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好人如月明
綱彌代宅邸。
黑暗深邃的祠堂走廊上，一道身影緩步走着。
當他臨近大門之時，兩把閃爍着寒芒的刀刃瞬間落在面前，直抵其要害位置。
“家族祠堂，禁止入內！”
冰冷的話語沒有一丁點的情緒波動，就好像說話之人是機械一般。
然而男人也沒有迴應他們的話，清冽的拔刀聲於走廊之間響起，瞬間收割了守衛死神的生命。
踏着汩汩涌出的鮮血，男人徑直推開了祠堂的大門，緩步走入了其中。
望着供奉在供桌上的斬魄刀，他嘴角微揚，笑容中泛起一絲滿足和難掩的不屑譏諷。
“愚蠢之人，你們會爲自己的行爲付出相應的代價。”
“末席的我，將成爲守護綱彌代這一姓氏的最後之人。”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
朽木宅邸。
紫色的靈壓光芒不斷的爆發着，朽木響河於戰場上縱橫無雙，未有一合之敵，凡所過之處，盡皆倒下。
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很快便染紅了地面。
朽木銀嶺站在高處，面無表情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銳利的眼眸之中似有思考的微光泛起。
於血肉撕裂的聲音之間，微不可查的聲音隨之響起：
“響河……”
…………
四楓院宅邸。
同樣是屍橫遍野的景象，且戰鬥結束的速度要比另外兩個戰場快上許多。
泥頭車在撞死最後一人後，終於是停了下來。
總括軍團中，一道嬌小的身影目光灼灼地盯着場地中的如月明。
她認出來了。
就是那個混蛋在流魂街襲殺他們，然後當街搶走了夜一大人，最後讓他們這羣總括軍團的成員背上了黑鍋。
至於夜一大人跟他配合，演了這麼一齣戲的事情，則是被少女下意識地忽略。
在蜂梢綾的心中，夜一大人就是世間最完美的存在，是她憧憬嚮往渴望的唯一。
就算是世界有錯，夜一大人都不可能犯錯！
一定是哪個混蛋威脅夜一大人，纔會導致流魂街上的一幕出現。
沒錯，就是這樣！
在接連不斷的自我催眠中，少女堅定了這一想法。
如果不是考慮到場合不對的話，她甚至已經想拔刀動手了。
這種威脅到夜一大人的人，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然而就在蜂梢綾這麼想的時候。
一道矯健的身影從旁邊的屋頂上躍下，瞬步來到了如月明的跟前，毫不在意其身上沾染的血污，很是用力地拍着他的肩頭，豪爽大笑道：
“哈哈，明，真不愧是你啊！”
“這樣一來，綱彌代就算不死也得廢掉大半，甚至不用我們動手，光是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附庸，都能把殘廢的綱彌代蠶食殆盡啊！”
五大貴族不合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像志波這種放棄了權力爭奪的存在，都時常會被針對，更別說四楓院了。
綱彌代無疑是其中主力。
望着動作頗爲親暱的二人，蜂梢綾嬌軀一震，瞳孔放大，整個人彷彿化作灰白，徹底地失去了人生的理想和方向。
無意識的低聲呢喃不斷地重複着：
“不可能，不可能……”
如月明確定全部人都已經伏誅之後，看向旁邊的夜一，開口道：“打掃戰場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綱彌代暗齋去一番隊解決山老頭了，我去看看能不能補上兩刀。”
說完，不等夜一回答，他便是發動瞬步消失在了戰場上。
夜一也想跟過去，但還未來得及行動，便是被一道魁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希之進低聲下氣，哀求道：
“夜一大人，您還是別跟那小子一起去胡鬧了。”
“總括軍團和四楓院的傷亡，也很嚴重啊……”
聞言，夜一癟癟嘴，無奈道：“好吧，先清理戰場吧，活着的人暫且收押至地牢中，等我親自審問。”
…………
一番隊。
轟隆！
一道身影如流星般飛出，狠狠地墜落在大地上，瞬間爆開巨大深坑，激盪起數十米之高的滾滾塵埃。
地面塌陷，無數道裂隙密佈，彷彿蛛網一般，覆蓋了整個隊舍，以及其外的街道。
綱彌代暗齋從深坑中掙扎起身，此時的他已然狼狽不堪，奢華的貴族服飾破破爛爛，大量的骨骼破碎，血污塗得到處都是。
但詭異的是，哪怕是如此嚴重的傷勢，他都未曾死去，反而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碎掉的骨骼拼接，粘連，最後恢復完全。
皮外傷，亦是如此。
更可怕的是，每次傷勢癒合，他的靈壓都會有一定的漲幅。
最初的時候不過是三等靈威，現在的綱彌代暗齋已經接近一等靈威了。
哪怕放在現在的諸多隊長之中，也是極爲強大的存在。
最少，現在的如月明不敢說跟他硬剛。
然而。
哪怕如此，他在看到從煙塵中緩步走出的身影時，依舊控制不住身體本能的顫慄。
仿若天傾般的可怖靈壓，覆蓋了周圍數公里的區域，令人驚懼的洶涌浪潮於其中波動不息。
隨着腳步的輕踏，空氣在劇烈的顫抖着！
灼熱的溫度彷彿沒有上限一般，不斷地攀升着，熔化着四周的一切，就連地面也是發出不堪忍受的悲鳴之聲。
已經沒有隊士敢靠近此處戰場了，哪怕僅是餘溫的擴散，都不是普通死神所能夠承受的。
山本手持流刃若火，面色平靜地望着深坑中的身影，等待對方拿出新的手段。
眼下的一幕，已經充分證明了最強死神的含金量。
“不愧是山本總隊長。”
綱彌代暗齋強行抑制了心中不斷滋生的恐懼，面帶獰笑地說道：
“果然，單靠這點力量，根本無法戰勝像你這樣的可怕怪物。”
此話一出，山本頓時微微眯起了眼睛，緊緊地盯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在他的注視下，綱彌代暗齋右手放在破爛的衣領上，五指一抓，直接將上半身的羽織扯爛，顯露出沾滿血污的身軀。
恰時趕來的如月明看到了這一幕，頓時瞪大了眼睛。 只見那綱彌代暗齋的胸口中央鑲嵌着一枚黑色的玉石，淡淡的光澤於其上緩緩綻放着，散發着不容侵犯的強大威壓。
“嘶——”
少年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崩玉？！”
但很快，如月明搖了搖頭，否認了這一想法。
雖然綱彌代暗齋胸口上的玉石跟他印象中的崩玉很像，但仔細分辨的話，就能從中感受到強大無比的力量。
而且這股力量很是熟悉，他幾乎每天都要見。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靈王之力。
山本沒有給其繼續醞釀下去的機會，擡手便是一刀斬出，一抹凌厲的刀光於天空掠過。
下一刻，炎柱般的高溫火焰隨之奔襲落下，直接籠罩了深坑中的身影。
松明！
以刀刃落下爲起點，將流刃若火的揮動化作過程，狂暴至極的熱浪洶涌而出，化作猙獰的龍捲炎壁，於廢墟之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地面頃刻崩斷，轟鳴之聲陣陣，末日般的景色瞬間將其吞沒。
哪怕在遙遠的其他隊舍，也能夠看到一番隊內那直衝天穹的恐怖火焰。
如月明面色一變，毫不猶豫地瞬步閃開，其速度之快，甚至形成了道道殘像。
他雖然莽了點，但還不至於蠢到被山本的攻擊波及到。
單是看到那足以扭曲四周空間的恐怖高溫，就足以讓他心生敬畏了。
不同於平日裡的教學。
此時此刻的山本，毫不掩飾地爆發着自己的殺意，那股覆滅一切的炙熱，足以讓任何人爲之顫慄。
炎壁收攏，氣浪不絕，以深坑爲中心，足以毀滅一切的火焰輻散着肉眼可見的紋路，扭曲着四周的空間。
戰場上，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直至烈焰爆發，隊舍建築轟然崩塌，世界方纔恢復原本模樣。
目光所及的一切，盡皆化爲灰燼。
“強而有力，強而有力口牙！”
如月明臉上浮現出討好的笑容，瞬步至山本的身邊，熱浪隨之襲來，讓他眉頭一皺，但很快便適應了下來。
“真不愧是山本總隊長大人，一擊秒殺逆賊綱彌代暗齋，拯救屍魂界於水火之中……”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山本便是眉頭一皺，一腳將聒噪個不停的蠢弟子踹飛了出去。
轟隆！
赤紅色的衝擊波落在他的位置上，直接將其整個人吞沒。
火焰逆卷而起，裹挾着山本的身影，使其免疫了此次攻擊。
從廢墟中爬起的如月明發現山本無恙，暫時鬆了口氣：
“逼格還在，問題不大。”
煙塵中，綱彌代暗齋踏步走出，整個人縈繞着強勢到極點的威壓。
和最初時的模樣相比，此時的他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準確點說，已經沒有個人樣了。
在靈王之力和義魂技術的催發下，大量的白色骨質從毛孔中滲出，如盔甲一般附在其軀殼之上。
山本警惕地觀察着綱彌代暗齋，眉頭深深地皺起。
早在對方爆發靈壓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異常，如今的變化更是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想。
力量的獲得並非是一蹴而就的，任何快捷的方式或多或少的都會存在一定的弊端。
眼下的綱彌代暗齋雖然比之前強了數十倍不止，可樣子也變得猙獰可怖，不像是死神，倒更像是人形態的大虛。
想至此，山本的眼底流露出一絲憐憫。
可悲可嘆。
就讓老夫爲伱的人生畫上句話吧。
當他再度舉起手中的流刃若火，準備一發火力全開的松明秒殺對方之際，一道身影卻是比他動作更快。
如月明身形一閃，從天而降，落在綱彌代暗齋的前方，信心十足道：
“暗齋大人，就由我來送你最後一程吧！”
綱彌代暗齋望着面前的少年，血紅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嘶啞如蟲鳴般的聲音響起：
“你居然背叛了我？”
如月明咧嘴一笑：“以前我沒得選，但我現在想做個好人。”
見眼前少年這副模樣，綱彌代暗齋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被騙了，從對方加入綱彌代派系，就是懷着其他目的來的。
“用義魂技術來騙取我的信任，可謂是最愚蠢的決定。”
綱彌代暗齋伸出右手，利爪般的五指張開，空氣發出撕裂的聲響，十分駭人。
“徹底融合了靈王之力的我，是無敵的！”
“靈王的力量，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強大，那是真正至高無上，足以創造世界，毀滅一切的存在！”
綱彌代暗齋的咆哮聲震耳欲聾，“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被矇蔽雙眼的可憐鬼罷了！”
話音還未落下，綱彌代暗齋突然爆發出驚人的速度，瞬間跨越了彼此的距離，向着如月明，利爪揮落！
當！
金鐵交錯的聲音，在空曠的廢墟中迴盪。
刀刃之上迸濺出火花。
來不及再放什麼狠話，靈壓之間的巨大差距，足以讓如月明靈體上那點優勢蕩然無存。
浩瀚的力量從斬魄刀上傳來，人影被瞬間轟飛，化作流星於天空劃過，狠狠地砸入廢墟之中。
“這就是差距。”
綱彌代暗齋發出不屑冷笑，一巴掌扇飛了如月明，使得在山本那裡丟失的信心重新找了回來。
不是他太弱，而是山本太強。
但凡換個對手，戰鬥的結果將會是碾壓。
可就在他信心滿滿地準備向山本發難之際，赫然發現自身的靈壓開始極速的衰退。
就好像退潮時的海水一般，水位肉眼可見地下降。
“我的力量……”
綱彌代暗齋發出驚懼的聲音，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怒視着重新瞬步回來的如月明：
“是你？”
“沒錯，正是我！”
如月明恬不知恥地承認道，“連義魂技術上的錯漏都無法發現，你的智慧不及我半分！”
聽到如此評價，旁邊的山本驀然沉默。
綱彌代暗齋雖然被權力衝昏了頭腦，導致無法正常思考，可這麼罵他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如月明，你該死啊！”
綱彌代暗齋發出淒厲的咆哮聲，調動爲數不多的靈壓，全身燃起最後的光輝，猛然朝着前方發動了攻擊。
望着來襲的拳頭，如月明眼前一亮，澎湃的戰意於胸中燃燒，狂氣地大笑道：
“來的好口牙！”
“真正的死神就該這樣！”
(本章完)