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先天強者分散開來各自逃離,他們相信對方爲了救人便不會再追擊自己。同時,除了那個用長矛的是騎馬離開,其他人也都是施展輕功逃入山林。他們不是不想騎馬,可是馬的啓動速度不夠快,會被追上。持長矛的是看到那匹馬剛好距離夠遠,才飛身上馬往來處走。他還想着順路給留在那邊的己方人馬報個信。
的確跟他們想的那樣,上官飛燕他們一心往來路趕,並沒理會他們。五人四馬,飛燕和萊持共乘一匹。不是因爲他是大師,也不是因爲一大一小好搭配,只是因爲萊持大師不會騎馬。
那個用矛的先天,離遠就運轉真氣呼喊道:“不想死就速度走!”他馬不停蹄地徑直從馬車旁邊衝了過去。
這裡本來還在圍攻上官宏的人馬聞聲,立即四散。最初的弓手,連發兩箭之後也回身挑了匹馬就離開。死了個同伴,他還不知道,知道也只會心中贊好。剩下自己一個神射手,自己的作用豈不更重要,隨之地位也就更高了。
屍體一地,誰也不管,逃命要緊,不容停留。
當飛燕他們回到這裡來時,十數名侍衛,還站立着的只有五六人,個個身上帶傷,還有的插着箭枝,最後能活下多少仍是未知之數。那兩名原本跟在飛燕身邊的小丫鬟,之前躲在車廂內,並沒來得及被人**,如今正撲倒在秋姨的身旁。
“甘嵐,甘雲,你們先去看看上官宏他們。我隨後就來。”
言畢,她和大小和尚就快步來到秋姨這裡。
“小姐。”“小姐,秋姨她。”
兩個丫鬟都哭哭啼啼,傷心加驚慌此時成了個淚人。
飛燕只是微微點頭,便不再理會,一心注視着正在檢查秋姨狀況的萊持大和尚。
大和尚雙手合掌於胸前口宣佛號:“阿彌陀佛。女施主早已斷氣多時,沒救了。”
“秋姨!”
僥倖的心再次破碎,乾透的淚再度流下。
小飛燕的心剛開始變得空洞,那邊又傳來甘雲的呼喊聲。
“小姐,上官宏他有話想對你說。他,快不行了。”
小飛燕一邊落淚一邊轉頭,然後飛跑過去。
小和尚看着此情此景心中暗道:佛經上雲“己未渡,何以渡人”,也不是沒有道理。需勤修己身。
飛燕來到上官宏的跟前,他的腹部插着了一根羽箭,血流了很多。上官宏在開戰之初就已經動用了秘法來暴升修爲,否則也戰局撐不到她們迴轉。
“小姐,上官宏不能再守護在你身旁了。大家爲你拼命爲你犧牲,不是要你生活在悲傷中的,你以後每年重陽到我們的墳來上柱清香就好。飛燕小姐,大家都喜歡看到你的笑臉。以後,我們都會在天上看着的,看着你長大,看着你成爲一代大女俠。別哭了,笑一下嘛。”
說到這裡,上官宏將涌上喉嚨的血水強行壓住,微微地笑着。上官飛燕聽了他的話,看着他的這個笑臉,也艱難地努力擠出絲絲笑容。隨後,她哭得更加淒厲。上官宏在微笑中斷氣了。
此役,上官家恰好死了二十人。不算甘嵐和甘雲,只有四名護衛活了下來。大家將雙方的屍首分開草草葬下,把馬車的馬替換下來,便繼續急行。
邯山城內,上官府邸之中,議事廳上坐着上官家三兄妹和逸冕、玄翼、玄義、玄欣、玄德五位長老,以及上代主母公孫丹桐。
上官玄城坐在主位,沉聲說道:“這一年事事進展順利,是我疏忽大意了。”
他妹妹玄琳不待他繼續說下去就開聲詢問:“甘雲傳訊回來,可有說飛燕傷着了沒?我現在就帶人去把她接回來吧。”
其餘人沒有說話,靜看事情發展。
上官玄城哪裡會跟自己妹妹計較,反而解釋道:“甘雲說雖然死了些人,但飛燕沒事。不過讓飛燕呆在外頭始終不妥,玄琳,你現在就帶三百金槍殺衛沿路趕去,將她接回來。”
“好!”玄琳立即離座,大步流星地離開議事廳點人備馬去了。
上官玄城繼續說:“這麼多年過去,情報網也千倉百孔,此次是個很好的警醒,以後要慢慢再建立起來。當下先說回此事,鯨鯊幫,時隔一年還是尋上來了。甘雲說遇到‘風雷弓’的埋伏,另外還有四名先天高手。”
他二弟玄虎此時提醒道:“大哥,我想單憑鯨鯊幫還沒這膽量明目來犯。這背後應該還有其他大幫派,我們雖重建金槍龍騎,但實戰經驗上還缺,也就搗毀了幾個山頭。行動起來,還需謹慎,就像小妹,就帶三百人匆忙趕去,是否欠妥?”
上官玄城聽他這樣說,覺得在理,可也沒什麼擔憂,接過話來說:“邯山郡內的情報我們還是做得很好的,有大批人馬入境必然清楚。我也知道背後還有其他門派的身影,不過我們上官家如今的實力不是他們能覬覦的。誰敢冒頭就把誰打下去。這次,我會親自領五百金槍龍騎去剿滅鯨鯊幫。你們留守在邯山就好。正如二弟你說的,他們實戰經驗仍舊有點欠缺,就用這場血戰讓他們成長起來,再次打響上官家金槍龍騎的威名。也讓揚州的其他門派,好好認清楚形勢。”
“好!”五大長老都齊聲讚道。
上官玄城意氣風發又說出一個消息:“另外,據甘雲說,在這次遇襲中‘驚雷弓’霍元明反被他們殺了。”
在座的衆人聞言都精神一震,對接下來的大戰更有信心。鯨鯊幫除了他們的幫主餘巨鯨是天外天強者,最富盛名的就是“風雷弓”。如今雙弓被去其一,自然是大好事。
甘雲的傳書也有說大小和尚來援,上官玄城自是淡去了。
坐在一旁的公孫丹桐一直邊敲着扶手邊自顧自地思索着,此時她開聲說道:“城兒,此番征戰,我和你同去。二長老玄翼、三長老玄義你們也一併隨行,以策萬全。逸冕,期間邯山城的事務就由你來主持。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大長老上官逸冕又說:“好。你們不在期間,邯山城的安危就交給老夫。”
上官玄城最後說道:“那麼就這樣決定了。今天先說到這,大家散去吧。”
說回上官飛燕一行人,他們來到附近的東昌城便投棧休整,沒有再趕路。甘雲也是這個時候,傳訊回邯山城。他們包下了一整個小院子,這樣要是對方再度來襲也更好應對。
在小花園中,上官飛燕坐在那悶悶不樂,臉帶愁容。小和尚見狀就跑去安慰她。
“你這樣,他們怎麼會走得安心?人總是會要死的嘛。”
上官飛燕看着他,很苦惱地問道:“慧空,你會不會安慰人的啊?”
小和尚很認真地回答她:“不會。”
飛燕更苦惱了,對他說:“你至少加一句‘或許他們已經到了極樂世界’啊。”
慧空很想糾正她,不過還是忍住了,最終道了個:“哦。”
飛燕此時纔想起對方是從天而降的呢,於是她問:“你怎麼會和萊持大師出現在那?”
慧空立刻答道:“巧合。”
飛燕滿是不信的眼神望着他。慧空耐不住她的目光,補充道:“我們去邯山城看你,你不在。我們就沿着大路,往揚州城的方向走來。碰巧在那聽到打鬥聲,我一看是你,於是便上前相助咯。”
飛燕答謝道:“這次多虧有你。嗯,還有萊持大師。謝謝。”
小和尚沒有說,他是突然感到心緒不寧,然後一路運起真氣狂奔了幾里路,才發現上官飛燕她們。也因爲這樣,萊持大師給他甩在了後頭。
“不客氣”,小和尚說完想起那兩個混蛋,接着又道:“那個許小松都不知道怎麼當你師父的,最需要他的時候,人又偏偏不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飛燕聽慧空提起許小松,心中的軟弱又再流露出來,眼睛開始泛起淚光,然後哭道:“師父!嗚嗚,師父!”
小和尚見狀手足無措,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鯨鯊幫的少幫主餘滄海沒過多久就接到手下的飛訊,他的侍衛統領送來的就站在一旁。
“竟然失敗了,‘驚雷弓’霍元明還死在上官飛燕的手中。”
“少幫主,主要是萊持和慧空一大一小兩個和尚插手,不然怎會如此?”
“嗯。本來還打算擒下上官飛燕,好逼迫許小松用東洋海圖交換。這許小松幾個月不見人,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少幫主,據聞揚州城內,上官飛燕還組建了一個叫丐幫的組織,裡頭還有個開面館的秦曉風疑似是她的師弟。我們要不要派人去將他們捉起來?”
“呵呵,你讓我冒着得罪紅樓的風險去抓幾個小乞丐?先不說上官飛燕是不是真的在乎那羣乞丐,就說那個秦曉風也不一定是許小松的弟子。紅樓前幾個月殺的人還少啊?”
“屬下,魯莽。”
“你也是一心爲我,不怪你。還是按照原計劃發信給白龍門,讓他們留意着上官家的一舉一動,自己伺機行事。”
“是,屬下現在去辦。”
“我想上官家肯定吞不下這口氣的。現在就看白龍門的牙口如何了。我們也得好好應對,你去發信,我去找父親和爺爺商量。”
言畢,兩人各行其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