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生命的意義
弦月之下，墨綠色的雨滴傾瀉落下，瞬間覆蓋了整個戰場。
惡魔背後的黑色雙翼展開，遮蔽天空，靈壓風暴肆虐席捲，呼嘯着盤旋至天頂之上。
烏爾奇奧拉模樣大變，破碎的面具重新生長，形成張揚的雙角頭盔，彎角猙獰，好似撕裂一切的尖刀。
沉重的靈壓落在狼藉的戰場上，令黑翼大魔們呼吸一滯。
他們震驚地望着天空之上的烏爾奇奧拉，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沒想到受盡族人譏諷的異類居然擁有着如此之強的靈壓，我們之前那麼對他，會不會慘遭這傢伙的報復啊。
如果讓如月明知道他們心中所想的話。
定會來上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大虛窮。
展現出完全體的烏爾奇奧拉依舊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好像對世間的一切都不關心一樣。
只見他右手五指張開，大量的靈子凝聚其中，頃刻間展開一把靈子長劍，散發着凌厲的氣息。
然而還未等他發動第一波攻勢，突然眼前一黑，一隻大手按住了他的面龐，整個人在巨力來襲之下，瞬間倒飛出去。
恢復成人形的史塔克和莉莉妮特站在原地向遠處眺望，如月明單手握着烏爾奇奧拉的臉，化作光點，消失在了視線盡頭。
“喂，那傢伙不會出什麼事吧？”
莉莉妮特有些擔心地問道。
聞言，史塔克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來：“你什麼時候產生了那傢伙打不過對方的錯覺？”
“我們和薩爾阿波羅聯手都打不過如月陛下，與其擔心他，倒不如先處理這些躺倒的大虛們。”
“來之前，薩爾阿波羅可是求了很久的。”
莉莉妮特點點頭，露出如月明一般的笑容：“說的也是。”
只見她一個響轉來到受傷倒地的黑翼大魔面前，從身材上來看，貌似是族羣中數量稀少的女性大虛。
對方剛準備開口，一把比莉莉妮特身高還長的彎刀便是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哼哼，敗軍之將，乖乖留下來充當星怒力吧！”
史塔克：“……”
他認爲有必要讓莉莉妮特離某個傢伙遠一點了。
…………
轟轟！！
銀白沙浪衝天而起，好似怒海之上掀起波濤，將天地相連，衝擊向着四面八方迸發。
黑暗中，烏爾奇奧拉爆發靈壓，墨綠色的光柱沖天而起，將壓制在他臉上的如月明衝開。
月光劍凌厲兇暴，光芒閃爍，徑直向着前方斬落。
面對這蓄勢一擊，如月明咧嘴一笑，懷着昂揚的戰意反手拔刀，準備來上一場劍道之間的對決。
恰好最近和烈姐交流次數增多，又在劍道上有所領悟。
是時候換一換畫風了。
天不生我如月明，劍道萬古如長夜啊！
澎湃的靈壓涌動，刃光絢爛，好似又一輪月盤升空，綻放出萬丈月華，將深邃黑暗的夜空點亮。
當靈子長劍和斬魄刀碰撞的剎那，烏爾奇奧拉表情微變。
來不及反應，由靈子構成的長劍便崩潰成了無數的碎片，散落在空氣中的同時，難以形容的恐怖壓迫也隨之而來。
元流·撫斬！
天地彷彿直接劈開，變成黑白兩色，剎那靜止。
烏爾奇奧拉憑藉着本能側身閃開，但斬擊的餘波依舊將他略顯瘦弱的身軀掀飛出去。
劍壓餘威不減，在無垠的荒漠中掀起前所未有的沙塵暴，無盡的白沙呼嘯着從天頂落下。
如此壯觀的場景下，烏爾奇奧拉的身影就好像一粒沙子般渺小。
厚重的銀沙上犁出數十里長巨大溝壑，宛如深淵一樣綿延至視線的盡頭。
望着面前離譜的場景，烏爾奇奧拉戰鬥的意願多多少少受到了一點影響。
這種怪物級別的存在，自己真的能夠應付嗎？
他不知道。
但對於死亡，烏爾奇奧拉並沒有像常人一樣的畏懼。
在他眼裡，眼下的生活也好，死亡也罷，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雙手在身前拉開，醞釀靈壓，大量的靈子凝聚，形成散發着躍動光芒的靈子長矛。
見狀，如月明滿意點頭，面對強敵不輕言放棄，這纔是一位合格的戰士。
千萬不能像史塔克那樣，打不過就往地上一躺，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瓦史託德應有的樣子。
太丟虛了。
沒有任何廢話，烏爾奇奧拉緊握靈子長矛，黑色雙翼輕輕一震，瞬間跨越了空間的距離，來到了如月明的面前。
靈子長矛撕裂空氣，毫不猶豫地向着前方突刺。
如月明提刀反擊，一發逆袈裟將靈子長矛劈開，轉身一刀向着烏爾奇奧拉的胸腔劈落。
撥雲、逆波、朧、殘心、封動、不死斬、飛渡浮舟、葦名十字斬……
華麗的劍道招式於如月明的手中一一呈現，且隨着興起，他的靈壓也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洶涌怒濤，一波迭過一波。
起初烏爾奇奧拉勉強能跟上如月明的節奏，可當對方靈壓越發兇殘之際，他就變得吃力起來了。
哪怕拿出虛閃也是一樣。
直至最後，他在如月明的啓發之下，將虛閃和靈子長矛進行融合，暴虐的氣息纏繞在其上，扭曲着周圍的空間。
強大的靈壓再度扭曲空氣中瀰漫的靈子，使其自發地聚集成雨滴，嘩嘩落下，充斥着難言的詩意。
雷霆之槍！
烏爾奇奧拉將手中的靈子長矛投擲出去，精準無誤地落向瞭如月明的位置。
剎那間，暴雷怒鳴，轟隆之聲迴響在天際。
迸發的雷光在月光下激盪，形成無數道光線，好似要將夜空分割成無數份一樣。
可當衝擊散去，如月明完整的身軀出現在烏爾奇奧拉的面前。
那強勢一擊竟只是泯滅了他外襯的羽織。
他將殘破的死霸裝扯去，於月光下顯露出精壯完美的身軀，蠻橫的力量於肌肉之間顯現，散發着強大的壓迫感。
“太弱了，烏爾奇奧拉。”
“就這點水平的話，可沒辦法讓我盡興。”
如月明看向遠處的烏爾奇奧拉，不滿道，“還有什麼能力嗎，快快端上來讓我品鑑一番啊。”
烏爾奇奧拉表現得也很光棍，老實回答：
“這就是我的全部實力了。”
如月明嘆息搖頭：“既然如此，那就用普通一拳來結束戰鬥吧。”
“希望你能在生死大恐怖降臨中領悟到什麼是……”
“生存的意義！”
話音落下的剎那，他的雙肩爆開鬼道靈壓，狂暴的氣流於其中迸發，散發着難以描述的強大壓迫。一骨！
烏爾奇奧拉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收攏身後雙翼，同時雙手交叉抵在身前，全部的靈壓凝聚其上，提升着自身鋼皮的防禦強度。
然而當拳骨落下的剎那，他還是察覺到了如月明所說的死亡氣息。
來不及思考，時間彷彿於此靜止。
轟！！
巨響震天動地，一道身影在拳骨衝擊中倒飛出去，兇殘地砸入沙面上，讓無垠的荒漠瞬間塌陷下去，形成了巨大的盆地。
蛛網狀的裂隙以烏爾奇奧拉的落點爲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開來，荒漠發出哀鳴。
待到揚塵散去，烏爾奇奧拉在身體的劇痛中清醒，雙翼破碎，雙臂軟噠噠地垂在身體的兩側。
全身的骨骼起碼碎了三分之一。
還能保持清醒，全靠自身極強的超速再生能力。
他晃了晃有些發矇的腦袋，擡起頭，恰好和盆地邊緣居高臨下的如月明四目對視。
“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領悟什麼是生存的意義。”
哪怕被打到瀕死狀態，烏爾奇奧拉依舊沒有任何敵意，他只是懊惱自己無法找到問題的答案。
“生存的意義？”
如月明歪了歪頭，“我曾在屍魂界撿到一個跟你性格有些相似的孩子，他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我當時的回答是，活着不一定有意義。”
“但活下去的話，就會發現有趣的事情。”
“就像現在，你不遭遇我的話，又怎能領略捱打的風情？”
烏爾奇奧拉若有所思。
這個回答倒是比之前的碼頭薯條正經許多。
眼前之人看似不正經，但實際上是個擁有着大智慧的人。
“其實，能想到這個問題，就說明你已經擁有了一定的智慧。”
如月明忽悠道：“可單憑個人的智慧，無法解決世界上全部的問題。”
“一人之力終有限。”
“哪怕像我這樣擁有着驚世智慧的智者，也需要他人的幫襯，更何況是你呢？”
“對了，我的虛夜宮還蠻大……”
…………
在如月明的一頓嘴炮輸出下，烏爾奇奧拉倒戈卸甲，以禮來降，哭着喊着要加入虛夜宮，成爲其中的一份子。
於是乎，如月明滿載而歸。
當堪比宮殿大小的仰望星空球出現在虛夜宮的廣場上時，虛羣中傳來了陣陣的歡呼聲。
“不愧是大王！”
“強而有力強而有力呀！”
“好想當大王的坐騎，這樣就可以被大王騎在身下了！”
“陛下，我們敬愛你呀！”
赫麗貝爾和妮莉艾露也是一臉驚訝地望着那巨大鐵球，被禁錮其中的大虛，最次也是亞丘卡斯級別。
跟在如月明身邊的那隻白色大虛，更是散發着和她們一樣的靈壓。
甚至還要更強。
尤其是在看到對方潔淨的面龐時，二人更是陷入了沉思。
又一隻自主破面的瓦史託德嗎？
如果從虛羣中找出最興奮的人，那非薩爾阿波羅莫屬了。
在悠久的生命中，他研究過無數虛羣，但像黑翼大魔質量如此之高的虛羣，還是頭一次見。
更重要的是，這一族羣中竟然還出現了變異個體，而且對方甚至完成了自主破面。
這太誇張了。
如果能解剖一番的話，必定能將破面實驗的進度大大推進一波啊。
倒是烏爾奇奧拉在聽過他的請求後，並沒有拒絕的意思，而是問了他一個問題：
“伱明白生命的意義嗎？”
薩爾阿波羅愣了一下，旋即咧嘴笑道：
“當然。”
“生命的意義在於追求完美！”
緊接着他將自己之前研究受胎告知，而後和如月明多次交鋒，領悟到了比受胎告知更爲完美的生命形態。
雖然現在還沒有研究出來，但他堅信，在藍染大人的協助下，終有一天，他會進化到完美的。
烏爾奇奧拉似有所悟。
因爲擊退了“強敵”的緣故，如月明在虛夜宮中大擺宴席，與一衆奇形怪狀的大虛混跡在最大的廣場上。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痛快。
而烏爾奇奧拉則是穿梭在虛羣中，到處詢問什麼是生命的意義。
拜勒崗給出的回答是，讀更多的書。
妮莉艾露思考道：“當正義的騎士，守護心中的正義。”
赫麗貝爾果斷道：“就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倒是葛力姆喬爲了向烏爾奇奧拉證明什麼是生命的意義，被狠狠地揍了一頓。
雖然他是衆多大虛中的強者，但歸根結底還是亞丘卡斯。
面對已經完成破面的烏爾奇奧拉，只有捱打的份兒。
廣場上，如月明坐在蓀蓀盤出的坐墊上，一手攬着阿帕契的脖子，發出桀桀的狂笑，讓場地中的氣氛，愈發羣魔亂舞。
虛羣中，史塔克端着酒杯，樂呵呵地說道：
“葛力姆喬，你又被新來的揍了。”
“而且好像比上次更慘。”
聽到史塔克的話，葛力姆喬大怒，一雙豹眼瞪得渾圓：
“挑戰的事，怎麼能叫揍！”
緊接着便是一串“生命的意義在挑戰強者，身爲虛夜宮的大虛不能荒廢時光，遲早一個個反殺過去。”之類晦澀難懂的話。
廣場上，頓時充滿了快樂的空氣。
宴席結束，一衆“屍體”躺得到處都是。
如月明沒有收拾爛攤子的習慣，跟薩爾阿波羅確定一番後，轉身通過黑腔離開了虛圈。
偶爾的放縱，也能讓緊繃的神經得到舒緩。
接下來登場的是火力全開的十一番隊隊長。
今日必定推翻山本暴政，還屍魂界一個朗朗乾坤。
然後。
如深淵般可怖的靈壓席捲了整個瀞靈廷，火燒雲一樣的烈焰在一番隊的上方飄蕩，渲染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