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49 這個洪流, 夢境
我夢見我們相親相愛,醒來發現那全是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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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今天要請客啊——”今天是週五, 一週工作的結束, 雜誌銷量不錯, 編輯部集體收到了獎勵, 對了, 還有獎金,這真是太美了!
果然什麼事都抵不過事業上的成功啊!我要當女強人啊!希瑞附體吧,蠡子!(喂!)
好像我又隨便的改換歸刃語了, 真是的= =
“好吧好吧,請客就請客, 但是以後你們還是要加把勁繼續努力啊!能被禿子經理表揚是一件多麼不易的事情啊!”我無奈地答應了這羣得寸進尺的傢伙, 然後發出感嘆。
“部長, 要求不高,幫我捎帶一瓶進口的原產法國白蘭地就行了, 人家週末要和阿娜答去北海道看望婆婆啊!”一個很喜慶的女聲傳來,我滿頭黑線。
“佐藤明君,請已經身爲人|妻的你體諒一下沒人養的我那微薄的薪水吧,就算是有獎金也抵不住你那原裝白蘭地啊!”我要抓狂了,這幫吸血鬼!佐藤明, 我的得意助手, 雖然說年齡還不如我的假年齡大, 但是已經嫁出去很多年了。
“當歸姐, 你最好了~”她趴在我身上蹭啊蹭。
“你老公看到會抓狂的, 再說,我很正常, 對女人沒有興趣!”我嫌惡的扭頭,雖然說這個女人工作上絕對沒有話說,但是其他方面……你懂的。
“啊拉啦?部長害羞了啊……”智子在一旁添油加醋。
“部長可是萬年美少女啊,這樣的鏡頭一定要記錄下來。”美編渡邊幸美拿出了速寫本。
-_-|||相信我,管理好這幫問題兒童絕對不是件容易事!
一九六一年的夏天,新幹線已經投入使用,想要到空座町已經是很容易了,日本經濟發展勢頭很好,我還是老樣子,幾年沒有升任,編輯部的人有去有來,有新進的,有跳槽的。
這纔是真•職場啊!不像那個詭異的僞•職場虛夜宮。
從大老闆到底下的打手馬仔沒有一個正常的貨!尼瑪雙面人不睜眼的貨正義瞎子!
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撫額,我到底有多糾結啊!最近很多年也沒有出現什麼月【嗶——】不調的症狀啊。痛【嗶——】也在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早就成爲歷史了……(喂!)
忘了說,我終於實現了來到現世的目的,咱現在用的可是帶翅膀的衛【嗶——】巾喲~
“好吧,諸位,我們今天晚上六點‘聖夜’見面,沒有到場的……嘻嘻,我就不負責了。”最終,我拿出了部長的氣魄來——好歹咱也是“部長”【重音】啊,沒有說過“圍着雜誌社跑XX圈”還真的是很對不起這個稱呼啊!(喂!)
“嗨!”你們真的很開心啊,我斜着眼,有點鬱悶。
爲什麼癟的都是老子的錢包!老子是草根階級守財奴專業的啊!
算了,誰讓咱是領導呢?請客就請客,老子不差錢!(……)
“聖夜”這裡生意一直都很好,畢竟是處於銀座地區啊,生意想不火都很難,更何況因爲除魔協會的關係,這裡往往有別的bar沒有的酒品,於是你們懂的……
燈火酒綠,一片繁華,這裡好歹也是和香榭麗舍大街並稱的地方啊……
不過銀座所在的中央區離我的住所池袋還是有點遠啊,姐姐我寂寞的一個人可是沒有護花使者的喲~
喂喂喂,更年期也不是這個時候啊,早就過了好不好!
“喂——當歸姐,我們在這裡!”喊話的是智子,一看,他們幾個都扎堆在銀座大廈樓下。
“嗨~嗨~,我這就過去。”我無奈地應聲,這幫傢伙,真是的,這種事情異常積極啊……也不見工作的時候能拿出這種幹勁,於是……苦逼領導蠡子很憂鬱= =
“今天可是要不醉不歸喲~”本來應該陪着老公到北海道看望婆婆的佐藤明也在,高興地說。
“喂喂,明,你不是要和阿娜答一起到北海道看望婆婆嗎?爲什麼會和他們在一起?”我面無表情地指着那幫很歡樂的傢伙。
“咦?部長你請客這種事情怎麼能錯過,是吧,幸美?”她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渡邊。
“是啊,這種事情當然是大家一起來更好啊。”幸美嚴肅地扶了扶眼鏡。
我淚奔,你們就這麼致力於吃窮我的事業嗎……
“呦,當歸大人,又請同事了嗎?有您這樣的顧客真是太好了!”小早川大輔很興奮。
“這真是我的災難!”我不禁黑線。
“今天是大勝利的慶祝啊,諸位一定要好好享受!”佐藤明單腳站在椅子上,豪氣沖天的宣言。
你是人|妻啊混蛋,這麼做你老公會傷心的!
“一定要把秦部長的錢包喝光光!”有人附和。
“你們儘管喝,想把當歸大人的錢包喝光可是很有難度的啊!”小早川笑眯眯的不懷好意。
“大輔,你少說一句會死嗎?”我使用真•秘技,眼神死光!
噗——被無視了啊……
“不會喲~當歸大人最好心了!還是黑色朗姆,給您~”這個時候他還挺有眼色。
“放你小子一馬。”我故作威脅。
就算是有這樣的高檔貨我還是想要喝中國的白酒啊,哪怕是二鍋頭都沒有問題,老白乾咱也認了……
他們在一旁圍着桌子玩得很HIGH,我坐在吧檯的高腳凳上看着他們。
“有心事嗎,當歸大人?”大輔一邊調酒一邊問我。
“沒有什麼,只不過看到他們這麼有活力,才能感受到我的蒼老啊……”繼續喝酒,“大輔,去幫我找一袋花生米,這個時候沒有花生米怎麼能行呢!”
“朗姆酒配花生米?虧您想得出來,算了,誰讓您是當歸大人呢?市川,過來幫下忙——”他向自己的助手喊道,然後走出了吧檯。
“花生米可是你請我的啊,不需要讓我付賬的說。”我看到他的背影然後喊道。
“嗯嗯。”他背對着我揮揮手。
被人請客什麼的實在是太美了……
嚼着花生米,我繼續喝着酒,就算是酒量很大,但是這時候還是有點微醺。
人生嘛,糊里糊塗就這麼過去了,難得糊塗啊……平時都太過於清醒,所以這個時候醉上一把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無論怎麼樣,都是一直在冷眼旁觀,明明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人和那個世界一樣,都是活生生的,但是依然無法改變那種俯視的視角。
這種驕傲到底是哪裡來的呢?其實自己也不知道。
好像這滿眼的繁華與喧囂,都與我沒有關係。別人的笑鬧,彷彿只是老電影中的一幀幀畫面,我看着他們,感受不到自己。
喝到嘴裡的酒苦中帶辣,其實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喝酒的。上輩子的時候爸爸的酒量不大但是還是喜歡喝,每次有宴請總是醉醺醺的回家,那些時候我是無比的討厭着這種主要化學成分爲乙醇的液體,但是什麼時候自己也開始上了癮呢?
大概是我開始在東京這座城市開展自己的生活以後了。
在這座國際大都市裡,有着這樣那樣的故事,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現在也理解了一些,爲什麼爸爸總是喜歡喝醉酒了。
“當歸姐,當歸姐?”智子在我面前擺擺手。
我從晃神中清醒:“幹什麼啊,智子。”
“已經是週六了,明前輩的丈夫已經來接她了,不如到此爲止吧。”理論上講應該由是我決定着是否散攤,但是這幫傢伙跟我沒大沒小慣了,於是就由智子開口了。
“很晚了啊,智子你有沒有人來接啊,大輔,明天……不,應該說是今天了,晚上我會來的,不過現在就是要說告辭了。好歹我也是大客戶,給我打折啊!”我笑着揮手。
“當歸大人您喝醉了,不如我送您吧。”
“得了吧你,被稱爲“地獄之眼”的秦女士還沒有這麼嬌弱,回家去吧。真是的,兒子都這麼大了,你連這點都想不到……果然還是年輕人啊~”小早川大輔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樣,大概也和我們都和中國有種種聯繫有關吧……
“那您慢走啊,可不要被美少年妖怪給拐跑了啊……”他揮揮手,開我玩笑。
和同事們一起走出“聖夜”,眼前還有一點點不適應,就算是已經凌晨,但是銀座地區還是繁華如白晝,不夜之城,裝盡了無數難以言說。
擡眼——大街的對面,有人在微笑。
已經算是很熟悉的棕色頭髮,這個時候在夜色下只有晦暗不明,眼鏡還戴着,當然還有那矬到死讓人無法吐槽的老土髮型,穿着這個年代特有的復古西裝,在有着瑪麗蓮•夢露半身相片的燈箱下向我微笑。
一瞬間我呆住,這個鏡頭和我年少時的夢境以一種弔詭的姿態重合。
少女時代總是有着種種不切實際的夢想,每個人都曾經中二過。那個時候在武俠玄幻小說的海洋中徜徉,就算是喜歡的一直是大叔但是卻還有着這樣的夢。
一身白衣的美少年,順長的黑髮,在荒野中坐在滿樹繁花桃樹下撫琴,然後對着我微笑。
然而現實沒有一身白衣的美少年,也沒有滿樹繁花繽紛,在這個令人絕望的牢籠一樣的城市裡,在人熙嚷嚷的夜晚,在一片紙醉金迷的環境中,有人在火樹銀花下向我微笑。
好像是多年的夢想一下子實現,無論完成的途徑是怎樣,無論那個幫我完成夢想的人是誰。
“咦,那個大叔在看部長阿……部長,你怎麼了?”我身旁的人在起鬨,看到我臉上反射着燈光的淚水,一時間有點尷尬。
我沒有管他們,只能怔怔地看着那個人向我走來。
爲什麼這個時候出現的,偏偏是你呢?藍染惣右介。
修長的手向我伸來:“阿蠡,我們回家吧。”
“嗷嗷——部長,這是誰啊?”
“難道是部長先生嗎?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呢?”
“雖然表面上有點不協調,但是和部長在一起還是意外的相襯啊……”
“部長你隱瞞的好緊啊,真是不夠意思。”七嘴八舌的討論,我確定以及肯定週一上班的時候要面臨這羣傢伙的狂轟濫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