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怎麼處置
“如何?可有看清楚?”一名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朝着下方恭身行禮的人問道。
他的聲音很乾啞,像是被尖銳的指甲劃過凹凸不平的硬物似的,讓人聽着十分不適。
“回主子,就是她!她雖然帶着帷帽,但韓久對她十分熟悉,從她的形體和姿態來看,很快就能確認。小人已經派人跟着那馬車去了,只要她回了皇宮,那便不會錯!”
這下人擡起頭來,不正是那賣脂粉的貨郎嗎?然而,再細看此人容貌,竟是一枚熟人。
“若真是她,那她爲何會出現在此處?不好好在宮裡做她的狗奴才,跑出宮作甚?還掩掩藏藏的,是又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黑袍男子鄙夷地道。
“她去了一家客棧,就在窗口站了許久。她身邊暗處有高手防護,小人與韓久不敢靠得太近,就怕打草驚蛇。與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名身穿玄衣的男子,應該是護衛之流,韓久已經追上去了,打探他的落腳處。”
“站在窗口?在看何人?”黑袍男子疑惑地問道。
“今日是放榜日,剛剛張貼了金榜,而後是新晉進士跨馬遊街。她當時站在窗口,下方便是諸位進士遊街的情景。人太多了,小人和韓久也不知她到底在看誰?只看見她朝着那護衛吩咐了幾句,等跨馬遊街的進士走遠了,這才離去!”
“這麼說來,必定是在看新晉進士了?不知是在看狀元,還是榜眼、探花?”最前頭,最吸引視線的便是這三人。
黑袍男子在屋內來回走動,不禁想到了什麼,他立刻吩咐道:“你派人去查此次殿試的前三名,要詳盡。”
御書房內,皇上將手中的奏摺放在一旁,隨後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娘娘!”楊嬤嬤剛進內殿,就朝着上首的慈寧太后行了一禮。
“可安氏不正是顧玄瑧之妻安毓書的父族嗎?安毓書是安氏庶女,如此湊巧,讓人匪夷所思!”楊嬤嬤認真分析道。
慈寧將紙展開,隨後驚呼道:“顧玄瑧!”
“您看,他二人長得如此相像,那咱們得到的消息,便是真的了。奴婢使人打探了杜塵瀾的身世,此子是商賈家的嗣子,說親生爹孃是安氏的家生子。之後這對夫妻身子不妥,便得了主家恩情,將人給放出了府。”
“回稟太后娘娘,還未曾!”拂曉轉身回稟道。
慈寧冷笑了一聲,當年這麼多人守在陵園,日夜看守,根本沒什麼動靜。
“若真是那對奴僕的孩子,又怎會與顧玄瑧長得如此相似?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但是當年那孩子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哀家倒是想好奇不已。”
“娘娘,楊嬤嬤在殿外,說是有事要向您稟報。”金總管進了殿內,朝着慈寧太后稟報道。
“不知娘娘要如何處置他?”楊嬤嬤向着慈寧請示道。
“會不會是巧合?這世上長得像之人也不是沒有。”慈寧緊繃着臉,將手中的畫像放在了桌上。
等那貨郎出去之後,黑袍男子喃喃自語道:“離開京城不知是多少個年頭了?日子太久了,竟然都忘了。不但忘了,如今就連老巢都換人住了。”
慈寧沉了臉,“的確湊巧,這兩個巧合湊在一起,那就讓人不得不懷疑了。不過當年那孩子下葬,你可是親自去看的。難道他們使了什麼陰謀詭計,成了李代桃僵?”
太后讓拂曉給她捏着臂膀,剛生了蘊兒那會,她十分欣喜,於是便經常抱孩子,導致如今肩膀處時常會痠痛,太醫也是無能爲力。
楊嬤嬤認爲,此子是顧玄瑧之子,絕不會錯。
“是!”
她認得出杜塵瀾是顧玄瑧之子,沒道理皇帝認不出。論相處,當年顧玄瑧與皇帝過從甚密,比她要熟悉得多。
慈寧太后凝思片刻後,道:“皇帝這會兒在作甚?你派人去將皇帝請來,就說哀家有事要與他相商。”
“回娘娘,千真萬確。此子與顧玄瑧長得十分相似,若說這二人是父子,誰見了都不會反對。此子在京城聲名大噪,坊市間還流傳着他的畫像。奴婢已經使人在坊市間買了一張他的畫像,與真人十分相像,還請娘娘過目!”
男子心中不甘起來,“日子太安逸了,倒是忘了自己慘痛的過往,我要將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
“哦?快,快讓她進來!”慈寧太后立刻從美人榻上起身,走至玫瑰椅上端坐起來。
“皇上!慈寧太后娘娘使了人來,說請您去德懿宮一趟,娘娘有事要與您相商。”周綿入了御書房,見皇上剛巧放下奏摺,連忙見縫插針地說道。
慈寧有些急切,她沉聲問道:“如何?”
大殿內,女官拂曉打開香爐的爐蓋,在裡頭加了一片凝神香片。
楊嬤嬤說完,便自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了慈寧。
皇上頓了頓,半晌才道:“擺駕德懿宮!”
“如今咱們做事有些束手束腳,若是牽扯上了蘊兒,那就得不償失了。他既然參加了殿試,那皇帝必定是見過他的,爲何沒聽皇帝提起?”
“楊嬤嬤回來了沒?”一道慵懶帶着幾分滄桑的女聲問道。
“咱們不便出手,還得試探一番皇帝的心思!”慈寧不曾在楊嬤嬤面前掩飾,楊嬤嬤是她的心腹。當年許多事兒,都是楊嬤嬤替她完成的。
“說是有要事與您相商!”周綿明白皇上與慈寧太后之間,往日的情分早已不復存在,如今有的只是算計。
“這會兒去德懿宮?可是慈寧太后娘娘鳳體有何不適?”皇上有些意外,這個時辰,母后無事不會找自己。
“母后!您怎麼一臉倦容,可是有何煩心事?”皇帝入了德懿宮,行了禮之後,便試探地問道。
慈寧太后定定地瞧了皇上半晌,隨後悠悠嘆了口氣。
“煩心事?倒是有一件兒,皇帝如今連哀家也要防着了。”
“母后此話怎講?可是朕有何不妥之處,讓母后不喜了?除去朝堂之事,朕對母后向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皇上十分意外,不知太后這是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