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達拉道:“那麼我們要向西追下去?”
什羅鳩摩點點頭,道:“不錯,而且我們必須全力以赴的追擊,一定要在他們到達績溪以前追上他們,否側這一次我們就是徹底失敗了。”
*****楊炎和趙月如渡過了溪水之後,果然一路向西,翻了大鄣山之後,進入了徽州地界,向績溪方向一路狂奔。急行了一個多時辰,又進入了一片邱陵地帶,這時只見在樹林深處,依山而建着三間茅屋,似乎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兩人這時又走得力盡筋疲,又累又渴,楊炎道:“就算他們發現我們向西走了,一時半會也還追不上來,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看看有沒有人家,我這裡還有幾貫錢,可以向他買些吃的東西和水。”
趙月如也點點頭,他們在深山裡轉了好幾天,每天都是以野果黃精爲食,因爲怕留下痕跡,連動物都不敢獵取,更別說生火煮食,現在終於發現有人家,也巴不得能買些飯食。道:“好吧,如果錢不夠,我的髮簪和耳環也能充數。”
楊炎來到一間茅屋前,見屋門虛掩,不過也不進去,還是敲了敲門,道:“有人在家嗎?”半響卻無人答應。楊炎推開屋門向裡看去,只見屋內桌椅齊全,到都是農家所用之物,只是空無一人。不過屋內十分乾淨,看來是有人居住,只是主人暫時離去了。
楊炎正要進屋,忽然聽到趙月如道:“楊炎,你快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楊炎尋聲轉到茅屋背後,只見一座石碑之後土堆磊起,似一堆墳墓。只是石碑上所刻的不是人的姓名,卻是“劍冢”兩個字。
趙月如好奇道:“爲何劍也在冢?”
楊炎道:“說不定是愛劍之人,將自己所愛的佩劍埋於此地,所以立冢爲記。莫非這裡的主人是隱居的世外高人。”
兩人又轉到屋前,楊炎這才發現屋前有一條隱蔽的小道,直通樹林一側。說是小道其實到也不是正式的道路,只是走的時候多了,留下的痕跡,所以先前沒有注意到。
沿着小道走去,拐過山崖,兩人這才發現前方几十步遠的地方靠着一條小溪邊,竟有幾片田地,正有一人身穿黑衣,拿着鋤頭專心在田中耕作。似乎並未發現兩人到來。只是每鋤一下土,都會發出“啃、啃”的聲音,打破山林中的寂靜。
兩人向田間走過去,楊炎正要開口問話,這時那人似乎有所驚覺,向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目光雖是一掃而過,但在那一瞬,楊炎陡然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凌厲之氣,簡直不像是發自人身,而是那種石破天驚的雷霆氣勢,令楊炎全身悸動不己。那人手中的鋤頭彷彿變成刀劍,隨時都會給自已霹靂一擊似的。
楊炎全身一震,停了下來。再看趙月如,也是一臉驚亥之色,說明剛纔自己的感覺並不是幻覺,她也感覺到這股凌人的殺氣。
不過那人只是掃了他們一眼,然後依然彎腰鋤地,“啃——啃——啃——啃——”鋤地的節奏卻絲毫也沒有變化。
楊炎和趙月如互相看了一眼,雖然剛纔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卻帶給兩人巨大的震憾,難道眼前這個鋤地的人真是一位世外高人嗎?兩個人也不知該如何行動,只是呆立在原地不動。一時之間三個人兩靜一動,陷入了僵局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人忽然道:“現在的年輕人爲會都這麼愛爭鬥,怎麼都殺氣騰騰的,我還以爲你們是要來殺我這個農夫的?”
兩人都怔了一怔,楊炎才道:“請前輩見諒,我們是偶爾路過這裡,只是剛纔走過來的一瞬間,突然發規前輩身上發出一股殺氣,所以才……”
那人淡淡道:“從打一開始起,我就是一面能映出他人的鏡子,如果從我身邊經過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夫,那麼我也就只是一個鋤田耕作的老頭。所謂的殺氣,只不過是你們自己的影子罷了。你們太笨拙了,不要把每一個人都當成自己的敵人。”
楊炎和趙月如同時又一陣震顫,聽了那人的一番話之後,卻都若有所思。他們兩人的年紀雖輕,但武功修爲卻遠遠超出這個年齡應有的範圍,既使在江湖上,這時也難有敵手,而且兩人的師長都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對他們的武學天賦一直都稱讚不已,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們笨拙。
楊炎道:“還請前輩多指教。”
忽然見他手中的鋤頭一揮,向他們點指過來。兩人都大吃一驚,其實這時兩人和他還離着十餘步,但卻覺得鋤頭彷彿一下子就在眼前一樣,情急之下,兩人不加思索,各自撥刀抽劍,頓時兩股凌厲的氣勢頓時直奔那人而去。但兩人正要向那人攻去的時候,卻見那人手中的鋤頭卻還是立在地上,似乎從來都沒有動過一樣。兩人心中都嚇了一跳,這人的武功實在太詭異了。
那人又道:“你們絕不是偶然經過這裡,而是被人追擊吧。”
兩人聽了都嚇了一跳,又互相看了一眼,趙月如才道:“前輩你怎麼知道的。”
那人道:“因爲你們離我很遠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們笨拙的殺氣,說明你們一直都在小心提防,對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有戒心,也就是說,你們心裡在恐懼。恐懼追擊你們的人。”
楊炎心頭又是一震,終於明白過來。自從被四大弟子追擊以來,即使是在兩人都突破了後天境界,達到先天境界之後,對上四大弟子其實未必沒有一拼之力,但卻一直都在逃亡,其實在天目溪邊時,兩人就完全有機會擊殺四大弟子中的一人,但兩人卻生怕被他們纏上,不敢過份緊逼,只是突破了四人的堵劫,就逃跑了事。從跟本來說,就是對這四人產生了恐懼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