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圍攻尾高龜藏的**除少量接觸線的戰鬥外依舊只以各種火炮轟擊被圍的日軍而遲遲未展開步兵進攻;而圍攻今村和內藤的戰鬥卻越來越激烈,第5、10師團被圍部隊包括傷員在內也已不足2萬5千。而正面戰線上只有冢田攻進展順利,其餘都處於焦灼狀態,包括遙遠的東戰場,西北軍、桂軍、川軍和5個半師團的日軍犬牙交錯、混戰在一起;鳩彥除沿黃河守備的1萬多新兵爲主的部隊外,只有前期損失慘重、正在補充的幾個聯隊擔任預備隊,已不敢放手一搏。
不過日軍除急急忙忙南下準備解圍的冢田攻外也普遍不準備立即再拼命了,因爲中高級軍官都已看到西邊雲層間隙的落日,明天,明天黎明等待已久的陸海軍大機羣就可以出動扭轉局面。
看完落日,稔彥和岡村微笑着走回隱蔽的方面軍指揮部,可壞消息立即撲面而來。
“筱冢君急報,華軍衛立隍部10多萬大軍出現在滿城、順平、唐縣;朱玉階部數萬出現在淶水、易縣一帶;傅作義部數萬出現在北平以西。”
“什麼?他們怎麼可能都來了?還怎麼近?”
就在稔彥和岡村匆忙應對時,我和張學良站在濟南黃河岸邊觀看着東北軍十萬輕裝大軍從冰面上越過黃河,北岸的少量日軍監視哨早就被提前派出的數十個精銳小分隊解決,有些日軍小部隊正從後方匆忙趕來挽救局面,但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分散投入的日軍小部隊不過是送死而已;東邊百里外,沿津浦路北上、經過長途跋涉剛剛到達進攻發起位置的三戰區主力也開始北渡黃河,李宗仁和張自忠等也在微笑着歡迎着南線十多萬精銳之師加入戰場。
“銘九他們三路人馬混在撤退的日軍當中出發了,不知結果如何?”
“孫銘九他們此去必然馬到成功!”嘴裡硬,心中我卻暗自好笑:‘數十萬大軍如何作戰你不管,區區千人僞裝襲擊這種戰術行動你卻在意許久,真不是高級指揮官的材料!’
“怎麼講?”
“孫團長(歷史上孫是張學良的警衛營營長,後來參與東北軍內鬥被迫離開軍隊,乃至當了漢奸;此時和歷史不同,張擔任戰區總司令,按軍制配備戰區警衛團)他們都受過長期針對性訓練,都會講日語,每個分隊都有日本人詳細盤問都過得去的嚮導,而且從武器裝備乃至軍服馬匹也全部是日軍或日本原裝;加上我們又得到好幾支日軍的口令,還有日軍混在一起自己都難以辨別,目標又長期滯留一地;再不成功實在沒天理了。”
“子安,你說鳩彥爲什麼不轉移司令部?”
“因爲沒突破我軍陣地,戰線滯留在一線幾天了,而且前天我們實施毒氣攻擊又故意放他一馬使日軍誤以爲他的司令部沒被發現;現在除非是向後撤退,否則鳩彥絕對不會離開司令部。”
“那岡村寧茨呢?你炸了他的司令部,可他卻在我們至今還沒查證具體位置的稔彥總司令部裡。”
“呵呵,岡村去稔彥那裡很正常,他們既是直接上下級又是朋友,而鳩彥跟稔彥雖是近親但關係並不好,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跑到稔彥哪裡去的,漢卿你放心好了。我保證,明天這時候鳩彥要麼被你部下擊斃,要麼已經成爲你的俘虜。”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走,回去喝一杯暖暖身子去。”
隨着12月7日一點點臨近,越來越多的**新銳軍出現在戰場上。
最東面黃河下游,第三戰區的中央軍和湘軍以密集的中輕型火力開路,迅速穿過久戰疲憊的第五戰區各部陣地,以全線襲擊方式打的同樣久攻無功的日軍一線迅即崩潰,並很快向縱深延續失敗,急的鳩彥匆忙召集正剛入睡的後續部隊起來應戰。
由於第一戰區主力突然從冰面上衝過黃河,濟南以北日軍單薄的防線被東北軍迅速撕開,縱深?除了一些後勤單位及炮兵,此段日軍早已沒有了縱深;於是被東北軍迅速突破並從各個方向插入東、西日軍後方。
西邊平漢路以東雙方對峙的主戰場上,10多個師團日軍對20餘個軍**,雙方已是戰壕連戰壕的混戰局面;此時**也以準確的各種迫擊炮在配合大批小股步兵吞噬着日軍大量一線陣地,使雙方原本日落後平靜的戰場又變得火熱起來;兩路**當中被圍的第5、第10師團殘部更在十多萬**圍攻之下困獸尤鬥,但被毒氣、大炮、子彈和**連場打擊之後戰鬥雖然激烈但也只在作垂死掙扎。然臨近外圍日軍在傷亡慘重之後顯也無力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圍,戰線停滯下來。
平漢路及以西,冢田攻指揮4個特設師團及直屬重炮兵還是輪番上陣猛攻南下,試圖解尾高龜藏4個師團武安之圍,但遭遇**預設的層層防線阻攔,以很大傷亡雖時刻都有進展,但總體前進速度緩慢,近50公里的距離可非一日之功。
與此同時,圍攻尾高龜藏的戰鬥也在繼續進行,**從四面八方射入的炮彈不斷在密集的日軍從中爆炸;雖然全部日軍都在瓦解掩體且越挖越深,但人羣和裝備密集程度決定了國均等大部分炮彈都有斬獲。而在日軍防禦圈四周,**從入夜後也開始的對進掘壕;在輕迫、手榴彈和機槍的掩護下,白天雙方相隔的500米平均距離在幾小時以內在許多地段不復存在,雙方小股小股的步兵分隊不斷在挖壕和反挖壕作業中進入短兵相接的激戰。
而最慘烈的是涉縣以北的土木系各軍圍攻第110師團的戰鬥。天一黑,藉着暮色掩護,重火力處於很大劣勢的**就從各個方向突向被圍的2萬日軍,飯沼守將4個步兵聯隊分佈四面並以非一線戰鬥人員加強,將3個野戰炮大隊分散給各步兵聯隊,集中5個榴彈炮大隊、依仗着充足的炮彈不斷覆蓋轟炸四面八方。近10萬土木系**輪番上陣,不斷衝擊着日軍單薄的步兵陣地,又不斷被日軍密集的野榴炮轟炸摧毀;然**不顧慘重傷亡,不斷髮起衝鋒,**的山野炮和各種迫擊炮彈也不斷落入日軍防禦圈,不但步兵,連炮兵也在和日軍‘拼刺刀’,雙方步炮兵連同武器裝備都在以急劇減少當中。
**從四面八方不斷逼近,許多地段很快進入輕武器對射距離,加上是在多雲新月當中的夜戰,使日軍賴以抵抗的大炮威力驟減,雖然剩下的40多門105榴彈炮和30多門75野炮還在不斷髮射,但越來越多的炮彈只能盲目投擲在**縱深,反壓迫**不斷突進,導致雙方一線的拼殺越演越烈。土木系的精銳步兵不斷擁上,冒着如林的彈雨以慘重的傷亡消耗着越來越少的日軍;缺乏步兵的日軍只能收羅騎炮工輜等部官兵填補步兵損失的缺口;但即使如此,日軍的防禦圈還是不斷縮小。
耳聽尾高龜藏、飯沼守和今村均告急之聲不絕於耳,稔彥除下令冢田攻和岡村寧茨奮力搶救外,不得已將幾支正在整補和警戒比較平安地區的部隊也一併交給他們投入解圍行動;但就在中後部日軍紛紛行動後,東北軍突然渡過黃河加入反攻、東線**攻勢突增這兩條消息也接連報進華北方面軍作戰司令部。
“要不要請鳩彥殿下撤退暫避華軍攻勢?”岡村寧茨略加分析後、並不猶豫就請示稔彥。
稔彥卻猶豫不決,想了想纔回答:“讓鳩彥自己決定,告訴他沒有援軍。”
“萬一?”
“主戰場更重要,他有6個師團,就算華軍一、五戰區夾擊也足以自保。執行!”
“可殿下一線4個師團已經久戰疲憊、損失慘重;後方那2個師團更是之前損失過半正在補充新兵和裝備;戰力可慮?”
“沒關係,他即使不敵也可以向北或沿海邊撤退,執行吧!”
“是!”
7日4時餘,涉縣城北的戰鬥首先熄滅,第110師團主力、第3軍主力4個師團各1個榴彈炮大隊爲主的4個小支隊總共2萬多人被羅卓英率領的5個軍圍殲,**傷亡高達4萬人。
晨5時,今村均指揮的第5、第10師團主力集團被薛嶽指揮的**圍攻割裂;1個多小時後東部第10師團殘部被第52、58、60軍等部聯手全殲。
但黎明前冢田攻率領的新銳日軍也先後突破第1、第13軍陣地,壓迫**向兩側撤退,導致薛嶽主力背後只餘第85、90軍這區區4個師不足3萬人還在堅持最後的防禦,日軍的重炮已經屢屢打在向東南方進攻的**身後。
近7時,久違的冬日終於緩緩露出地平線。
與此同時,日本陸海軍上千架各色戰機鋪天蓋地出現在各個戰場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