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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羅離開了,蘇菲看着眼前的一切,長長嘆了一口氣
逐一分析了他給她提供的幾種選擇之後,這樣的結果恐怕對她來說是最合適的。/
人族聚居區是被她最早放棄的。她想過了,先不說她的實力根本無法自保,單說現在這樣的亂世,到哪裡都是給人添麻煩的,當然,可能會遇到願意幫助她的好人,可是她不願意過那樣拖累別人又提心吊膽的日子。更何況,這場規模浩大的戰爭,會持續到何時呢?
留在原地也不行,首先食物就是個問題,戒指裡那些零食,用不了幾天就會吃光,何況只要把它們都拿出來,吃不了也都壞了。還有最重要的,這裡沒有水!所以更加不能選擇這裡了。
“魔族那邊,你願意去嗎?”奧薩羅向她揚揚眉毛,“我可以讓我的屬下暫時照顧你。”
“魔族?蓬蓬度?”蘇一怔,她只認識兩個魔族,除了奧薩羅之外只有蓬蓬度了,因而他的名字自然而然地就溜了出來。
奧薩羅扯扯嘴角,“你對我然瞭解,蓬蓬度都知道的話……”
蘇菲連忙搖頭道:“也不是,其實我沒去過魔界。”
“魔界?”奧薩羅眼睛一瞪,聲音有一絲慮。
“呃?”蘇菲心中一驚,“我是說,族的地方我沒去過,所以不認識太多你的屬下,只有蓬蓬度……”她垂下眼睛,暗自懊惱,未來的事情,還是不要說太多爲妙。誰知道會不會成爲改變歷史的那個蝴蝶翅膀呢?
“看着我。”
蘇菲緩緩擡看他。奧薩羅神色不變只聽他說道:“我猜你是不想多說未來地事。沒關係。我不會問你地。”
他地話立時讓蘇菲~口氣。沒想他繼續說道:“只是你身上地血統。爲什麼那麼奇怪?也許我封印你地原因就是這個吧?”
奧薩羅地猜測讓蘇菲感到意外。神魔二族地混血真地很難存活嗎?她對此並不十分了解。只是未來地他好像說過自己身上這兩種血脈十分均衡。因此纔會有驚無險地活到現在。那麼。現在地他把封印她地原因歸結於此是非常自然地事。
“也算是吧。”蘇菲心中暗想。血統、靈魂……反正都差不多。那個法則攻擊地事暫時還是不要告訴他了。畢竟在未來他都還沒有能很快地解決此事。現在他身負重傷告訴他實情並不明智。一切等他恢復了再說吧。
她轉移話題道:“那個盾牌我見過。”
“見過?”她忽然轉變話題讓奧薩羅愣了愣。
“嗯我一個朋友收藏的寶貝,它說那東西曾經救過它的命。”
“誰?”奧薩羅的氣勢一盛眼神銳利起來。
“是一隻三階的加卡利亞魔鼠,名字叫古帕。它說那是一場大戰,它就是躲在那個盾牌底下才逃過一死的。”
奧薩羅眼中精光一爆,他沉默了一會兒於問道:“時間呢?什麼時間的大戰?”
“很久很久之後……嗯,在我來這裡之前幾百年吧?或許更久一些。”蘇菲回答的時候些遲疑,她摸不準自己這樣說,對他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可是奧薩羅低頭沉思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他朝她探過身子,眼睛裡跳動着令她安心的承諾,“蓬蓬度雖然嗦,不過他很會照顧人。或者,你需要一個侍女……”
沒有等他說完話,蘇菲就搖搖頭道:“還是不麻煩了,一方面,我和蓬蓬度大人並不熟悉,另一方面,剛剛經歷了一面倒的大戰,魔族的損失一定非常之大,我一個人族跑過去,就算有你的屬下護着,對你本身的影響也不好。”
奧薩羅的眼睛一黯,“不會有影響。不過你說的也對,即使你去了看到的也是他們的傷心和憤怒。與其那樣,還不如不要見到的好。”
“呃?”蘇菲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奧薩羅看着她微笑起來,但那笑容裡帶着點苦澀,“我知道。不過,我也不願意你看到那些令人難過的事,到時候你又哭了,我卻不在……”本來說這話的時候,他似乎是想嘲笑她一下,不過很顯然,並不合時宜。
蘇菲窘得滿臉通紅,她用手指揪着頭髮,口中吶吶道:“其實,我不愛哭的。”她心中嘆息,被人當哭鬼了,自己前世今生好歹也活了不少年頭了,這形象算是徹底毀了。
他只是看着她,對她的辯解恍若未聞。他臉上的帶苦的笑容,也不見有任何變化。
爲了擺脫尷尬的局面,蘇菲將她的想法說了出來,“奧薩羅,你能不能先幫我在森林裡找個魔獸不多而且相對安全些的地方,嗯,我可以試着自己呆着。平時也可以找些水果吃,只要有水就行。”她與魔獸溝通的能力應該還在,畢竟那與精神力無關。
奧薩羅的眼睛閃了一下,收起笑容,皺了皺眉,“你確定?森林裡面沒有安全的地方,隨時可能有魔獸襲擊你。”
蘇菲點點頭,“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她將妖精界的事情簡要告訴了他,並請他不要擔心。“所以,比起有紛爭發生的人族、魔族社會,與魔獸和植物呆在一起,對我來說可能更加安全一些。”
於是,就來了這裡。
奧薩羅說,這片蔥鬱茂盛的地方就是魔煉森林,具體有多大蘇菲不清楚,是他帶着她瞬移過來的。
第一眼看見就知道,這會是她喜歡的地方,面前是一座山崖,從上面落下一掛瀑布,在下面的水潭中激起一片青色的雨霧。樹都是高高大大的,恰好在一塊長滿小草的平地上留下陽光灑落的空隙。背後是一排錯落的樹木,再往後是向下傾斜的草地,一直延伸到遠處以清楚
開着鮮花的草地中間蜿蜒的小溪中閃亮的水光。這好,易於發現遠處的情況,同時又便於隱藏,不易引起外邊的注意。
奧薩羅看了一眼蘇菲的表情,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先設了個防護結界手清理了地面少許的雜草和荊棘,舉手在半空猶豫了一下,停住了。
“哪種房子?”他問。
“什麼?房子?不用麻煩,我住在結界就可以的,結界不是能夠隔音遮光嗎?”蘇菲結結巴巴地說道。在這裡造房子要很久很麻煩吧?
“魔族的還是人族的房子?”他還是堅持着,看着蘇菲吃驚的表情,他笑了“魔族的吧,這個我比較熟悉。”
說着話略作吟,擡手起來嚨間發出一陣低沉的聲音,彷彿神秘的召喚,又像是動物的嘶鳴。
霧起處眼前迷濛一片,蘇什麼也看不清只聽得周邊叮噹亂響,她索性閉上眼着感激、欣喜和好奇等待魔術的揭曉。
“可以請我坐下嗎?”奧薩羅低沉的聲裡帶着難得的輕快,至少,蘇菲是這麼感覺的。
睜開眼,她的心一下子狂跳來。
真是太美了,現在,他們正一個明亮的房間裡面,緊靠着窗邊,大大的窗口外面,是一個窄小的迴廊,再遠處,能看到透明的結界外一汪碧青的潭水和垂掛的瀑布……天哪,這是在做夢吧?
蘇菲看着奧羅,不知該怎樣讚美和感謝纔好,她感謝的不光是他費力蓋屋,更是花了心思構建的這個環境,她喜歡他的創意。
“奧薩羅,天哪,我該……對起,請坐。”奧薩羅似乎有點戲謔的表情讓蘇菲打住了客套的話語,不如直接享受這難得的美景吧。
他們在窗邊的小桌前坐下來,彼此又默契地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這房子和這些桌椅、傢俱似乎都是用某種植物的_和葉細細地織成,泛着暖暖的綠色光澤,摸起來光滑、結實又帶點彈性,奧薩羅究竟是怎樣變出來的,蘇菲已經顧不上打聽了,她現在最直接的反應就是——臉紅!又需要弄點吃的了,因爲,簡直快要變成笑話了,每到安靜而有情調的時刻,她的肚子都會恰到好處的唱起咕咕的歌。
奧薩羅一臉平淡的表情彷彿毫不在意,蘇菲卻忍不住皺起了眉。她尷尬地看着他,突然,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奧薩羅一邊在心裡對自己說着,一邊強忍住胸腹的劇痛,剛纔使用魔法用力過大,稍稍加重了一些痛苦。
如果不是情況越來越緊急,他也很想在這裡住上些日子。不過,沒有了自己的保護,這個笑起來如此開心,常常肚子會唱歌的小女孩能應付得過來嗎?他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讓殘留的笑容變成了苦笑。
“旁邊住着一對熾烈魔鷹,我已經和它們打過招呼了,它們不會惹你的。”
“打,打招呼?”蘇菲吃了一驚,熾烈魔鷹是什麼樣的魔獸,她從未聽說過,但這並不奇怪,畢竟這是四塊大陸還未分開的年代。此外,儘管奧薩羅這樣做充分體現了他對自己與魔獸溝通能力的不信任,但她還是小小感動了一下。
“它們是九階魔獸,這裡其實是它們的地盤。”奧薩羅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他朝她揚揚眉毛。
“好。”蘇菲吐吐舌。
然後他走了,很乾脆。
儘管命運會如何安排,蘇菲並不知道,但是她卻不是遇事就退縮的人。這個可愛的房子就是她目前的安身立命之所了。
魔煉森林裡面的動物、植物和魔獸有相當多都是她不認識的,在看膩了奧薩羅幫她從戒指裡拿出來的,一本伊格納茨的鍊金筆記和幾本遊記詩歌之後,她也偶爾練習與附近的植物、動物和小魔獸們溝通。與之前一樣,它們之中階位越高溝通起來也越容易。
有了那個被奧薩羅稱之爲“元”的晶體,原本鬆動了的封印對她來說已經不再是需要時刻警惕的威脅了。
“好神奇啊!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東西,只要唸了咒語,就可以看得到你。”那個時候她簡直又意外又驚喜,“奧薩羅,謝謝你!”雖然她更好奇的是,既然有這樣的方法可以保護她,爲什麼未來的奧薩羅卻沒有使用,但是這個問題她沒有問出口。也許,是他忘記了,她心裡這樣替他解釋。
而奧薩羅聽了她的讚歎也並沒有顯出得意之色,甚至,對於她的感謝,他也充耳不聞。蘇菲看得出來,“元”究竟是什麼,他壓根就不打算跟解釋。可是她卻發現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這讓她更加想弄明白了,她心中抓狂,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很無奈,總不能逼他講吧?
鑑於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早上的慢跑和瑜伽取消了,不過她仍然堅持着每天做一些簡單的體操來保持身體的活力,有了“元”的存在,她心裡踏實多了。
想見奧薩羅的時候,她就會去念那個咒語,只要他願意,他的樣子就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他在養傷、他在使用法術、他在發怒、他在戰鬥……總之,他好像一直在忙忙碌碌。不過,蘇菲不常使用“元”來找他,她不好意思總是打擾他。
令開心的是,奧薩羅每一次都會迴應她,有時候是一句話,有時候會多幾句,這對蘇菲來說無是很大的安慰。畢竟她現在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雖然她極力去體會這種安靜生活的樂趣所在,但有時候她仍然免不了想念還在很久以後的未來的親人和朋友。
而令她感到高興的是,她再也沒有夢到過那個常常跑出來糾纏她的可怕的夢。
只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夢竟然真的有一天出現在她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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