的水鳥紛紛飛起,千鳥齊飛,這場面不可謂不壯觀。事有反常,其他水鳥都飛了起來,卻還有兩隻站在四水環繞的一塊石頭上,老神在在地啄食着剛抓上來的魚。
錢老頭感嘆道:“竟然還有丹頂鶴,衆人也看見了這兩隻比較膽大的不同尋常的大鳥。頭上一簇紅色的絨毛鮮亮醒目,一腿單支,一爪還抓着一條銀色的筷子狀細長魚,不是丹頂鶴還能是什麼。
“啊啊...啊!那傢伙在吃劍齒魚,專挑劍齒魚吃呀!真是暴殄天物呀!”何成看見丹頂鶴正在吃的和一隻爪子抓的魚一陣狼哭鬼號。
楊萬里哭笑不得地道:“大哥,人家能吃那是人家的本事,有本事你自己去下水抓去,在這裡羨慕嫉妒恨有個屁用。”
其實王朋看見丹頂鶴在吃的是劍齒魚也感到一陣肉疼,這段時間掉進錢眼的傢伙自打聽何成說這麼一條能值個幾百上千塊錢,就不可抑制地將注意打到了劍齒魚身上。現在看見兩隻丹頂鶴竟然在吃幾千塊錢的魚,恨不得張雙翅膀飛過去從兩個傻鳥嘴中奪下幾條劍齒魚,然後再將兩隻傻鳥宰了吃肉。毫不知這麼兩隻鳥可比幾條几千塊錢的魚值錢多了。
王朋氣不過去,剛想要拿石子扔那兩隻站在水中高出的石頭上悠閒吃魚的丹頂鶴,被張太平拉住了。
“你想要幹嘛?”張太平沒好氣地問道。
“大哥呀,它們吃的可是幾百上千塊錢的劍齒魚呀,就這樣被糟蹋了。”
張太平道:“這是動物之間自然的不是規律,這麼多水鳥在這裡肯定生活的時間不短了,可是水裡的劍齒魚還沒有斷種,說明水中的劍齒魚不少,並且有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你瞎什麼心?”
王朋欲言又止。
張太平豈能不明白他的心裡,便嚴肅地說道:“這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你在山裡吃幾條沒人知道也就罷了。如果想要拿出去賣錢就是犯法的,被人知道了關進去,到時候可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
張太平的話說得有點重,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讓王朋噤若寒蟬。他最怕的就是張太平不認他這個兄弟了。其他人聽着這話在理,也都紛紛點頭,對劍齒魚的心思不覺小了許多。
在衆人驚奇的眼光中,兩隻丹頂鶴吃完幾條魚不但沒有飛走竟然向着人羣飛了過來,在二三十米外落到岸邊上。衆人好奇它們想要做什麼。也就沒有其他的動作,都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範茗捏着小拳頭,手心緊張的滲出了滿手的汗水。
兩隻丹頂鶴觀察了一會兒,見衆人沒有什麼危險的動作,且那邊人羣中實在有一種強烈的想要親近的氣息,所以又試探着向前垮了幾步。以此試探了幾次,最後在離人羣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再前進。
範茗緩緩蹲下來,楊萬里三人抓到的那些小魚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她抓了幾條小魚扔向丹頂鶴,儘量保持自己的兩隻丹頂鶴看了看衆人又看了看幾條小魚,最後還是沒有吃那些魚。
範茗小孩子心性,見此情景就有些沮喪,不知道怎麼做,回頭望向行如水求救。行如水搖了搖頭給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她自認爲有些能力可以處理許多事情,但是還是有自知之明,沒有自大到認爲魅力無限只要自己一出手這兩隻丹頂鶴就能俯首甘耳。要是宰殺這兩隻丹頂鶴,這個距離還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