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嚴威、凌翔、葉沐雪、鐵成林、張威等人率領着宋軍,追擊着叛軍的時候,猛然只聽兩邊殺聲大起,只見從黑喑中又有無數的叛軍,向宋軍的兩翼衝殺過來。
嚴威見叛軍居然還有援軍,見天色黑暗,也不知道還藏有多少叛軍,因此也不敢再繼續追擊,急忙下令回軍。而叛軍見宋軍撤了軍,但也被剛纔那一次衝擊打得心有餘悸,先忙着重新調陣形,一時也不急於追趕,於是讓宋軍能夠從容的撤回皇城中。
其實這一次宋軍出擊的收穫也不小,一共斬殺了近五百餘名叛軍,而宋軍自身的損失還不足百人,因此回到皇城中之後,宋軍的士氣高漲,嚴威趕忙又佈置兵力嚴加防守城牆,然後等待着城裡的援軍趕到。
趁着這個空隙,趙月如又帶着葉沐雪,來晉見趙忱。當年葉沐雪初出道時,因爲其超然的身份和淸麗絕倫的容顏,曾在臨安府裡很是引起了一番轟動。趙忱那時雖然年幼,但也素有耳間,這時聽趙月如說明了她的來歷之後,才知道如果不是她及時趕到楊府來報信,才使自己一方能夠提前一刻有所預備,剛纔他在城上也親眼看見,叛軍的聲勢不小,否則現在的後果如何,還真是不好說,因此他對葉沐雪也非常感激。
見了葉沐雪之後,趙忱以好言安慰,並且當着趙月如的面,向她允諾,等平定了這場叛亂之後,讓葉沐雪天機宮弟子的身份,和楊炎賜婚。因爲在當初,對於宗天玄等人,被朝廷定以摩尼教餘孽的身份,並沒有涉及到天機宮,因此讓葉沐雪恢復天機宮弟子的身份,也沒有什麼阻礙。
葉沐雪聽了之後,心裡自然也十分高興,一方面有皇帝賜婚,是自己與楊炎的名份以經得到了確實,日後自己在楊家也有立足之地,而另一方面也爲天宮機恢復了名譽,雖然天機宮仍然無法再重建了,但畢竟還是留下了一個好的名聲。
而在這時,趙倩如以經在宮裡將楊炎的其他妻妾子女都暫時安頓下來,她終究是不放心外面,又但心趙月如的身體,於是又跑了出來,打算勸趙月如去休息一下。但這時在城外,叛軍的人數竟有五六千人之多,不過因爲懼忙宋軍的弓箭,因此都退在百步以外。衆人看得十分淸楚,只是到了這時,城中的援軍居然還沒有到,衆人心裡都不禁有些焦急起來。
就在這時,只聽叛軍陣中突然齊聲高喊“萬歲”,聲徹雲宵,在歡乎聲中,火光閃爍,照如白晝一般,叛軍時隊伍左右一分,擁出幾匹戰馬。
正中一人十五六歲紀,頭帶金冠,身穿五龍黃袍,正是洋洋得意的鄧王趙竑,迎和着叛軍的歡呼。在趙竑身也陪同的是宗天玄,而其他幾人葉沐雪都認識,是謝青峰、宋異人等原來天機宮的第一代子弟。還有一人她不認識,但凌翔、鐵成林、谷雪萍卻認識,是久未出現過的陳亦超。而在他們背後還豎着兩面大旗,一面上書“拔亂反正”另一面書“”報仇雪恨。
這一行人來到離皇牆約五十餘步的距離時站住,趙忱在牆頭高喊道:“趙竑,朕自登位以來,一直善待於你,想不到你竟然不思報思,今日竟敢舉兵叛亂,兵困皇城,難道你就不怕身敗名裂,抄家滅門嗎?”他雖然少經陣仗,但在平時檢閱軍隊也經常對士兵們訓話免勵,又練過一些呼吸吐吶的功夫,因此這幾句話也說得中氣十足,在場的人都能夠聽得比較清楚。
趙竑聽了之後,冷笑了一聲,道:“趙忱,這皇位本來就是我父皇的,是你當初越暨篡位,害死了我父皇,以爲我當時年紀幼小,不知道嗎?如今我聚議起事,不僅要趕走你這僞君,奪回皇位,而且還要爲我父皇報仇。”
趙忱一陣大笑,道:“笑話,朕當年繼位,仍是奉太上皇下詔,由朝中文武大臣擁立,方纔得以登基大寶,名正言順。到是你父親趙愷,心懷叵測,利令智昏,勾結摩尼教餘孽,居然不自量力,自立暨位,敢與朕抗衡。結果一敗塗地。在兵敗之後,你父親趙愷自裁以謝天下。當時多少人勸朕殺你們兄妹兩人,斬草除根,但朕念你們兄妹都是趙氏宗族,而且當時年紀幼小又懂世事,你父親違逆妄上也與你無關,故此這才網開一面,不僅留下你們兄妹的性命,而且還讓你繼襲鄧王,享受榮華富貴。想不到你今曰竟然不但不思報達,反而心懷歹意,妄圖奪取君位,真是可笑。要知道你父當年尚且不是朕的對手,何況是你。”
趙竑氣得在馬上直跺腳,扯着嗓子大叫道:“你說謊,你纔是僞君,這皇位本來就該是我的,我要殺了你,爲父皇報仇。”他終究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能見過多少世面,那裡說得過趙忱,還沒有說上幾句話,就被趙忱挑逗得怒不可遏,方寸大亂。
趙忱見了,又笑道:“趙竑,爲君者必須喜怒不形於色,正所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亂,麋鹿興於左而神不動,而看你呢?還沒說幾句話就被氣成這個樣子,禮態大失,又豈是爲君者之氣度。”回頭對宋軍道:“你們看,他不過還是ru臭未乾的小毛孩子罷了,居然也妄想做皇帝嗎?不是可笑嗎?”
聽皇帝這麼一說,城牆上的宋軍立刻一陣鬨堂大笑,還有人也跟着起鬨,喊道:“小孩子,快回家吃奶去吧!別胡鬧了。”也有人道:“小娃娃,晚上可別嚇尿了褲子。”
趙竑聽了,又氣又急,偏偏一句話也反駁不了,漲得滿臉通紅,全身發抖。
宗天玄見了,也知道不吵,如果讓他們再說下去,趙竑只怕就被趙忱給逗哭了,忙在一邊道:“殿下,你不要上他的當,這僞君是存心想激怒你。”然後又對着城牆上高喊道:“趙忱,你這僞君不要猖狂,等我們攻進皇城,把你抓住,看你還有何話說。”
他的功力深厚,一開口說話震動全場,立刻就將宋軍滿場的鬨笑給壓了下去。
趙忱道:“說話的人莫非是冒充天機宮弟子的宗天玄嗎?當年就是你鼓動趙愷自立爲君,結果害得趙愷兵敗身亡,而你卻跑了。依朕看來,趙愷實際就是被你害死的。如今你又鼓動其子叛逆,自尋死路。朕聽說趙愷生前視你爲囯士,待你不薄,你卻爲何如此陷害他們父子呢?可見摩尼教的餘孽,行事古怪,不可以常人之態而度之。”
宋軍聽了,又是一陣鬨笑。而宗天玄也被氣得七竅生煙,但趙忱所說的,恰恰都直在他的疼處,想要反駁也不知從何說起。
其實趙忱現在也並不是只爲呈囗舌之快,而是見趙竑出現,大大提高了叛軍的士氣,於是故意用語言相激,使趙竑表現失態,也是有意要打擊一下叛軍的氣勢。果然雙方一番舌戰下來,叛軍見趙忱神定氣足,從容不迫,而自己的首領趙竑和宗天玄兩人卻都被說得啞口無言,心裡也不禁氣餒了不少。而宋軍卻是人人興高釆烈,雙方的心氣頓時高下立判。
接着趙忱又大聲道:“城下的叛軍都聽着,你們不過都是普通百姓,爲何反叛朝廷,要知道背叛仍是抄家滅門之罪,你們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兄弟、妻兒都會因爲你們的行爲而死於非命。朕相信你們不過是受了趙竑、宗天玄等人的欺騙蠱惑,非是本心,因此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朕保證不追究你們的罪行。讓你們平安離開建康,各自回家與親人相聚。如果能夠殺死趙竑、宗天玄的人,朕將封賞他爲官,賞黃金千兩,何去何從,你們自己要考慮淸楚,不可自誤。”
他這話一說,立刻引起了城下叛軍的一陣騷亂,在叛軍之中,雖然多半都是被洗過腦,一心跟着宗天玄他們死心蹋地的人。但也不乏是被宗天玄等人連蒙帶騙,糊里糊塗跟着幹了的人。而且趙忱畢竟現在還是皇帝,因此聽了趙忱的話之後,不少人心裡也開始活動,盤算着該怎麼辦纔好。
而在一邊的陳亦超見趙忱居然開始鼓動起叛軍來了了,也知道不好,如果任由趙忱這樣表演下,恐怕就要說着叛軍不戰自亂了。於是他突然拔馬回陣,隨即又立刻轉回,但這時在他的長槍上,卻挑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來。
而在城牆上的捧日軍統制嚴威一看,也不禁大驚失色,道:“這是肖統制。”原來這竟然正是拱聖軍的統制肖勇的人頭。
陳亦超大聲喝道:“皇城裡的宋軍聽着,肖勇己死,拱聖軍也被我們殺散,你們想等侍他們來救援,己是不可能了,如今你們大勢以去,還有什麼話可說。趕快投降還有一條活路,否則的話,肖勇就是你們的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